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臻一本正经的答他,“分居。”
“叶臻!”
她理也不理,拿过床上的手机就往外走。身后陆致远拉住她的手,叶臻没有回头,强硬的把自己的左手抽回来。“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和你无关。”
“叶臻,你现在还是我妻子!”
她回头,眼神平静无波,“很快就不是了。”
门咔擦一下被人打开,陆小弟从外面进来,见两个人这架势不禁愣住。“哥,大晚上的你们干啥呢?”
叶臻抬脚就往外面走,后面陆致远还要拦,她转身冷眼盯着他,就好像看个陌生人。“别逼我动手。”
陆致远怕伤到她,又怎么可能会同她动手。“去哪里,我让老张开车送你。”
怎么回事啊?陆修摸了摸脑袋,“嫂嫂,你们在吵架吗?”
叶臻转身就往外走,陆致远一直跟在后面。见到她走到车库,一直走到最里面,坐上那辆平常不怎么开的车上。那辆车,是叶臻自己买的。后来他给她买了新的,她便一直开那辆。“晚上开车慢点,到了那里给我打电话。”
“林好逑可能不在公寓里,你有没有带钥匙?”
“阿臻,阿臻……”夜色朦胧中,他看着那辆车呼啸而去,心里慌张的不知如何是好。……林好逑在公寓,她没有睡,从下午接到叶臻的电话开始。预防自己睡着之后又被吵醒,她干脆就不睡了。客厅里暖乎乎的,她煮了汤放在锅里温着,还闷了煲仔饭。叶臻踏进门的时候,闻到空气中满满都是食物的味道。林好逑扔了抱枕从沙发上蹿起来,“阿臻?”
她低着头,脱了外面的大衣,一言不发的。大晚上的,匆匆忙忙,头发都乱的像杂草般,说不出来的狼狈。林好逑上前小心的抱了抱她,“你饿不饿呀,我有煮好吃的。”
叶臻吸了吸鼻子,使劲点了点头。“嗯。”
她点头的时候眼泪就流下来了,也不知道是在哭什么,大抵是觉得伤心。可路是自己选择的,哭着也要走下去。“我以后、我以后再也不结婚了。”
叶臻打了个哭嗝,红着眼睛,鼻子也通红的,“男人,没、没一个好东西。”
“我和他说了要离婚,球球,我真的说出来了呜呜……”这些话忍在心里,终于说了出来,只让人感觉如释重负。是的,不要了,那个叫陆致远的男人,我叶臻不要他了。以后不管他在外面怎么样,他所有的平安喜乐,通通都与她无关了。林好逑摸了摸她的长发,半哄着她,“不嫁就不嫁,我也不嫁,大不了以后老了我们作伴。”
“嗯……”她哭得伤心极了,眼睛都睁不开。仿佛要将这三年来受的委屈全部哭出来,哭得一干二净。林好逑拿纸巾给她擦眼泪,偏偏她又皮薄,整张脸哭的红彤彤的。等她去浴室拿湿毛巾回来,叶臻已经在沙发上哭得睡着了。她叹了口气,弯下身子慢慢的把叶臻的脸擦干净。末了又回房间,把厚毛毯盖她身上。也不回卧室了,躺到另一张沙发上拉了拉被子睡了过去。“阿臻,你睡了吗?”
“恩……”林好逑翻了个身,在黑暗中闭上眼睛,“当初如果林齐云不出国,是不是就不会弄成这样?”
“恩……”叶臻听到她的声音,可她就是没有回答的力气。“现在,你还喜欢他吗?”
气氛一时沉默,林好逑想要再问的时候听到一阵平缓的呼吸声,她叫了句叶臻,没有人回答她。而在漆黑的梦境里,叶臻仿佛回到了过去年少不知岁月的时候,而在那个时候一切都还很美好美好。九月秋风送爽的季节,叶臻站在巨大的枫叶树下,火红的叶子燃烧的好像要烧起来一样。她仰起头,长至腰际的发被风拂乱。而等她回过头时,发现不远处穿白衬衫的青年呆愣着表情……“我是金融系二年一班的林齐云,同学,你有男朋友吗?”
那些东西,早已回不去了。没有如果,她也不愿意再重来一次。伴随着梦境,她坠落更深的黑暗。外面的天渐渐亮了,有阳光照进来,床头柜上的闹钟响个不停。床上的人被吵醒,闭着眼睛坐起来,关掉旁边的闹钟。陆修睁开眼睛,也不赖床,果断的下来拿了衣服进去浴室。等出来的时候又是一枚清新美少年。他推开门出来,伸了伸懒腰,一眼就看见坐在客厅沙发上没动的陆致远。陆小弟愣了愣,很细心的发现他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看见的那套衣服。“哥,你不会一晚上没睡吧?”
陆致远的眼睛下面隐约一圈阴影,他的面色发白,唇色亦是淡淡的。整个人像笼罩了层雾气般萎靡,都不像他平时干练的模样了。陆修很没眼力劲儿的叫起来,“你一晚上没睡,给我烤片面包也是好的啊!”
沙发上的人冷冷瞥过他一眼,又收回视线,紧皱着眉头,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昨天晚上,和嫂嫂吵架了?”
陆致远这才开口,“你今天不用上学吗?”
他点头,咽了咽口水,“我还不是想关心一下你们,用得着这么凶看我么?”
见陆致远还瞪他,少年摊了摊手,顺便从桌上拿过一个苹果,“爱说说,不说拉倒,你们这些成年人啊……”就是事儿多。他走之后,陆致远喝了杯面前的水,很冷,却足够让他冷静并且保持清醒。他打出手机打电话,“喂,妈,是这样的。”
“恩,没什么事。几天后温家的宴会,好的,到时候您再打一个电话给叶臻吧!”
陆致远挂掉电话,又拨出一个电话,“喂,爸,能请你帮一个忙吗……”做完这一切,陆致远精神了些。怎么可能如她所愿呢,离婚?男人嘴边的笑容苦涩,他不该仗着她好欺负的。叶臻又怎么会是那种逆来顺受的女人,她所有的忍耐,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打垮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