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施俨然眼中，秦芜笙依旧干瘦得过分。但是很多地方，却和记忆中，大变了模样。原先蜡黄的皮肤，却变得异常惨白，青白的血管在皮肤表面凸显，蜿蜒曲折，布满裸露的皮肤，显得秦芜笙越发瘦弱。原本一双深邃漆黑的双瞳，褪去墨色，被鲜血浸染，猩红而危险。而之前脖颈处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是，却在上面留下一道狰狞的疤痕，仔细望去，似乎是种缝合拆线后才会留下的印记。等秦芜笙落到施俨然面前时，施俨然还久久未曾回过神来。他黑白分明的眸底，全然是秦芜笙的身影。“你发什么呆呢？”

秦芜笙在施俨然眼前挥了挥手，看着呆愣的施俨然，面露疑惑。“你，你你，秦……芜笙？”

施俨然不可置信地指着秦芜笙的脸，夸张地搓揉着自己的眼睛。“对啊，咋了？”

“你，你，你这个……”“我这个啥？”

“你的脸……”“我的？我的脸怎么了？干嘛一脸惊悚，怎么，是我脸上开花了？”

“……那到没有……不对！差不多，差不多！”

“哈？什么差不多？”

秦芜笙越听越迷糊，纵然她也能察觉，自己的五感，以及身体素质大幅度提升，但肉体表面的变化，她也不可能把皮剥下来展开，好好观赏吧。施俨然看秦芜笙肉眼可见的迷糊，扶额，熟练地从怀中掏出一面镜子，塞进了秦芜笙怀中。“不管了，你自己看。”

然后，秦芜笙举起施俨然的镜子，对准自己的脸，一顿猛照。随即，施俨然就亲眼看着秦芜笙的表情，从一开始的疑惑，到和他一般的惊悚。看上去，相当……可爱？“我我我，我我去！这镜子里的，是个啥东西？”

施俨然一张冷漠脸，平静说道：“还能是谁，不就是你吗。”

“吸血鬼？不是，串戏了吧，咱们拿的不是古代修仙剧本吗？”

“嗯呐，不然呢。”

施俨然耸肩，无奈地看着秦芜笙。秦芜笙惊悚！“我？这张脸？我去，这镜子，你确定没有加美颜，滤镜，特效？”

施俨然扶额。“……姐姐，咱这是正儿八经的古代修仙世界，没有这种与时俱进的镜子。”

“不是，这这这……”秦芜笙蹙眉，镜中的“人”同样蹙眉。她捏了捏脸，切真的触感，从脸上传来，镜子中的“人”，做出了相同的举动。手中的镜子，突然变成了烫手的山芋，被秦芜笙一把，丢进了施俨然怀中。“拿走拿走，你和我去一个地方，或许我这个变化，能在那里找到答案。”

秦芜笙一把抓住施俨然的手腕，强势拉着他跳湖。施俨然：妈耶，都不通汇一下的，跟殉情似的。“你想什么呢？动起来，你不知道，拉你很累的。”

湖中，秦芜笙惨白的指尖，轻轻戳了把施俨然的脑袋，将胡思乱想的施俨然，唤回神来。“啊？你你你，你怎么能在湖里说话！”

秦芜笙一挑眉，宛如看智障一般，看着施俨然，道：“不是，你现在，不就在说话吗？”

施俨然一愣，后知后觉，一脸呆萌，道：“对哦……为啥？”

“我咋知道，想这么多干嘛，你不是说这里是秘境吗，秘境中发生什么，不都应该是合理的吗，快点快点，我带你去看点好东西。”

“啊？哦……”秦芜笙推着施俨然的背，将他往湖底压。施俨然顺从秦芜笙的意思，快速往湖底下沉。在秦芜笙眼中，自两人沉入湖底后，荧荧绿光围绕在两人身边，似是在为他们引路，将他们牵入湖底某处。而等秦芜笙和施俨然两人触及湖底时，她从湖底往更深处望去，一座幽暗的城池，藏于湖底之下。和她先前看到的，一模一样。秦芜笙拍了拍施俨然的肩膀，指着城池上歪歪扭扭，宛如花纹的字符，问道：“看到没？那两个字认识不？”

施俨然一头雾水，望着一片漆黑的湖底，只觉得莫名其妙，反问道：“啥？”

秦芜笙挑眉，她一双猩红的双眸中，倒映着点点荧光，以及湖底的一大片城池，将她的这双眼睛，称托得泛着冷意。但无论如何，这些，都只是她看到。秦芜笙先入为主，从未想过，自己这双连颜色都变了的眼珠，看到的东西，是否会和施俨然看到的有所不同。“你什么都看不到？”

“看到什么？”

“水中泛着荧光的生物，还有湖底以下，有座城池。”

施俨然摇头，脸上除了一如既往的疑惑外，多出了几分惊讶。“你说的这些泛着荧光的生物，我倒是之前在你身边看到过，但是你口中的城池……这么说吧，我眼里，这里就是漆黑一片的湖水，以及同样漆黑一片的湖底，啥都看不见。”

“哦，对了，湖水倒是挺冷的。”

秦芜笙：“……”秦芜笙看着荧光闪闪的湖水，陷入沉默。他们两人看到的东西，完全就是两个极端情况。但秦芜笙和施俨然，都差不多能猜到，秦芜笙看到的一切，可能才是这处秘境的真实情况。“算了算了，估计和我眼睛变化有关，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我们直接去，你倒时候应该能看的见。”

秦芜笙刚刚接触这种神奇的东西，理论知识除了她上辈子看到的那些小说外，啥都不清楚。这种情况，还是走一步算一步。“走你~”秦芜笙抵住施俨然的后脑勺，一把将施俨然的脑袋，摁向了湖底。“我去，你下次提前知会一声啊~”施俨然凄惨的声音，在秦芜笙止不住扬起的笑容中，回荡在整个秘境中。……天旋地转，施俨然和秦芜笙两人穿过湖底，被投掷在秦芜笙口中的城池门口。扑通，扑通两声。两人进行自由落体运动，成功着地。“哎呀~”“哎呀~”少年两记凄惨叫声，一前一后响起。许是秦芜笙先一步让施俨然进入湖底，又或者是秘境的意识力量足够贴心。反正，施俨然下坠着地，如一张摊平的大饼，四仰八叉地掉到地上，半个身子埋进地里，模样相当好笑。然而秦芜笙慢一步坠地，整个人恰好掉在施俨然身上，直接将施俨然整个身子，压入松软的泥土地里。人肉护垫，完美~“你……没事吧？”

秦芜笙摸了摸施俨然堪堪裸露的脑袋，略表歉意。“你，你先下来，老子腰，腰要断了~”“哦哦哦，抱歉哈~”秦芜笙憋着笑，连忙从施俨然身上起身。但大概是四肢略显笨拙，一不小心，就又在施俨然身上，踩了几脚。于是，接下来，秦芜笙成功欣赏到施俨然埋在泥土里，沉闷，且连续的“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