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肆的拉扯之中,那人被拖进了巷子里。扒开了他身上所有的衣裳,阿肆才用脚压在那人的喉咙。“说出背后始作俑者和死,这两条路你选一条。”
纵然是行走江湖的侠客,在死亡面前也会畏惧。还不等阿肆的话音落下,那人便苦苦求饶。“我说,我说!是……是将军府的小姐让我做的!”
阿肆再问,“哪个小姐!”
“这种事情小的怎么会知道呢!咱们做这行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闻不问是规矩。”
阿肆狠狠压了几下他的胳膊,这种做错了事情还未自己找借口的人简直就是败类。我们?谁跟你是我们。一日为敌终身为敌。即便是这种口口声声所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人也不例外。男人口中所说的那个人,不用说明也被冷千羽猜了个七七八八。整个将军府里面,跟自己有过节的不过是那几个罢了。哼。她还是和从前一样。总是做见不得光的事情。冷千羽从腰间拿了一颗丸药塞到那人嘴里,手掌在他的下颚狠狠一叩。药丸‘咕咚’一声被那人吞进了肚子里。丸药的作用之下,那人很快腹中空空。强烈的绞杀感袭来。他捧着肚子在地上疼的满头大汗满地打滚。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便昏死过去。“把他扔到山头上自力更生去。”
阿肆少见冷千羽这般杀伐果断。扛着昏倒的男人趁着天色没有大亮而驾马离去。*北宁王府,严夜早早就在门前等候多时。马车由远及近,低声嘶吼停靠在门外。严夜立刻上前将马车上的脚凳卸了下来。“冷小姐今日独自前来吗?”
“二二在家贪睡,晴烟也有事在身,不过是做一顿早膳的功夫,我还是应付的过来的。”
严夜什么也没说,只是点头笑了。昨夜寒凉风烨小酌几杯之后不剩寒潮沾染风寒。裹着披风坐在席间,望着面前的冷千羽。“今日仿佛比寻常晚了一些。”
“又不是上班,就算是早到了也没有奖金不是。”
冷千羽喃喃自语。风烨没听明白:“奖金?”
他想。“严夜,去吧书房里头那朵黄金铸造的荷花拿来。”
有钱人果然是有钱人。张口闭口之间,黄金万两竟然唾手可得。荷花预示着出淤泥而不染,不过巴掌大小的金荷花,放在手上却沉甸甸的。“冷小姐,这可是王爷最喜欢的东西了。”
“喜欢的东西送给我?”
冷千羽嘴上惶恐,身体却很实诚。接了金荷花观赏一番便收入囊中。自从施针之后,风烨的身体便比从前稳定不少。鲜少出门的他偶尔也能去屋顶上吹一吹风。冷千羽自然看出他必定是夜里不安分,故意调侃道。“北宁王若是想要散心何必要夜里外出,白天出去晒晒太阳对身体更好。”
“你怎么知道本王夜里外出了?”
冷千羽答,“北宁王身体湿热,乃是潮气所致,再加上喝了酒的缘故,体内的湿气挥发不出,身子孱弱的自然就会生病了。”
风烨凝视她,想起昨天夜里飞檐走壁的冷千羽。便问:“大字报,是你写的?”
冷千羽丝毫不隐瞒,“北宁王真是耳聪目明,足不出户就能知道外头的事。”
她一早就知道风烨是个手段高明的人。所以在撒大字报的时候还故意略过了北宁王府。就是担心被北宁王识破计谋。没有想到还是被他看穿。看穿就看穿吧,索性她也没有想要隐瞒。便慷慨道:“正如北宁王所言,这件事情的确是民女所为。”
“你可别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理由只是为了单纯地气一气冷婉月。”
“为何不能?”
冷千羽明眸皓齿,斩钉截铁说,“只许他们在我面前秀恩爱,还不许我卖弄从前?五年前……”罢了。旧事重提做什么。到底不是什么光彩事。再说,从前的事情京都城里面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五年前要不是遭受贱人陷害失了身子。冷千羽一定不能这般忍气吞声。不过是为了保护二二而已。况且五年前的事情在这帮公子哥儿的心里面,一定嘲讽着她是残花败柳。古代的女人最看重的就是名节,幸亏自己坚持活着。要不然在这个年代的冷千羽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五年前大难不死,必定是老天爷的安排。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的缘故。“看你的样子,仿佛很喜欢荷花。”
风烨问。“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冷千羽脱口而出,“但凡是个女人都会喜欢吧。”
冷千羽发誓,她这番脱口而出的话只是单纯地喜欢荷花的洁。但是在风烨的心中,倒是有几分感慨。如此绝色,可惜可惜……而感慨只是感慨。风烨倒是没有从心底里瞧不起。反倒觉得这样的女子,能够在这世道上艰难前行。反而成了一道绝无仅有的风景。风烨想着突然笑了,“荷花可不会大晚上的飞檐走壁,还把大字报撒的满城尽是。”
“你看见了?”
冷千羽惊呼。“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单纯气一气冷婉月就是了,也没多想的。”
“纵然如此,你还是要小心一些,毕竟有些事情并不是你能够左右的了的。”
风烨眉头压低,目光也深邃幽远了不少。“今日路上阻拦你的那个人就是个例子。”
冷千羽没有说话,却满是惊讶。风烨果然神通广大,这种事情都能知道。为了不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冷千羽特意让阿肆把他扛到山上。那山上野兽肆虐,又吃了自己的软筋丸。手无缚鸡之力的烂肉,这样在山上呆上一天,即便是没有性命之忧也吓了个半死。有没有活下来的福气。只能看天意了。两个都是聪明人,所说的话自然不必点透。风烨享用完早膳,一口口抿着茶水。“世间可不是如你这般铁手铁腕就能过得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