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潜侧过身,单手支撑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炸毛的样子。谢芙蕖有些不知所措,留在床上也不是,撇开他下床也不是。就在这时,萧潜往前一个探身,长臂一捞,就将她带进了怀里,然后往下一靠,大喇喇的躺下。谢芙蕖趴在他胸口,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拽过锦被往身上一担,谢芙蕖整个人被蒙头盖住。黑暗里,只有男人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怦怦跳着,谢芙蕖蹑手蹑脚的钻出被子,刚一抬头正对上男人笑意盈盈的眼睛。“特别累,你像上次一样哄我入睡吧。”
他的声音懒洋洋的,低沉中带着些许困倦的喑哑,让人心跳不自觉的就乱了。谢芙蕖看着他,半晌说不出话,只有拳头越握越紧……你丫的,又耍我!上次你根本没睡着,却对老娘又搂又抱了一晚上!靠!见她有口难言的抓狂样子,萧潜心情更好了,他微微阖上眼,嘴角微微上翘,不多会呼吸声就渐渐舒缓均匀了。谢芙蕖回忆着上回的样子,握着他的手,可低头一看,他倒是主动,早紧紧抓着了。她叹了口气,又伸手给他揉着眉心,他许是刚入睡的缘故,额头倒没出汗,也不像上回那样睡的浅,容易被惊动。谢芙蕖睡不着,一直看着他,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之前水里的那个梦不仅仅是梦。她纵穿三千世界,那样的画面她不陌生,徒手了结一个人她做过,被人徒手了结,她也受过,但那种心神紊乱,没入骨髓的痛苦情绪让她很不自在。她又看向萧潜的脸,是偶然吗?这个世界里的这个梦,那把短刀上的血,会不会是你的?萧潜这夜也做了一个梦,他沉在一片黑沉的海水里,冷,非常冷。他随着波浪飘啊飘的,忽然看见了一束光。随着波浪的推动,他离那束光越来越近,越近,就越亮。他忍不住抬手遮挡,却发现自己根本就置身这束光中,压根无从遮挡。他顺着这束光一直往前走,只觉得前方的核心位置一定有个什么东西,是这光源。越近,光就越亮,萧潜觉得他的眼睛已经接近雪盲症的状态,但他依旧凭借着自身的方向感,盲走。谢芙蕖终于开始瞌睡,她的脑袋一点一点的往下栽。刚要放任自己瘫软,被萧潜握着的那只手却突然生疼,他用了很大的力捏住她,她俯下身去看,只见他手背青筋暴起,许是发力太猛,他的整只手都在微微发颤。再转脸去看他的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浓密纤长的睫毛轻颤,和上次的状态很像了。谢芙蕖捏起袖子给他擦汗,但刚擦完,就又滚湿了,几次下来,她半片袖子全被汗液浸湿。她想下床去给他拧条毛巾,却发现根本挣脱不掉,被他握住的那只手。她撇撇嘴,用另一只手去掰扯他的手指,却只见他眉头皱的更深,嘴里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