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仰起头来,望着井上太一郎,开口慢吞吞的道:“我搞什么鬼?我坐在这里,一动不动,大家都有目共睹。怎么,病看不好了,还怪病人了吗?我这个伤疤五年了,我能搞什么鬼?”
李牧的一席话,说的字正腔圆。井上太一郎脸色涨得通红,听着李牧的反问。想起面前这个年轻人,一直以来都是坐在这一动不动。大庭广众之下,的确没有搞鬼的嫌疑。江北省中医协会这些医生们,都是纷纷一阵哄堂大笑:“这海国的人真卑鄙,病看不好,还怪病人,真是笑死我了。”
“哈哈哈,我建议他们还是去洗脚城给人按摩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看起来真是搞笑。”
“呵呵。夜郎自大,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大厅内一阵起哄,哪怕是江晚嘴角都是流露出来一抹淡淡的笑意。井上太一郎冷哼了一声,沉吟了一番,开口道:“无妨,我开点草药,你这仙芝堂我想各种药材都是有的。到时候,敷上去了,我再好好的推拿一番。我想你小小的疤痕,肯定是不在话下。”
话落之后,井上太一郎转过头,对着身边的水谷桥本耳边说了几句话。水谷桥本当即走出去,去了这仙芝堂的药方,开始抓药去了。李牧浑然惧的坐在一旁,等待着井上太一郎的同伴去抓草药。李牧当年从火海逃离出来的时候,身上被焚烧最厉害的地方,就是胳膊肘上的伤疤。哪怕这些年来,李牧换了一张脸,身上换了一层皮,换了一张脸。但是,终归胳膊上的那一处伤疤,采取一般的中医疗法依旧是毫无办法清除。那个地方,已经深入骨髓了。火热之毒,沉积在体内已经是根深蒂固了。除非,李牧割掉那块地方的皮肉,利用内劲再生。或者,选择植皮,可以让表面上完好如初。但是李牧没有,这块伤疤既然难以医治好。那么就留着,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当年的那一场火海。提醒着他,京城李家大院的残酷和冰冷。坐在上首十分钟之后,水谷桥本终于把弄好的草药带了上来。井上太一郎接过来药罐,深吸了一口之后。微微颔首,把那些草药全部敷在了李牧胳膊肘的那一处伤疤上。草药也是中医的范畴内,并不算违规。此时那草药敷在李牧胳膊肘上之后,李牧轻轻嗅了一口药香。有着当归仙人掌,五倍子,大黄,红花,甘草,还有三条蜈蚣作为药引。整个药方倒是也没有什么问题,正是祛疤的草药配方。当这些草药敷上去之后,李牧感觉疤痕处传来一阵冰冰凉凉的感觉。周围众人都是翘首以盼,看了过来。等待着井上太一郎最后的奇迹时刻,看看加上这些草药和推拿之后,会不会把李牧的伤疤治好。这些草药是不可能对李牧的伤疤,有着立竿见影的作用。所以,李牧也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井上太一郎,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动作。井上太一郎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始给李牧推拿按摩了起来。他手掌心再次涌现出那一股冰凉的气息,一点一点开始在李牧胳膊上游走。通过他的推拿,以及那一股蓬勃的生命气息催动之下。那些草药的药效,在一瞬间开始化开,疯狂的灌入到了李牧的体内。草药下的伤疤,那一条丑陋的蜈蚣形疤痕,渐渐又是开始褪色。一点一点,在药力的推动之下,比起之前单纯推拿的时候,褪色的速度更快了一些。井上太一郎嘴角之上,泛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众人都是屏气凝神,大厅里的水分在这一瞬间仿佛拧干了起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井上太一郎依旧和刚刚一样,推拿按摩,手掌上的力道刚刚好。而从他手掌上喷涌出来那一股清凉的气息,带着一股磅礴的生命因子迅速钻入李牧体内。但是,随着井上太一郎推拿的进行。李牧胳膊肘上已经淡化的痕迹,开始一点一点又是迅速回复如初。依旧和最开始一样,猩红,像是一条蜈蚣一样张扬爬行在他肌肤上。不曾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变化。井上太一郎手上的动作迅速加快了起来,手掌心那一股蓬勃的生命气息疯狂钻入李牧体内。像是泉水一样涌入进去。只是,李牧胳膊肘上的那一条伤疤,依旧和最开始一样。再没有任何改变。仿佛,那一条蜈蚣就此沉寂了下去。李牧微微一笑,感受着对面井上太一郎的动作停顿下来,开口反问道:“哟呵,怎么停下来了?刚刚推拿的还是一如既往的舒服,软软绵绵的。比起在旁边的小红足疗,力道好太多了。”
井上太一郎此时停顿了下来,望着李牧一脸呆滞。这种情况,他从来没有遇见过。竟然一点儿作用都没有,怎么可能?这不过是一条小小的伤疤,为什么会一点儿用都没有。他手掌上喷涌出来的那一股生命气息,那是他们海国现在刚刚研发出来的镇国之宝。他们叫做他生命之力,那是他们从大海孤岛的一截发芽的枯木上汲取下来。他们这一次,前来神州耀武扬威的几个中医圣手,都是被高科技遗址进入了这种生命之力。这种生命之力,他们已经训练过,可以运用自如。对于看病治病,那是百试百灵。任何病况,在他们的生命之力之下,都是可以迅速恢复如初。最开始看到李牧只是让他治疗那小小的伤疤,说实话,井上太一郎都觉得这是对自己的一种羞辱。但是,此时试了好几次。无论是单纯的按摩推拿,还是利用草药激发药性的活力。李牧胳膊肘上的伤疤,却是没有一点儿改变。依旧在那,像是一条张扬的蜈蚣一样,在无声的嘲讽着他。井上太一郎瞪大了眸子,满脸呆滞,眼珠子都没有转一下。此时坐在李牧对面,显得有些茫然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