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布完，顾淼一个回头，发现顾燊也站在门外。他走上前，拍了拍蠢弟弟的肩膀。“你来了怎么也不出声？”

见顾燊表情不对劲，顾淼又问了一句，“怎么，马上要和阮南结婚了，你不开心？”

“不是。”

但也没有很开心。因为他的新娘看上去并不是很想嫁给他。见蠢弟弟这副样子，顾淼轻轻叹了口气，安慰的话多说也无益，亲兄弟，心连着心呢，有些话放心里就行了，说出来反倒显得矫情。顾淼走后，私人疗养院里的警卫和保镖人数翻了一番，看护着阮南的女仆也多了几个人，为的什么很明显，怕女人在婚礼开始之前出事，所以紧紧看着呗。阮南缩在房间的角落里，房门被缓缓敲响了。“阮小姐，她们将婚纱送过来了，您起来试一试吧。”

没有回应，两个女仆互相使了个眼色，只能一左一右将阮南架了起来。随着送婚纱的人进来的还有顾燊，他连忙走过来抱住了阮南，脸上是藏也藏不住的欣喜，却听得怀中的女人冷着声说了一句。“我不嫁给你。”

然后那些送来的华美婚纱，就像多米诺骨牌一般齐刷刷被女人踹倒在地。她挣扎着，想挣脱开顾燊的怀抱，眼睛红得骇人，愤怒地说自己不嫁。拳头一下又一下地砸到男人的胸口，那处伤口还被绷带包扎着，女人的拳头不算有力，但顾燊此刻却觉得比先前用刀子扎下去还要痛。“你去娶林真真吧。”

“不要再折磨我了。”

“顾燊，你放我走吧，我一点也不喜欢你…”顾燊冲那些女仆保镖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出去。于是门一关，同时也将女人妄想逃脱的希望一齐掐灭了。“放我出去！”

“放我出去…”她嘶哑着嗓子，手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紧闭的大门。没人回应她，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顾燊眼神暗了暗，不敢靠得太近，在离阮南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蹲下了身子，盯着她看。能和他结婚，被他爱，她为什么不笑呢？她为什么要这么抗拒他，她为什么总是想逃？该笑的啊，整个S市的女人都想嫁给他，而他却对她们视而不见，眼里只有她一个。成为顾家的二少夫人不好吗？从前他是做得不够好，不配做一个丈夫，更不是一个好父亲。他会改的啊，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啊？可她不想给，所以她一次也没有真心对他笑过。阮南没有再继续拍门，而是看着窗外，嘴唇翕动了两下，似乎是在说着什么。顾燊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就听见女人在喊那条野狗的名字。她在呼唤北，问他什么时候才来接她走。她当着他的面，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像是吞咽了一把浸满海水的咸沙，顾燊的喉咙发苦，过了许久才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你是不是…”“很恨我啊…？”

因为他以前对她太坏了，他不值得原谅，也不配得到她的宽容和爱。所以她不会对他笑，哪怕一秒。他蹲在她的身边，想将阮南抱入怀中，却又害怕这个时候去攥住她的手，她会不会碎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