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破天荒第一次起了个大早坐在餐桌盯着两份早餐,等着江浩然,手边放着崭新大红色的盒子出神。江浩然笑眯眯的喝了一口牛奶,优雅的在面包片上涂着果酱。“大早上的发什么呆?”
面包片伸到我手边,我慢腾腾的接过又放下,把盒子推到江浩然跟前,虽然我不识玉,不知道价格,这块玉一定价格不菲,我们家没有人有这方面的爱好,这是谁送我的呢?江浩然看了看我,放下果酱,打开了盒子后再没有出声。我等了半天也没有回应,急不可待的问:“值多少钱?”
江浩然抬起头又合上,嘴边一抹若有若无的讥讽的弧度不断的扩大。看的我一头雾水,我又捏在手中再次看了一遍。“你喜欢就戴,不喜欢就收起来,是块上等玉,别弄丢了,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
江浩然忽然停住不语,道了一句我上班去了,果真转身就出门离开,门也没关上,隔壁厨房飘来一股菜香味,我一脚踢上了门。手机在桌上不停的响,我瞄了一眼又是母亲的,我瞪着那枚莫名其妙出现的玉收进了盒子里塞进了其他的首饰里。我对着手机呼出一口长长的气息闭了闭眼睛,稳稳心里不断助长的火焰。“你把城北那套房子的房产证给我,我们做个等价交换,我跟你爸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你置办婚房了,现在你的婚事没着落,房子我自然收回。”
又是盛气凌人的姿态,跟父亲一模一样的口吻,难怪是夫妻,我嗤笑了一声。“收回?妈,这是我的私有财产,你无劝处置,现在房价飙升你想回收吗?房产证我不小心当废纸给撕碎了。”
“你?舒冉啊,你无休止的是狼心狗肺,枉我培养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你厉害,总有一天你会为今天说的话负责的。”
这就是我的亲妈,我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这一切变成了我的错?我错了吗?我不知道,一夜之间我成了父母最厌恶的人。我嘴蠕动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出来,眼窝酸涩,我扶着桌角站了一瞬,又跌落在地上双手深深的渗进长发里对着桌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撞击着,只有疼痛感告诉我还活着。前一秒还是艳阳天后一秒已是阴天,微风吹进来有一丝凉风,书桌上的纸张全部散落在地上。我的人生不知何时彻底颠覆了,每一个人都戴上了一厚厚的面具,而我看不清任何一个人,像蒙上了一层白纸。额头上的淤青用头发遮住换了身衣服出门,漫无目的的飘在车水马龙的都市里,嘈杂的喧闹才让我的心有了着落。我再次来到城北的房中,独自静坐着,洒落的灰尘沾满了我的裤脚,稍稍手一挥扬起的灰尘呛的我直咳嗽。正值中午,我站在律师事务所仰头遥望直冲天际的高楼大厦,天空一片昏暗,算不上炎热也算不上凉爽。这是我今年来的第三次,上次是何时仿佛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律所很安静,我在前台告知后快速的上了二楼,直奔夏云的办公室,在门口秘书面带歉意的拦住我。“对不起,夏律师在会客,您稍等一会儿。”
年轻的秘书作出请你的姿势,我在门口向里瞄了一眼,玻璃反光谁也没看到。我点点头,跟着秘书往休息区走,身后的门开了,我听到了夏云口中热情的称呼舒伯伯,我扭头看到了父亲向夏云小声的说着什么。我再也无法淡定了,快步走向门口,不顾秘书的阻拦。听到秘书的呼喊,夏云看到我急步而来,脸色变了又变。父亲脸上闪过一丝的惊讶后又恢复了常态,不高兴的站直了身体看着我,手中提着公文包。夏云连忙解释道。“伯父我出案子的时候正巧碰到,刚回来不久,伯父想看看我上班的地方,不知你过来,正好我们一起吃午餐好不好?”
夏云看看我,又看看父亲。“爸?您来做什么?有案子?”
我心里的狐疑慢慢扩大,难道是要起诉我拿回房产吗?父亲横了我一眼,语气不友好的开口带着浓浓的火药味。“别叫我爸,我受不起,我做什么需要跟你报备?我去哪都是我的自由,你好自为之。”
我咬咬嘴唇,点点头。父亲转身乐向夏云呵呵道。“我回家吃,你伯母准备好了,等我呢。”
转身再也没看我一眼出了大楼。我再次把目光转向夏云,凭一个女人的直觉她一定有正中下怀瞒着我,刚才秘书说的很清楚在会客,如果是一般的见面没必要让秘书把在门口,会是什么呢?刚刚对夏云建立起来的好感马上就消失殆尽。夏云拉过我僵硬的手臂,笑吟吟的带上门到了楼下的西餐厅,我愣着一张脸没有说话一直看着在我看来有些做作的夏云点完餐。“你不要这样盯着我,你父亲是我偶然遇到的,你别这样神经兮兮的,你额头怎回事?跟黎晰打架了?”
焦急的伸手想探,我不客气的躲开,夏云尴尬的收回手。“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巧合跟偶然,你是律师按口才我是辩论不过你,你老实告诉我,我父亲跑你这来干什么?”
我端起温开水喝了一口,干噪的喉舒服了不少。夏云放下餐具,脸上的神色有些黯然。“我再说一次,你父亲单纯的来看看我,你不要把事情想的那么复杂好吗?”
“呵呵,夏云我再次警告你,你如果敢跟我父亲有什么见不得的交易让我发现,我会让你尝尝身败名列的滋味,别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多少年了,我父亲非要今天来看你?夏云,你撒谎挑个时间行吗?夜路走多了终有一天会溺死在水里。”
我眼里的火苗让原本冷静的夏云手一颤杯中的果汁溢出。上好的牛排上桌,我没有一占点的胃口,甚至看着有些淡淡的反胃。“你不相信我,我没法强迫你,拜托你反省一下你的生活,到底是谁改变了你?你把家里搞得一团遭,黎晰那么好的一男人被你伤害,他哪里不好?你装清高摆酷,作到什么时候才能停手?现在的你让我失望透顶,当初我怎会跟你成至交?”
夏云彻底怒了,手中的刀叉用力过度清脆的滚落到地板上。我手边的果汁将夏云浇了个透心凉,黄色的液体染黄了她的衣裙,呆怔的坐在那里,在周围吃客的惊呼声,侍者连忙递上毛巾的时候我快速离开了餐厅,心里并没有高兴起来,反而多了一丝丝惆怅,心里不安更加浓烈。也许跟夏云的交情今天彻底结束,像她那样骄傲的女人恐怕早已将我拉入黑名单,他跟父亲的谈话就算我跟她的关系一如既往她依然不会对我说出缘由,走到今天这种地步,不是我一个人能左右的了的事情。既然撕破了脸皮,我也要弄明白一件事情,夏云现在定然是回家换衣服。我马不停蹄的又回到了律所,找到了刚才的那位所轻的秘书,秘书露出两客可爱的小虎牙利索的告知我。“夏律师早上没有庭审,一直在所里,就是您的父亲十一点找夏律师说有事情相商,是我接待的。”
我脑袋快速运转着,相商?“有没有听到谈话内容?我父亲最近心情不好,跟我闹了占别扭,你也看到了,老爷子在生我的气,夏律师有事出去了,她让我来找你的。”
秘书点点头,给我倒了杯水。“我只听到了一句什么房产的字眼,还有。协议什么的,我听的不大清楚,您也知道,在门口几乎是听不到里面的谈话的,我在关门时无意听来的。”
秘书微笑道。“谢谢,今天的事情不要跟夏律师说,她问了你就说再没见过我,这样她就不会为难你了。”
我拍拍她细嫩有手笑眯眯道,把一份打包好的点心塞到她手里。出门就遇到了稀稀拉拉的小雨,招手乘坐出租车回到小区门口。我头顶着包向门口跑着,心里思索着刚才的对话。“舒冉,你回来了?”
我咻的停下地面上的雨水把我滑了个趔趄,手中的包扔出去了好远,叮叮当当的小东西欢快的滚动着。钥匙华丽丽的掉进了下水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