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清歌被吓了一跳,便又迅速恢复了镇定。光天化日的,这个地方又离村子很近,就算李长顺色胆包天,只要她大声喊两声,就会招来村里人。“你想干什么?”
她不悦地问。李长顺怕还没有得手,冯清歌便叫嚷起来,那他这么多天便白喂蚊子了。他眼珠子转了两下说:“听说你仲秋节的时候要给村里的孤寡老人发月饼,有没有我的?”
“你满六十岁了吗?如果满六十岁就有。”
“哦。”
李长顺假装失望地应了一声,闪身站在路边上。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李长顺用尽全身的力气把冯清歌扑倒在地。她被他结满老茧的脏手给捂往了嘴,要出口的惊叫成了一串破碎的呜呜声。她拼命地反抗,但她那点力气对于干惯了力气活的李长顺来说小得可怜。孟桥骑着摩托车载着张光北已经到了山下的柏油路上,突然眼皮子突突地跳动起来,胸膛里传来一阵阵烦闷的感觉,他踩下刹车把车停在路边上说:“光北,要不我们今天不去县城了,我感觉不太好,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张光北嘻皮笑脸地说:“青天白日的能发生什么事情,快走,别疑神疑鬼的。”
孟桥摇了摇头,重新启动了摩托车托车,往前走出了里把路,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这次他也懒得征求张光北的意见了,直接把车掉了个头,往山上开去。“哎,我说你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能有什么事儿,就算有事也该是好事……”孟桥一脸凝重,不管张光北如何贫嘴,他始终沉默着,把摩托车的速度提到最快,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张光北也懒得说话了,心想如果回去什么事儿都没有,他要好好地取笑他一番。“清歌来了没有?”
孟桥把车停在鸭场门口,大声问正在给鸭蛋过称的顾凤改。“还没有,你们今天怎么不一起过来?”
顾凤改脸上带着笑问。这俩孩子好得蜜里调油,今天竟然分开走,她心下有些奇怪。孟桥没有回她的话,阴沉着脸转身向鸭场后面的小路跑去。此时的冯清歌已经被李长顺拖到树林的深处,上身衣服被撕了个稀巴烂。她的手紧紧地抓着裤腰不让李长顺得逞。李长顺的脸上多了几道流着血的抓痕,双目血红,渐渐地失了耐心,用腿死死地压着她的腿,左手死死捂住她的嘴,右手狠命地抽打着冯清歌的脸,嘴里骂骂咧咧地说:“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被来能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可你她妈的非打抽。”
冯清歌的脸肿了起来,脑袋一阵阵的发晕,她拼命地告诉自己,冯清歌你不可以晕,若是被这个又脏又臭的男人给那个了,你还要不要活,你还有什么面目跟孟桥在一起?她牙齿咬破了舌尖,嘴里充满血腥味,痛极了,也正是因为这痛才让她保持清醒。孟桥走到林间的小路上,看到那只落在草丛里的花儿,扬声问:“清歌,你在不在?”
她听见孟桥的呼喊,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了李长顺捂在自己嘴上的手,呜咽着喊:“孟桥,我在这里,快来救我。”
煮熟的鸭子又飞了,李长顺看着冯清歌雪白的胸脯极不甘心。就在他迟疑的瞬间,孟桥冲到他的面前。看着眼前的景象,他感觉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一脚把李长顺从冯清歌的身上踹了下来,飞快从地上摸起一块碗大的石头,用力照着李长顺的脑门上砸了下去。李长顺的脑门上破了个大洞,倒在地上,血咕嘟咕嘟地冒了出来。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眼前一黑,陷入无穷无尽的黑暗。孟桥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套在冯清歌的身上,把哭泣着的人儿搂进自己的怀里,抚着她的后背说:“没事了,没事了。”
两人谁也没有发现,倒在一边的李长顺,圆睁着眼珠子瞪着天空,身体抽搐了几下之后寂然不动。张光北并不以为在这个看起来风和日丽的天气里能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所以他不紧不慢地跟在孟桥后面,就等着看孟桥的笑话。后来隐约听到冯清歌事带着哭腔的声音,他这才加快了脚步。眼前的景象让张光北彻底震惊了,他狠狠地踢了两脚李长顺,恨声说:“妈的,你这个王八蛋,别以为装死就行了,老子这就打电话报警,非让你个老小子把牢底坐穿不可。”
李长顺连眼珠子都没有动了下,张光北这才发出了他的不对劲,拿手指试了一下他的鼻息,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孟,孟桥,完,完了,他死了。”
两人顿时像被雷击了似的,大脑一片空白。又像是突然置身寒冬腊月,冷得浑身的鸡皮疙瘩直往外冒。冯清歌停止了哭泣,孟桥搭在她后背上的手无力地垂了下来,气氛安静得令人害怕。三人静默了大概十分钟那么久,冯清歌沉闷地说:“报警吧,到时候就说人是我打死的,顶多判个防卫过当。”
“警察不会信的,他们只要一取证便会发出漏洞,清歌,还是实话实说吧。”
不,他不愿意自己的女人去监狱那咱地方,一个月一天都不愿意。这事情本来就是他干得,那怕因此被判死刑或者是终身监禁,他也无怨无悔。“不行,那样你会被判很多年的,就算你无所谓,但你知道等待对于我来说有多难熬吗?就算你离开我一天,我都会想你想得无法自拨。”
她的泪如泉涌。“你是我的女人,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如果,如果我被判很多年,清歌,别为我浪费青春,不管跟什么人在一起,只要你能幸福就好。光北,打电话报警,实话实说。”
“光北,别,就说人是我打死的,不就是一块石头和几个指纹吗,我多留几个指纹在上面就是了。”
冯清歌挣扎着站起来,把那块沾着李长顺血的石头拿在手上来回抚摸。孟桥把冯清歌搂在怀里,笑里藏着泪说:“这次别跟我争好不好,以前很多事总要仰仗唐爱国,那个时候我真的恨极了自己,那么没用,连自己的女人都照顾不好,如今终于有这么个表现的机会,你就成全我一次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