颜歌嗤笑一声，看来他这非常手段用起来，还是挺靠谱。他退开身，理了理并未褶皱的衣衫，漫不经心道：“说吧，本宫容许你适量隐瞒，但你现在所说的必需都是真话。”

诶，那他岂不是可以避重就轻的说些有的没的～小黑心里打起了鼓，眼里划过一抹他以为的老谋深算。“小黑，不要妄想在本宫面前耍小聪明，以你的智商，伤不起。”

这么久不说话，傻愣愣的以为他看不出来他在琢磨着什么吗！颜歌险些被他的蠢样子气笑了。“我说，娘娘您这天仙儿一样的人，心思能不能不要那么重～”小黑咬了咬唇，一脸委屈，“其实，不知道您有没有发现，你每个世界里攻略的男主名字里都有一个‘夜’字～”“废话可以省了。”

如果连这一点他都没有发现，他岂不是……颜歌抬眸看了眼憋屈中的小黑，岂不是跟他一样！“您这么聪明，接着往下想吧～”他最讨厌娘娘了！画圈圈，他要画个大圈圈！“小黑。”

颜歌轻唤。“干嘛？”

小黑故作狠声狠气道。颜歌眉眼微扬，调笑，“你傲娇了。”

歪歪你个大姨奶奶的，娘娘居然说他傲娇？小黑不服了，不说话，继续瞪眼睛。“现在，炸毛了。”

颜歌唇角轻勾，淡淡道：“别告诉本宫，他们是同一人。”

小黑刚想与颜歌冷战三百回合，却听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心下一怔，随即，郑重的点了点头，表示所说的完全正确。“既然是同一人，那又为何在此世界可以出现两个或以上，还有，为何本宫攻略来去，都是同一个人？”

颜歌想不明白，虽然问出口，但并不指望着小黑可以诚实的回答自己，目的只是为试探罢了。果不其然，小黑打着哈哈，压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左顾言他。“这不是刚好符合您专一的态度吗～有些事情，您现在知道了，未必好，相信奴才，奴才是不会害您的！”

“嗯，但愿如此。”

颜歌眸色深邃，目不转睛的看着身前的红衣少年，目前而言，他确未过自己，因此，他才会过于纵容。“您没事了吧，没事奴才回去了！”

小黑擦了把冷汗，眼神有些闪躲。“有事。”

“诶？还有什么事！”

颜歌面色染上些许戏谑之意，抬手勾了勾食指，笑的渗人。“东西可以百分百复制，你却诱导本宫买下价值一千九百九十九两的‘复生果’，说说看，这笔帐怎么算。”

“咳咳，您看，奴才这也是应着您的要求来的对不～”小黑说着，颜歌的眼神已逐渐变得阴沉，好似要将小黑生吞活剥了。小黑一哆嗦，讪讪而笑，“要不这样，您把东西退了成不～”颜歌摇了摇头，眼底尽是威胁之意：“不成！”

“那您想如何？”

小黑面露苦意，活该他一辈子供人差遣，他这是典型的吃软又吃硬！尊上定是看中他这优良品德，才选择他来伺候娘娘。尊上好眼光！“东西本宫要了，这钱本宫也要！”

颜歌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这是命令！”

“嗷～遵命！”

系统（提示音）：友情提醒：系统已自动退回“复生果”使用金额：一千九百九十九两。请宿主确认。嗯。系统（提示音）：确认成功，当前银两余额：两千两。三日后……颜歌与奚烨踏上了回明霞宗的行程，一路上风餐露宿，倒也别有一番风味。山泉旁，一弯明月照应其中，层层波纹扰乱了奚烨的心湖。回眸望向身后那一处篝火，枯木杂草燃烧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月轻似在入定。从他进暮云门的那一天起，这还是他头一次可以光明正大的凝望着他俊朗的容颜。月轻……给他的感觉越来越朦胧，他真怕有一天，他会从他的眼前突然消失。“少主！”

奚烨凝眸，看向身前突然出现的几道黑影，眼底染上一丝怒意。“我不是你们的少主，还有，我说过，别再出现在我的眼前，你们不论做什么都与我无关，不必向我汇报。”

“少主，属下等人已恭候您多时，若您不愿意随我等回魔教面见教主，那么只能得罪了！”

为首的黑衣人，隐隐有发动攻击之色，教主交代的任务如果完成不了，就凭教主的往日冷厉的作风，他们的下场，一定会惨决人寰。“各位，深更半夜在此游荡，扰人清静不会觉得有些欠妥吗～”颜歌打了个哈欠，眸色深沉，仰首望了望天上的玄月，语调轻浮，漫不经心，带着些许慵懒。他的目光一直未看向奚烨一行人，不是不看，而是觉得转头费力。“都先下去吧！”

奚烨见他们各个严正以待，杀意肆起，脸上蓦地一沉，“若是还认我这个少主，就立刻给我滚！”

“是……少主。”

黑衣人留下一记眼刀，随后消失在夜幕之中。“月轻，你听我解释！”

怎么解释这些人的来历，思绪在奚烨脑海中不断盘旋，然而，却始终找不到那么一个合理的说法。“过来。”

他的解释对于他而言并不重要，不过见他如此紧张自己，颜歌唇边不经意，浮现了一抹笑意。反观低着头踌躇的奚烨，步伐微微有些慌乱，一边迟疑着，一边靠近颜歌这一处。“速度这么慢，是不会走路了吗？”

冬夜里这么凉，从他在湖边站着发呆开始，他便从入定中醒来，细细辨别着他的一举一动。可奚烨倒好，一直就这么站着，未动过分毫，直到那群黑衣人的出现，引发自己开口。察觉自己心软，颜歌眉头深锁，他并不是想要帮他，这一切只是任务。对，不过任务罢了。“不是。”

说完，奚烨脚下的步子明显加快了几分。待靠近颜歌时，那一身的凉意伴着湖边的湿气，令颜歌颇为不喜，他的身子本就易冰凉，如今还不知自爱，若是得了风寒……得了风寒又如何？颜歌被他心里的答案，惊诧了。“坐下。”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不断地用树枝拨弄着火堆。奚烨乖乖坐下，温暖的火光照在身上，添了不少暖意，寒气渐渐驱散，许久，未曾见颜歌为难于他，奚烨不免心生疑惑。侧眸望去，却在不经意间与他四目相对。“月轻？”

颜歌低咒一声，将眼前之人拉进臂弯之中，低头吻下。这一动作在那日之后，他并未再做过，不是不想，而是克制。颜歌未想明白，这种心绪来自于何处，他在不断否认，却又不得不承认，他有点喜欢眼前的少年。并不是因为是同一个灵魂，因为他很清楚，奚烨与夜修然，夜庭礼他们的不同，他纠结的是什么，在这一刻已经不重要。这一世，他不会采用极端的手法离开这个世界，就如同上一世一样，留书也是一种办法。退开身，颜歌抬手捧住奚烨的脸颊，眸光温暖，他想给他一个美好的结局。随即，颜歌的目光变了，将眼前的奚烨视若珍宝。“我可以给予你所有想要的，也可以就此放下仇恨，但是，奚烨，你可以放弃所有，从此与我浪迹五洲大陆吗？”

“月轻……你是认真的吗？”

这一刻来的好突然，他是不是在做梦？奚烨眼眶一热，“为了你，我愿意放弃身份地位，只是……”奚烨的挣扎令颜歌心中微凉：“只是什么？”

他促狭着眼眸，等待着他已经的回答，希望他接下来的话，不会让他失望。奚烨抬手拂下颜歌揽在自己肩上的手，缓缓站起身，眼中藏着一抹忧伤，无论如何，他都不可以那么自私。月轻和自己在一起了，他能接受自己那魔教教主之子的身份吗？这一刻，他忽然不敢下注。如果赌错了，那此生便是再无机会能与他一起相守到老。“只是……月轻，你有想过吗……我们同为男子又是修仙门派中的翘楚，若是你我二人在一起，那一定会为同门所不齿。”

颜歌听罢，笑的狂狷：“这是俗人的眼光，与我二人何干，你我在一起本就是因为心意相通，奚烨，你记住，除非你不爱我，否则，这世上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将你我分开。”

“那……若我是魔教的少主呢？你又当如何？”

他终于还是问出了口，背过身，奚烨紧闭着双眼，他害怕看见颜歌脸上厌恶的表情，还有那一丝他无法忍受的冷酷决绝。“奚烨，你会因为我是魔教中人，背弃我吗？”

颜歌没有直言，而是反问一句，他希望她可以明白，身份，并不是阻碍。小黑眼冒红心，偷看的十分开心。娘娘好煽情啊～情人节刚过，不要虐他这只单身狗好吗！欺负他身边没有人秀恩爱吗～好心痛！“我不知道，因为你根本就不是魔教中人，你让我如何去想象。”

奚烨袖口之下双拳紧握，关节隐隐泛白。“傻瓜。”

颜歌从身后抱住奚烨，头枕在他的肩上，“我一开始便知你是魔教教主夜凤梧之子，只是一直未说破，我虽然表面上恨你，但是心里，却无法做出伤害你的事。因为我对你的在意，已经超出了我心里的预估。”

［娘娘，您最后一句怎么跟夜天泽和夜璟寒向您表白时，说的差不多？］颜歌勾唇，眼底泛着凉薄：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