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失了态，冷千羽这才敛了笑容。只是还不等她说话，那顾芜言便笑了起来。“你笑什么？”
冷千羽问，面颊已然是绯红一片。“没事没事，只瞧着冷姐姐一颦一笑都像极了一个人。”
“谁？”
即便是再不知深浅，也未免起了好奇之心。顾芜言偷偷笑了起来，故意卖着关子。“我家远房的一个姐姐。”
“她怎么了？”
只见顾芜言叹息一口气，一副庸人自扰模样。“若说起我那个姐姐，方圆十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从小便是知书达理擅长舞文弄墨，才情更是旁人所不能及的。可惜她年纪轻轻便与我那个表姐夫两小无猜恩爱不疑，每每到我家陪我调香时，一旦说起我那个表姐夫，脸上便总是如小姐那般笑意盈盈。”
她说着，还不忘打量了一番冷千羽。见她并没有什么反应，顾芜言继续道。“有时候我问她，姐姐这是怎么了？笑就笑吧，做什么还面颊绯红？”
我那表姐便说。“无碍无碍，只是我出来时日长了有些记挂家人罢了。”
顾芜言掩口笑了笑，打趣道。“其实也只有我知道，她那是迫切地想要回去见我姐夫呢。”
如此听来，倒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直到冷千羽缓过神来，才道。“你胡说什么呢！”
嘴上骄矜的很，可心里却溢满了异样的感觉。“我哪里有瞎说，瞧冷姐姐这副模样，想必也是思念家中的姐夫了吧。”
“胡说！”
她面露危色。顾芜言自知自己说错了话，急忙道歉。“还请姐姐恕罪，倘若妹妹有什么地方冒犯的，还请姐姐多多原谅。”
见冷千羽并没有多说什么，顾芜言继续小心翼翼道。“一直听说冷姐姐与北宁王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原本想着方才姐姐突然发笑是想起了北宁王，也有了姐姐之感，所以就妄自菲薄了一些，还请姐姐千万恕罪！”
不知者不罪。外面的人只知道她和风烨在一起的事情，却不知道她们早已经井水不犯河水。她暗自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既然妹妹不知，我若是再怪罪下来，岂不是显得我没有气量？”
顾芜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要姐姐不怪罪妹妹，妹妹便从此安心了。”
见她也算是懂得礼数，冷千羽不免又软了心肠。“我的一个朋友在京都城有一个客栈，你若是实在找不到出路，便将母亲接到客栈去住，我会跟她打好招呼，你只需要提一提我的名字就好。”
顾芜言听罢，双眼放光。“果真？？”
冷千羽点了点头。一时激动斐然的顾芜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姐姐的大恩大德妹妹没齿难忘！有朝一日倘若姐姐有什么是需要妹妹去做的，妹妹定当义无反顾！视死如归！”
无论她的话是真是假，冷千羽都是微微一笑。这样风平浪静的日子过了一天。晴烟便送来了顾芜言将她的母亲接入客栈的消息。“她的动作倒是真的快。”
冷千羽喝着茶水，悠哉悠哉。晴烟戒备道。“小姐，也就是您这么菩萨心肠，上嘴唇打下嘴唇的功夫就把事儿给安排了，若是我遇见了这样的人，务必是要里里外外调查个干净的。”
她的话冷千羽明白。晴烟与自己一样，都害怕再次一朝被蛇咬。段尔碟那样表面柔弱的女子只用了三言两语便赢得了自己的信任。最终还差点把风烨给抢走。眼下风烨虽说回心转意，可自己到底还没有接受。倘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见她不说话，晴烟小心翼翼再道。“小姐，您和王爷的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她没有立刻做出回应，反而是翘着二郎腿问。“你觉得呢？”
晴烟踌躇半晌，才说。“小姐，其实按我说，王爷对小姐当真是好的不行，背着小姐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不说，即便是小姐不肯见王爷了，王爷仍是牵挂着小姐，这样的殊荣对于旁的女子而言，已经是可遇不可求了。”
“是啊。”
她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对于你们而言，风烨那般对我实在是我的上上荣宠，可是对我而言，这样的男人要他何用？”
晴烟虽然不解，但脸上还是带着笑意。“小姐这话怎么说？”
冷千羽眯了眯眼睛，抬头看了看巴掌大的天儿。“澄院的天儿，和外面的天儿有什么不同吗？”
晴烟顺着冷千羽所述，抬头看了看。“到也没有什么不同。”
“是啊，是没有什么不同的，所以就更验证了那句天下乌鸦一般黑了。”
知道冷千羽给自己下了个套，晴烟连忙宽慰。“小姐这话不对，若是旁人也便罢了，若是王爷绝对不会。”
“你如何知道？”
晴烟细想，半晌才说。“虽然奴婢一时说不上个什么，可就是知道王爷不会。王爷倘若当真沉迷女色，这些年就不会一直独身一人了。且头几日小姐也说过，五年前那撞事许是与王爷早早有缘，这不就更验证了奴婢的话吗？”
冷千羽也是万万没有想到。那模糊的记忆里面，熟悉的味道与身影都一一对上。回想起两个孩子的模样，的的确确细枝末节处与风烨有那么几处雷同。见她如此，晴烟悄悄笑着。“我知道其实小姐心里高兴着呢对吧，其实也对，咱们王爷对小姐那样好，小姐不应该不给人家这个机会的。”
冷千羽嗤笑一声，活脱脱就是个笑弥陀。原本想发点脾气的她，竟然一点儿脾气也没了。“你如何就知道风烨对我好了？你又不是我！”
“这有什么不知道的？每次王爷见到小姐，都哈巴狗儿似的跟在左右，别说是我是，就算是街对面的野狗都能看出王爷的心思。小姐啊，人生难得一知己，王爷对小姐不错，而且各方面都没的挑，若是小姐觉得可行，便从了王爷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