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总慌了神,赶紧马上站起来,一把推开服务员,然后拉我去了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把皮肤的温度冲凉,然后拿起我的手,用嘴吹,幸亏汤不是特别烫,所以很快就已经好多了。我望着眼前这个比我还认真对待烫伤的男人,慢慢也就不慌了,忍不住想笑。告诉他:“没事了,已经不痛了。”
他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小姑娘,蛮坚强的嘛!”
“那是当然,这点痛算什么!”
等我们先后回到座位上,我敏锐地发现刚才从包里拿出的那一叠现金不见了。我四处张望,赶紧大声把刚才打倒了汤的服务员喊来,问她:“我们桌子上刚才放了一叠现金,去哪儿了呢?”
服务员说不清楚,刚才收拾桌子的时候明明还在的。张总看了看我,知道我很着急很上火。他跟服务员说:“你去把你们老板喊来,我跟他讲点事情。”
很快店长匆匆从楼下赶来,张总跟他讲:“我们刚放桌上的现金,转身就不见了,这个怎么办呢?”
精明的店长表示很惊讶:“怎么会呢?”
但他马上补充了一句:“贵重钱财本该自己保管的,本店一概不负责。”
我急了,大吼他:“那也是你们服务员慌张把汤倒在我身上,我去洗手间处理了一下,从因果关系来看,是你们导致的!”
我突然撇见了房子尽头有个摄像头,我说:“店长,那里有个摄像头,你去帮我调出来就知道是谁拿了。”
结果把半个小时的视频调出来一看,竟然是那个把汤撒出来的服务员悄悄塞进了围裙里。等我们再回头去找那女子,那服务员早已悄悄潜逃。电话也不接。世风日下,真是无语。后来店长吸着烟跟我们讲到:“非常对不起,那个服务员是新来的,应聘的时候说,自己家里母亲生病,急需赚钱,所以我们才破格录取她来当服务员的,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张总回头询问我:“格格,这个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我心里怒火冲天,可是又能怎么办呢?我想报警,但我知道现在的警察根本抓不到人的。还有偷钱的人是不是真的有困难这个也是未知数,当然,如果是真的,那么五万块钱能暂时解她燃眉之急,也算是一件好事,如果是假的呢?当然我更希望她是撒谎的,这年头生个大病,五万算是毛毛雨了,一下子就会花掉。我剧烈的心里活动慢慢理清了头绪。我回到:“要不就算了吧,钱还可以努力去挣,只是我要以后才还你钱了。”
张哥微笑了一下:“格格很懂事,行吧,店长,你要是找到了那姑娘,你还是尽量把钱拿回来,一事归一事,偷终究是不对的。需要帮助,也应该坦荡荡。”
我留下电话后,俩人便离开了。心里真是各种不爽,可还是克制住了,我知道这钱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是,这是我还他人情的证据啊!就这样没了,不爽不爽!走之前,他望着前方跟我讲:“格格,我们哪天空了我们该去看下汪妈了。”
我看周四下午空,所以约了他这个时间。再一次,俩人坐在车里,相处在狭小的空间里,我浑身都是局促的。总得找些话题聊,故意装作没什么事情似的。我问他:“你不是结婚了吗?还那么闲。”
他呵呵笑了下,告诉我,她平时都在澳洲,偶尔回来,所以并不是在一起的。高速路上,闲聊了一会儿,我没办法跟以前一样随意,便望着窗外陷入沉思。见了汪妈,把提前买好的东西一一提到家里,慰问一番之后,我们便匆匆往回赶。回来的路上,显示屏上突然显示气压不足,再下去一看,果然轮胎都已经扁了。我们的车停在重庆城区不远的地方。张总吸了一根烟,然后跟我说,今晚要不我们就在重庆看看夜色吧,明天我公司里的人来接我们。我也没其他选择。刚好一辆出租车路过,他一招手,我们上车,便冲进了这个繁华的城市。重庆市区坐落在长江与嘉陵江交汇处,四面环山,江水回绕,城市傍水依山,层叠而上,既以江城著称,又以山城扬名。然而最具特色的,还要数重庆的夜色。重庆进入了傍晚,明灯一盏盏亮了起来。不一会儿,重庆就被火树银花的霓虹灯照耀得如同白昼。凭高眺远,万家灯火起伏错落,银霞明灭,与两江粼粼的波光、满天闪烁的星斗交相辉映,其景奇丽醉人。重庆中心城区为长江、嘉陵江环抱,山清水秀,风貌独特,因为重庆的山多得不可计数,所以灯饰是一层层的,真是精妙绝伦,鬼斧神工。如此美景在眼前,整个人都有些陶醉,心情也特别舒畅。重庆大街小巷遍布火锅店,就连街边也布满了麻辣烫和串串香的小摊,很快,张总带我来了一家开在山洞里的火锅店。真是别有洞天的一家店了,虽然连显眼的招牌都没有。左弯右绕,两边的墙壁上雕刻出各种艺术品般的图像,跟博物馆似的,差不多前前后后走了两分钟,只见一墙壁的红灯笼从十来米高的地方垂挂下来,火热的情怀荡然而生。长着山羊胡的中山装男子在门口迎候,见我们走近,笑脸迎来,跟张总打招呼,特别恭敬,但又有别于服务行业的那种虚假热情。一口一个张哥,热情地带着我们进店里,小而别致的店内,客人不多,都是分成了一个又一个包间的,所以相对比较宁静,不像平日里看到的火锅店一片喧哗。坐下来,张总似乎很熟悉这里,我就随便问起:“张总,你跟这店很熟吗?”
张总边擦了擦手,便笑着挑眉:“格格,你不要叫我张总,我浑身不自在,换个称呼好吗?”
我回了他一个迷之微笑。突然,有人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