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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无愧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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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收拾,只要能有张床,有个睡觉的地方就可以了。”

阮玉涵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这让她觉得很是尴尬。冯清歌虽然明了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穿母亲,只得把江秋葛扶进了自己的房间说:“阿姨,你先在我的床上休息,等会儿午饭好了我给你送进来。”

江秋葛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大病初愈精力确实不济,就沉沉地睡了过去。一连很多天,江秋葛因为身体原因,总是足不出户。孟长生也从来没有主动进房间来看过她,他觉得要向一个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的女人示好,实在拉不下脸面来,所以两人还没有打过照面。江秋葛对于孟长生这种不闻不问的态度心里就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谁让千错万错都是自己的错呢。这天是个晴朗的好日子,太阳才跳出地平线,江秋葛便推开房门,朝楼下走来,看着阮玉涵在厨房准备早餐,讨好地问:“阮妹子,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不用。厨房地儿小,你还是别在这里挤着了。”

阮玉涵表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说。最近阮玉涵被冯清歌做了许多工作,她的态度好了一些,再说了江秋葛现在一个病秧子,自己就没有必要再落井下石了。江秋葛想着自己病已经好了七七八八,至于那个贫血,除了好好养着,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总不能一直在农庄里白吃白住,时间长了,就算别人不说,自己也会脸红的,便转身进了洗澡间。几个女人都是爱干净的人,当天晚上洗了澡脱下的脏衣服顺手就洗了,张光北的脏衣服现在由任双双包揽了,而两个老头的脏衣服的胡乱丢在洗衣机上。江秋葛动手开始洗衣服。孟长生的身量要比王老头高出许多,所以看衣服就能分出谁是谁的。手摸着磨得发毛的裤子,江秋葛心里感叹,没有想到如今孟长生有钱了,可还像过去一样节约。这房子是创业初期的时候建的,为了省钱洗澡间和漱洗室都是共用的。孟长生早起进洗澡间洗脸刷牙,看着江秋葛在洗衣服,愣怔了一下说:“你现在还生着病,去歇着吧,这点衣服吃过饭后我自己洗就好了。”

他这是在关心我吗?她有些受宠若惊地说:“养了这么长时间,感觉好多了。再说这点活也累不坏人。”

然后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气氛便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江秋葛问:“最近你有没有见过孟桥,他过得好不好?”

孟长生吐了一口牙膏沫子,脸色瞬间灰了一些,虽说现在冯清歌跟那狱管所的所长打好了关系,孟桥在牢里可以不受人欺负,但人在牢里终归是失去自由了,怎么让人不揪心不难过。可看着江秋葛微蹙的眉头却故作轻松地说:“他还好,你不用挂心。”

江秋葛端着洗好的衣服去晾,透过枝丫落下来的阳光仿佛照进了她的心里,苍白的脸上带着喜悦。。王老头高兴地说:“弟妹来了就是好,我再也不用跟孟老弟猜拳决定谁洗衣服了。”

两个男人骨子里都不是喜欢这些洗洗涮涮的事。都是好手好脚的人,也总不能老麻烦冯清歌,再说冯清歌一天到晚也有那么多事要忙,有时候一天下来,晚上瘫在椅子里动都不想都一下,看着确实挺令人心疼的。最后两个只好轮流洗衣服,心血来潮的时候,会想两个小孩儿似的猜拳,输的那一方洗衣服。江秋葛原本苍白的脸,被王老头这声‘弟妹’叫得竟有了一丝血色。她跟孟长生的夫妻关系,在很多夜前那个下雨的夜晚,决定跟着那个短命的丈夫远走高飞的时候,已经不复存在了。面上讪讪道:“如果王哥不介意的话,以后你们的衣服就由我来洗。”

“好,好,如此自然是求之不得。”

江秋葛的病汤药和各中补品不断,但总是不见起色。整个人看起来苍白憔悴羸弱不堪,这样连续几个早上之后,孟长生总会磨蹭到最后再去洗澡,洗完澡把自己跟王老头的衣服给洗了。如此过了一段时间,孟长生跟江秋葛之间就多了一层说不清楚的东西。江秋葛精神不济的时候,孟长生会把两人的饭菜端进她的房间里吃。有时候孟长生会待在她的房间里到很晚,两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似很开心,房间里不时传出孟长生刻意压低的笑声。阮玉涵暗地里跟冯清歌说:“孟长生就是个没骨气的,这么快就忘了头上的绿帽子了。”

“妈,这事你在我面上念叨念叨就行了,千万别在人前说,别伤了和气。再说不管怎么样,防碍不到谁,只要他们彼此愿意就行。妈,爸去世这么久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不介意你再给我找个爸回来。”

她觉得母亲今年才四十几岁的年纪,有权力去寻找自己的幸福。“说你孟叔呢,怎么扯到我身上来。”

冯泉是她这辈子过不去的坎,她以后就守着回忆和女儿过日子就好了。这天冯清歌要去探视孟桥,孟长生说有事让她告诉孟桥,还特意把人拉到僻静的地方,红着一张老脸,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去跟孟桥说,就说,我想跟,跟,跟她妈合婚。”

说完心里直打鼓,一脸窘态,也不敢去看冯清歌的脸。她扑地笑了出来说:“叔,你别难为情,我觉得你能跟阿姨在一起是天大的好事,我想孟桥知道也一定会举双手赞成的,你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如果没有我就走了。”

孟长生抬头看了冯清歌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去说:“没了,你跟他说如果她母亲身体好一点儿,我们就去看他。”

孟桥听了冯清歌的话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爸苦了半辈子,只要他觉得开心就好。她的事辛苦你了。”

母亲这个字眼很早就在自己的字典里剔除了,想要说出口只觉得满口生涩,只好用‘她’来代替了。“我们俩本就是一体,说什么辛苦不辛苦。还有一件大喜事要告诉你,就是唐爱国跟曲姐上个月订婚了,还有就是陈嫣然也进来了。”

听冯清歌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孟桥只觉得脊背发寒,虽然她侥幸逃过一劫,但心里还是有些后怕。他咬牙切齿地说:“真够歹毒的,早知道当初看她被人骚扰的时候就不要救她。”

冯清歌笑了下说:“管她怎么样,只要我们做事无愧于心,相信老天还是帮着好人多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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