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撑着平静回到澄院,等风烨的马车消失在长街上时。冷千羽速速回房换上了夜行服。晴烟端来水盆,准备伺候冷千羽歇息的她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小姐这是要做什么去?”
这一身夜行服她已经许久没有穿过。遥想上一次,还是连夜播撒传单的时候。那时候的冷千羽刚刚从死亡谷归来,京都城里正是满城风雨时。这一次,大约是跟晚上的八王爷有关了。着实被气到的冷千羽冷冷说道。“八王爷也算是个性子耿直之人,今日我便要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好汉不吃眼前亏。”
晴烟连忙挡住她的去路。无比担忧地说。“小姐要做什么去?”
“你看不出来吗?”
她可以在任何地方丢脸,唯独在璟王府面前不可以。今日宴席上的牛鬼蛇神们自然听不懂他们之间的火药味。可那些一心想要看自己笑话的人,早不知道在暗地里面得意成什么样子。晴烟张开双臂劝道。“小姐,你也冷静冷静,八王爷的确讨人厌,可是他毕竟是皇上的亲叔叔,也是咱们王爷的亲叔叔啊!”
“我管他是谁的叔叔,今日我冷千羽要让他知道,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
她狠狠推开晴烟就要冲出去。想要跟着一同前往的晴烟被她呵斥着停留在了原地。“这件事情你最好谁都不要说,否则往后就别再澄院伺候我。”
言语还未尽。人却没了踪影。望着飞檐走壁的冷千羽,晴烟趴在门框之上自言自语。“小姐,要平安归来啊。”
晴烟的担忧实属多余。因为冷千羽不费吹灰之力就潜入八王爷的府邸。八王府美轮美奂,无不是雕梁画栋。站在巍峨的墙体上,冷千与很快便锁定了八王爷的住所。在王府最中间的地方,一间屋子亮着如同白昼的烛光。在宴席上喝了酒的八王爷,在连侍女都美若天仙的搀扶之下摇摇晃晃进了房间。他得意地哼哼着小曲儿,左拥右抱进了房间。隔着窗户都能听见里面的调笑声。很快两个侍女便一同出来,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消失殆尽。等房间里面的烛火彻底熄灭之后,冷千羽知道机会来了。她纵身一跃,落在了房顶上。掀开屋顶的瓦片迅速将落下去。眼前正是酩酊大醉的八王爷的床铺,床上的幔帐透过月色若隐若现。她垂落的手臂之中滑落出一把匕首,在月色的映照下,那把匕首冷若冰霜。因为饮酒过多,八王爷倒头就睡,被丫鬟们盖好的被子很快便落在了地上。冷千羽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熟睡中的八王爷,小巧且锋利的匕首便缓缓落在了他的颈脉上。许是感觉都了匕首的冰凉,八王爷伸手摸了一把。手指迅速被匕首划破。他‘嘶’了一声,睁开眼睛突然看见冷千羽就静静地坐在床头。吓得他起也不是喊也不是。“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八王爷声音略带颤抖,方才被匕首划破的手指鲜血直流。“怎么?现在怕了?先前在风鸿璟的婚宴上,你可是风头正盛的很呢。”
虽然同为习武之人,毕竟八王爷早已经收山多年。再加上卸甲之后多年未曾训练的缘故,他早已经没有了当年的矫健的身体。只是一把匕首抵在脖颈上,他便动弹不得。即便如此,他仍是强装镇定。“我还当是什么事儿呢,原来方才的气定神闲不过是你装的呀。我就说,冷止礼那个夯货怎么可能生出这般处事不惊的女儿,现如今倒是验证了我的想法,看来老鼠的儿子的的确确只会打洞。”
冷千羽微微一笑。“真想不到,死到临头了还这般嘴硬,你若是当真不怕,就别抖啊。”
八王爷这才发现,他的身子正在不由自主地颤抖。知道颜面无存,八王爷酒气熏天说。“你趁人之危也不算什么英雄好汉吧,我可是堂堂的八王爷,皇上的亲叔叔,你在我的府邸里面动刀子,就不怕狗命不保?”
“多谢八王爷提醒,不过即便是固若金汤的皇宫我也进出自如过多次,你这小小的八王府有什么可怕的?先挑了你的脚筋,然后一把火烧了这个屋子,我就不相信明年的今日你吃不上蜡烛。”
听到此处,八王爷这才真正害怕起来。“你究竟想做什么?”
“八王爷在羞辱我之前就应该要想想我会做什么,你过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我倒想要知道知道是谁怂恿的八王爷,连一个女流之辈都不放过。”
他哑口无言。情急之下连借口也想不出来。冷千羽头一歪,深呼吸。“今日送你上西天,来日有什么话就与你背后的人说去吧!”
她运用内力,手上的匕首深深刺入他的血肉。被尖锐的疼痛弄的忍不住惊声尖叫起来的八王爷,顿时求饶。“咱们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啊!!”
松了内力,冷千羽问。“若是有遗言,我不介意为你传达。”
“不是遗言!是好言,好言!”
八王爷满头大汗,脖颈上的鲜血一个劲儿地往下掉。人之将死,冷千羽给了他这个面子。“前些日子我与你府上的嫡母吃了顿酒,所以今日见你我心烦的很。”
古代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八王爷纵然再生性自由也不会与王氏吃酒。她问。“说清楚!!”
八王爷一阵惊吓,继续说。“是……是我家夫人……前几日我家夫人要回娘家省亲,临行之前你家府上的嫡母便来吃践行酒,说是这一来一回大约一年都见不上面,我们便约在了莞香楼吃了一顿,那日说了不少,其中便有你的事,我家夫人听了很是愤慨,硬是要让我给你府上的嫡母出气,我这才口无遮拦了一些。”
想来也是。冷千羽和八王爷素不相识,怎么会因为一时的看不惯而让她当众出丑?这背后必定是有人搞鬼,才这般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