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快，霍琛的眼神就更加阴霾了起来。他毫不犹豫，一把握住了米卓的咽喉：“说，是谁让你来的！”

如果不是他确定，小沫已经去世了。如果不是他知道，叶念才是小沫。他此刻，恐怕真的会被迷惑。但是事实摆在这里，米卓，绝不可能是林沫的。绝不可能的。霍琛在心里一遍遍地说着，仿佛是想要让自己相信。“我……”霍琛下手很狠，米卓想要说话，却又发不出声音来。她不由握住霍琛的手，拼命地挣扎了起来。“说，谁让你来的。”

霍琛的眼神，已然慢慢有些血红了起来。可他没有松开手，米卓想要争辩，都没有办法。空气越来越少，米卓的瞳孔中不由染上了丝丝惊恐。她想过无数种可能，也都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她带着面具出现，是要激起霍琛的好奇心，这样，霍琛在取下她仿真面具的时候，霍琛才会更震惊。而且，她这摆明了一副有内情的样子，她以为，霍琛会好好听一听的。可是……霍琛却直接扼住了她的咽喉。他是真的想杀了她！不行，她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米卓忍下心中的惊恐，她看着霍琛，慢慢将自己的手放了下来，似乎是已经完全放弃了挣扎。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霍琛，那清澈见底的眸中，似乎隐藏着太多太多的情绪。霍琛咬紧牙关，手慢慢锁紧。不管这么女人有什么阴谋，只要杀了她，再多的阴谋，就都无处施展了。可这样的一张脸，这样的眼神，甚至还有相似的声音和习惯。哪怕知道，这可能是一个局，可霍琛……却怎么都无法彻底用力下去。米卓已经闭上了眼睛，一副淡然等死的样子。霍琛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缓缓放开。空气涌入，米卓不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说，谁让你来的。”

霍琛冷冷地问道。米卓还是在不停咳嗽，她咳了许久，才慢慢停了下来。“说。”

霍琛冷声问道，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我……”米卓看着霍琛，眼中似乎有泪：“我不如还是死了吧。小言，你杀了我吧。”

霍琛莫名有些烦躁了起来：“不许叫我小言！还有，不要转移话题。”

米卓似乎伤心已极，她静默地靠在墙角，不停地抹着泪。她抹泪的时候，那模样姿态，都和他记忆中那人，一般无二。“你杀了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反正也不想活了。”

米卓哭着说道。霍琛心中，突然有莫大的恐慌泛了上来。他的声音更冷，仿佛来自地狱：“不想活了？可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米卓是吧，不好好说的话，我就把你扔小黑屋去。”

米卓顿时抬头，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霍琛：“你当真要这么对我？你明明知道，我最怕黑了！”

霍琛的眸光更加漆黑：“闭嘴。我不知道你从什么地方，知道的小沫的一些情况。但是，你不配伪装成她，你不配。”

“伪装？”

米卓哭了起来：“我知道，十年前，我们还那么小，任何的承诺都做不得数。你已经有了叶念，我也祝福你们好好的。可是，我只是想要偷偷地，远远地看看你，这也有错吗？我本来也没有想要摘下面具啊，是你逼我的啊。”

米卓说着，有些崩溃地跪了下来，双手抱膝，哭了起来。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简直和17岁的林沫，一模一样。霍琛的心脏猛然颤抖了起来。他咬住嘴唇，直到嘴唇已经发白，也没有松开。“够了。”

他说道：“够了！不要再伪装了。小沫已经死了！而且，如果你是小沫，你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又怎么会找到这里来！我的耐心不多，告诉我，是谁指使你的。你的目的是什么！”

米卓抽泣了一下，然后双眸蓄泪，有些痛苦地看着霍琛；“就算你不在喜欢我了，又何必这样恶意揣测我？”

霍琛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米卓似乎彻底绝望了，她抽泣了几声，然后说道：“你想知道，我就都告诉你。”

“说。”

霍琛的回答，只是简单明了的一个字。米卓抿了抿唇，然后说道；“我成年后，就离开了孤儿院。但是大约在三年前，我突然被人绑走了。我一开始并不知道绑走我的人是谁，我只知道，他们叫他们的首领，真神。”

真神？霍琛的瞳孔猛然一缩。“那些人不仅绑走了我，还找了一个人伪装我。”

米卓咬了咬牙：“然后，他们还安排了那个人死去。小言，你明白这种恐惧吗？明明你还活着，可世界上，所有人却都以为你已经死了。你没有身份了，没有过往，你这个人，就仿佛会被凭空抹去了。”

米卓说着，神情有些恐惧了起来。霍琛死死咬住牙；“继续说！”

他要听听看，这个女人，还能编到什么地步。他的小沫，明明就已经在他的身边，怎么会是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人。“让林沫这个身份消失之后，这些人，就给我一个新的身份，叫米卓，他们让我去上学，训练我种种东西，我一开始，并不知道他们想要说什么。知道有一天，真神把我叫过去。”

米卓咬了咬牙：“他说，你害他失去了一切，让我替他来报复你。那时候，我就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知道你是霍琛。”

“他想要让我听话，这几年来，一直折磨我，想让我到你身边来，可我一直不愿意，哪怕遭受了再大的折磨，我也没有松口。可你……”米卓看着霍琛，委屈地又有了泪。霍琛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绪来，他只是冷冷地说道：“继续。”

米卓抿了抿唇，然后缓缓说道：“我不肯配合，他就只能一直关着我，折磨我。直到不久前，ICR重新被毁，重要人员也都被抓了起来。我才找到机会逃了出来。小言，我根本没有多久好活了，我真的没有别的什么目的，我只是……想要在临死前，再好好看看你而已。”

米卓说着，泪眼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