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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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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张宗雾抱着软成棉花般的我下了楼,然后他处理好警方这边的事情,很快便带我回蓉城了。手机开始此起彼伏地响起。我拿出来一看,是班上同学小唯打来的电话,她说她在电视里看到重庆有人跳楼的新闻,照片上拿姑娘很像我,顿时吓着了,专门打电话来问我专门回事。我说已经没事了,谢谢关心。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件事了,脑子里一片慌乱和绝望。便关机。我知道,这次我丢脸丢大了,脸上毫无表情呆呆望着窗外。张宗雾已经察觉到了异样,立即打电话喊助理处理这些八卦新闻。可是这两年的网络世界发展迅速,并已经将魔爪慢慢深入了人们的生活。一旦有点什么风吹草动,被路人皆知也很常见,你传我传,过去了两个小时了,估计删都来不及了。张宗雾接到电话。我听得出来局势很紧张。他一只手接电话,一只手掌着方向盘,大部分的时间他都在听,面无表情,很少言语。挂了电话之后,他打了个电话给律师,言简意赅地说是两个小时后谈离婚的相关事情。当我听到离婚两个字时,不禁转过头去往了他一眼。他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云淡风轻,又胸有成竹。他知道我在看他,微微转过头回望我。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格格,如果我离婚了,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也不知道他问这话何意。他会为了我离婚吗?还是为昨晚赎罪?一早起来跌在谷底的心懒洋洋地趴着,遇到这样尖锐的问题,似乎也不愿去思考。我摇了摇头,冷冷地把头扭向窗外。他打开窗,点燃一根烟。悠悠讲到:“格格,虽然我比你年长十来岁,可是我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遇见你以来,我一直牵挂你,惦记你,怕你消失,怕你吃苦,你是这个世界上我最想保护的女人。”

“后来结婚了,发现自己根本融入不了这个角色,感觉自己跟一演员似的,为了某种目的和利益,我说服自己去跟瑶瑶在一起,就好比跟一客户,必须陪客户灌醉,我才能拿到这笔业务一样。我性格很偏执,我已经隐忍了很久,我很讨厌这样的感觉。”

“但昨晚上,我抱着你,看你像只小猫一样毫无防备地躺在我的怀里,我满脑子想保护你,想把你当做珍宝,不准任何人动你一根毫毛,我要给你建一个最坚固的城堡,把你保护起来。这是我一个接近40岁男人昨晚天真的想法。”

我在他的一段告白里徘徊了很久,刚才他的那一番话,我听得出真心。在生活面前我们还都是孩子,当有一股爱如春天温暖的风席卷大地,我被裹在期间,我分不清东西南北,是爱是恨,模棱两可。不能否认我有感动,有心软。可是终究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这个世界谁也保护不了谁,谁也救赎不了谁,我只有靠自己,走路才踏实,所以我不认为你心里的爱是平等高贵的,你只是想偷懒,妄图通过付出来占有我,而不是站在我的立场想,我到底要的是什么。”

曾经在某一瞬间,我们都以为自己长大了,足以面对这个世界。但是有一天,我们终于发现,长大的含义除了膨胀的欲望,还有义无反顾的勇气,勇于承担的责任,哭中带笑的坚强以及某种必须的牺牲。还有,无论你付出多少,也难免有天流落在荒野,踽踽独行。但我们不会忘记爱与被爱的每个时刻,毕竟这些逝去的日子也曾照亮我们的生命。“我会用时间来证明我的真心,不管你愿不愿意,不管你对我有多少误解,不管你在不在我的身边,我都会一如既往地爱你,格格。”

他吐完最后一口烟雾,字字如落地的石子落在我跟他狭小的空间里,发出无声闷响。我扭过头去,假装看着风景,冬末的风里夹着一丝春意,万物复苏的路上,一切生命都裹着风尘默默前行。回到学校,已经是临近一点的时间。我拒绝跟他一起去餐厅吃午饭,一个人去了食堂,简单吃点东西,便准备去写论文。已经到了研二下学期,三年研究生已经过了一半以上,我清楚自己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安全毕业,顺利工作。刚好在路上碰到班上同学小兰,一起去图书馆写了会儿论文。说服自己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可是,必须做。逼着自己忘掉这段时间突如其来的事情,我告诉自己,格格你要冷静下来,集中精力做好一件事情,不能受外界干预。晚上才开手机,一下子便接到言卿的电话。我顿时如遇到救星般接到他的电话,相隔上次分离,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因为有时差,我知道他那边是清晨。可是该不该接这个电话呢?我该怎么跟他说呢?我怕他是看到我跳楼的新闻打来的。手机关了静音,可是一直在跳。电话一接通,他便吼道:“格格,你敢不接我电话!”

“没有,没听见。”

“我妈给我看了你的新闻,是你要跳楼吗?你在干嘛?疯了吗?还有那个男人是谁?”

我想象得出言卿暴跳如雷的样子。我一时接不上话,思绪一下被悲伤蒙盖了,一哽咽,竟然忍不住哭了起来。校园里路过我的人不知道我为何而哭,都望着我。言卿也很久没有说话。就这样默默地听着我哭。“格格,不要哭了,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陪着你,我马上回来陪你,你不要想不开,不要把我一个人留下,好不好?”

言卿沙哑的声音传给我。我努力稳住情绪,跟他讲:“言卿,我好难过,我不知道要怎么办,可是我想一个人处理好,你不要担心我,好好在欧洲养好身体,然后好好读你的书,我不会再做傻事的。”

说完就挂了电话,迎风走向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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