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婚礼简直有云泥之别。阮南其实不明白,不明白顾燊为什么要这么折腾她,和他自己。明明这个婚礼举不举行一点也不重要,他们以前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能名正言顺地成为顾家的一员,而不得不举行一场大家心照不宣的婚礼。可现在完全没必要了不是吗?她肚子里没有什么所谓的顾家血肉,协议也因此自动作废,她与顾燊自动解除了婚约,就算顾燊想要和她恢复这段可笑滑稽的关系,也费不着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啊。以顾家只手遮天的本事,都不用她亲自去民政局,结婚证都已经给她和顾燊批下来了。他将她绑在身边的方法多得数不胜数,实在没有必要再逼着她和他装出一副貌合神离的夫妻了啊。还是说,顾燊是想要在别人面前扮演一个很关心妻子的角色,好继续心安理得地伤害她么?阮南猜不透疯子的想法,只是蜷缩在房间角落抬头盯着墙上的时钟,转动的分针仿佛在宣告着她的死期将至。几个小时前,她被两个女仆架着换上了婚纱,按在梳妆台前化好了妆,而现在,马上就要有人接她去礼堂了。她借口说胃不舒服,要两个女仆帮她出去寻点胃药,然后趁她们转身的那一刻将房门关紧锁好。两个女仆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跑去寻大少爷和二少爷,低声在他们耳边说明情况后,顾燊也顾不得正在做造型,飞速地奔到了房门口。顾淼是随后赶到的,高级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回响,远远的,他就瞧见了自己的蠢弟弟站在门口,一脸凝重。“她还不肯开门?”
顾淼皱着眉头,“不肯开门就直接叫保安来撞门啊。”
顾燊摇头,说这样不行,怕吓到她。他不愿意这样,不想再做任何会让门后边的女人难过和受伤的事,更不想再加重他自身的罪。“婚礼开场前,我会让她出来的。哥,这件事我会好好解决的,相信我。”
怎么相信你啊?这么多天了她不还是一直这副宁死不嫁的样子?顾淼睨了他一眼,没有忍心拆穿,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他尽快,这一次的婚礼务必完美举办。顾燊明白他的意思,因为上次的婚礼太糟糕了,要是顾家再办一场糟糕的婚礼,可就得被圈子里的人笑话死了。“哥,我知道了。”
顾淼点了点头,转身要走回去礼堂时,忽然又扭过头来问了顾燊一句。“她那么不情愿,要不把人给放了?”
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两全其美的办法,趁错误还没有不可逆转之前,也许让原本两条水平线上的人回归到他们原有的位置也是一样好事。“只有这一样,不行。”
顾燊原本颓丧的一张苦瓜脸变得阴厉至极,他懊恼地咬着唇,又缓缓蹲下。有些事情不用明说他也明白的,只是他放不了手,真的放不了,除非他死。“行,我明白了。”
顾淼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你还有半小时,她要是再不肯主动出来,那我就只能让保镖撞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