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口蜜腹剑。要不是从前差点死在这帮人的手里,冷千羽还真的相信了他们的鬼话。“那我还真是要感谢你了,要不是你在后面悄悄的保护我,说不定我就被那个猛兽给伤了呢。”
冷千羽缓了口气说。“既然你也已经这样说了,那么有句话我倒是想要问问你。”
“小姐请说。”
那个男人不卑不亢。冷千羽走到他的面前,打量了一番。这个男人身上弥漫着淡淡的特殊的香气。这种香气她最熟悉,曾几何时在宫中乔装打扮时,倒是闻过不少这样的味道。这家伙果然不是寻常人家。绕着那个男子转了一圈,冷千羽才饶有兴致地问。这位小兄弟看起来身子孱弱的很啊,平日里咱们府上衣食不缺,怎么把你养成这副模样?男人尴尬笑了笑。“小姐是千金贵体,自然不知道奴才们家境贫寒,日子难过的时候就只能喝稀的了。”
“你是将军府的小厮,怎么可能会让你喝稀得,若是家里面有什么困难就尽管跟老爷夫人说,咱们老爷可是出了名的爱民如子呢。”
男人不知道这番话说的是什么意思,心中惴惴不安中,下意识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冷婉月。惶恐的目光恰好被冷千羽捉了个正着。她冷笑一声,突然问。“你既然说看见了我与一个男子进入了后山,那么你可见到那个男子是什么模样?穿着什么衣裳?”
男人这才恍然,跟着冷千羽的思绪步入了正题。“因为当时情况紧急,所以奴才也没怎么看清那人究竟是什么模样,至于衣裳嘛……不过是寻常人家的衣裳罢了……”撒谎!这人明明是在撒谎。冷千羽见到的那个男人如同天外飞仙。功夫了得的竟然能够静默悬于她的头顶毫不费力。眨眼之间便能更换衣裳,可见功力之了得。如此让人过目不忘之人,这个家伙若是当真见到了,怎么可能会不记得。一旁的冷元凌问。“寻常的衣裳?如何个寻常法?要么是绫罗绸缎,要么是破衣烂衫,后山上总是有一些无家可归的人暂时避身的,你就这么确定当时见的人是和小姐同行?”
“是同行!”
男人连忙解释。“他们明明一前一后,如何不是同行。”
“一前一后?”
冷元凌冷笑。“倘若这世上所有一前一后都是同行,那我们上了长街上,岂不是周围的所有人都是与我们同行的了?这样的话明显不算是证词。”
男人见自己的话被冷元凌反驳,顿时情绪激动。“少爷,奴才绝对不会看错的不会看错的……”冷千羽紧接着道。“即便是你不会看错,可你事后可曾询问?倘若你没有询问,这种事情放在任何人的身上都不算是同行。况且你即便是看见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这样的话如何让人信服。”
在王氏母女耳中,冷千羽当真是巧舌如簧。所有的事情放在她的嘴里,就都可以欲盖弥彰。王氏端坐其中,缓缓端起一杯茶盏抿了一口。她杏仁一样的眼睛朝着那个男人瞟了过去。不一会儿,幽幽地说。“咱们小姐可是将军府嫡出的小姐,即便是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也不算什么,你这厮这般挑衅所为何啊?”
“我没有!”
男人一脸惊慌,欲言又止。他很想说什么,但是又怕张口会把话给说错。听了半天也听不出个所以然的冷止礼拍案呵斥。“你这夯货!说话这般支支吾吾,你可知道往嫡小姐的身上泼脏水后果是什么吗?”
平日里的冷止礼说话做事都不动声色。将军府是典型的男主外女主内。所以下人们的事情按照冷止礼的性格他也不会全然搭理。只是今日聒噪的让他有些头疼。又总是弄不清楚这些人究竟是在聒噪什么。王氏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道。“老爷别生气,这些事情关乎于他的身家性命,也关乎于咱们嫡小姐的名声,总是要小心谨慎一些的。”
冷止礼冷哼。“今日之事事关太后,后山之上道士众多,巫蛊之术若是从咱们府上传出来,那不是笑掉了大牙?!这厮,我警告你,倘若再不把事情讲清楚,休怪我们将军府对你不利!”
男人害怕极了,连忙跪在地上磕头。地板上浸出了鲜血也毫不在乎。一旁看热闹的冷婉月心急如焚。好不容易逮着个机会,若是不能就此正法了冷千羽,实在是可惜。她瞧着现场无人说话,意味深长地说。“姐姐真是的,好端端的去后山上做什么?后山上野兽众多,公子哥儿们向来都是喜欢上山狩猎的,倘若一个不留神伤了姐姐该怎么办呢。”
这话说的冷千羽也觉得可笑。因为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妹妹竟然这般‘疼爱’自己。“就是啊。”
王氏也道。“咱们嫡小姐可是个未嫁之身,倘若那日通她在一起的当真是个外男,传出去不是要了咱们将军府的命么。”
她忧心忡忡,转而对着一旁的冷止礼娇滴滴道。“老爷,这种事情不得不仔细调查处置啊,这个奴才若是红口白牙的说些没道理的话,影响的可是咱们小姐的声誉呀。”
见冷止礼不说话。王氏继续打铁。“就是可怜太后娘娘,莫名其妙的巫蛊之术让她老人家卧病在床许久,光是想想就深感心痛呢。”
太后的身边是睿帝。众所周知睿帝最重的就是孝道。别管太后是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但表面功夫做的感人。再加上人人都知道当今圣上并非太后娘娘亲生儿子,可也稳坐钓鱼台许久。便足矣明白那太后手中的一碗水是如何端的平的。即便是没有睿帝,也有北宁王这个真正的儿子。冷止礼最重的就是自己的名声和手中的权势。否则这样潇洒安逸的日子,岂不是说到头就到头了?他锋利的眼神投向眼前的男人。广袖下面的拳头攥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