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看见什么奇怪的人呀,你怎么了?”
“这就奇怪了,我明明看见一个穿着绿色衣裳的人从门口进来然后从窗子跳出去了,可我一睁开眼睛房门和窗户都是紧紧关着的。”
以防万一,风烨检查了门窗,随后舒了一口气。“你是不是看错了?也许是这几日太累,所以你做了一场梦罢了。”
先前的情景似真似幻,冷千羽也不敢保证自己见到的到底是真实的还是虚拟的。只是见仙珠草安然无恙,她这才松了一口气。“以免夜长梦多,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说完,冷千羽还是觉得有些不妥。“王爷,今晚我们睡在一个房间。”
“什么!”
风烨突如其来的脱口而出,着实下了冷千羽一跳。“你怎么了?”
“没!”
他一身虚汗顿时冒了出来。“我只是觉得孤男寡女的……”“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我刚刚分明看见那个人进来之后直冲仙珠草,若是梦境也便罢了,倘若是真的多一个人也好多一份看守,免得辛辛苦苦采摘下来的仙珠草到最后化为泡影。”
说干就干。为了以防万一,二人灯火通明。冷千羽睡在床上,风烨自掘地在地上打了个地铺。虽然是初冬季节,但好在房间里面温暖如春。二人合衣躺下,风烨丝毫没有睡觉的心思。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和一个女人睡在同一个房间里。突然多了一个人,这感觉陌生又尴尬。辗转反侧了好几次,风烨始终毫无睡意。忍无可忍的冷千羽这才从床上坐起来。“王爷,你若是睡不着就想点其他的事情,别总是翻来翻去的好不好!”
他正在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尴尬,眼前的女人竟然在埋怨他辗转反侧吵到她。一个女人,又是一个未出阁的女人,怎么会不放在心上?风烨虽然心中不解,还是答应了她。说来奇怪,平日里躺在床上秒睡的冷千羽,此时此刻却睡意全无。不知道是不是房间里面多了一个陌生人的缘故。这下风烨不辗转反侧,反而轮到她开始坐立难安。房间里的炭火旺盛,即便是预留了通风的缝隙也是觉得燥热难捱。空气干燥,弄的冷千羽的鼻子和喉咙几乎要粘连在一起。心如同小鹿一般乱撞。看着冷千羽坐起来,风烨也立刻跟着起了身。“是不是觉得口干舌燥?”
这家伙简直就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王爷怎么知道?”
风烨回答。“房间里面炭火颇多,人睡在这样的屋子里面自然觉得口干舌燥,临睡之前我让小二送了茶水,你要不要喝点?”
说着风烨倒了杯茶水给她。冷千羽端着茶碗一饮而尽。茶碗轻轻放在桌上,缓缓说道。“平日里辛苦一沾枕头就着,今日不知怎么就是睡不踏实。”
先前的似真似幻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从未这般怕过。风烨说。“累了就休息一会儿,人生在世许多事情都要慢慢来。”
冷千羽突然对风烨感兴趣,笑着问他。“王爷不妨再说说。”
风烨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有些事情顺其自然就好,且不说今天晚上你看到的东西是真的还是假的,即便是真的,那人也偷走了仙珠草,丢了也就丢了吧。反正丹霞山上还有那么多仙珠草,咱们再辛苦跑一趟就是了。”
“可你忘了,倘若那人真的是冲着仙珠草来的,为何非要抢咱们的?”
丹霞山上到处都是仙珠草,但凡是能飞檐走壁的都能抓一些回来。倘若今天晚上看到的画面是真的,那个人的伸手也算了得。若他当真需要仙珠草,那丹霞山上要多少有多少,何必非要抢他们手上的这些?种种事情有迹可循时,足以证明那人是在阻断他们。再后退一步想。那人若是和先前刺杀他们的是同一伙的……这件事情就真的有意思了。风烨抿了一口茶水,若有所思。“既来之则安之,走一步算一步。”
“你倒是惬意。”
冷千羽说。“可你是王爷,你自然什么都不必做就可以得到全天下,你的母亲又是当朝太后,只要太后安然无恙,你也就安然无恙,我不过是将门嫡女,于旁人而言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可其中辛苦唯独我自己一人知道。”
长久困囚与王府,与汤药相伴的风烨不算宽慰,只是洽谈。“所以我才说既来之则安之,人生苦短几十载,十年少小十年老弱,再出去夜晚,还能剩下什么?”
“这话说的有些老成。”
风烨道。“自然是老成的,平日里没什么事情想的就只有这些了。”
比起辛苦,风烨前面几十载可不是常人所能隐忍的。身子羸弱不说,每日都命悬一线。用当今太后的话来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这个世界上和她有着游丝一线牵的人就撒手人寰。这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而风烨的认命,也让冷千羽觉得自己认识的是另外一个人。“罢了,睡觉。”
两人依旧合衣躺下。烛火熄灭,冷千羽缓缓睁开眼睛。借着月光看着隐约躺在地上的风烨,她不由得心生感慨。当你在羡慕别人有鞋子穿的时候,还有许多人连脚也没有。那些人不应该沮丧吗?那些人也在拼命过生活。冷千羽突然觉得自己时间短的可怜。甚至没有时间了。她咬牙,笃定地将所有的事情都提前安排。也不枉费她一番苦心。*二人归来澄院,三师傅早早在门前迎接。一来一去一个月,两人之间的亲密比先前更多了几分。他高兴的很。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在回到死亡谷之前,必定要成全一桩美事。“三师傅!”
马车刚刚停稳,冷千羽便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这就是你要的仙珠草,这段时日我们保存的十分完好,赶紧淘洗入药吧。”
三师傅接过仙珠草给了身后的棵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