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清和桃子卖完衣服趁着天还不太热，抓紧回了村。进了村，碰到温望舒急急呼呼从地里往家跑，原清拦住他：“温望舒，你怎么不找我换药？伤口都好了吗？”

小狼崽眼眶都红了：“滚开！”

喊完，一把推开原清，旁边的桃子扶住了她。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原清嘱咐桃子先回家，她跟过去看一下。温望舒跑地很快，原清堪堪看到他回了自己的家。原清连忙气喘吁吁地进了院里，这是一座老宅院，石头地基，青砖灰瓦，非常敦实，一看就是旧年代十分富有的家庭，除了堂屋完好无损，其他三面都有被打砸的痕迹，显得破破烂烂，堂屋门口种了一棵槐树。就听温望舒在堂屋大声喊：“奶奶！奶奶！”

原清连忙跑进屋里，听着声音拐进东边房间，温望舒哭着在摇晃一位头发花白、但整理的一丝不乱的老人，大滴的眼泪随着动作乱飞。原清让温望舒别晃了，起开。温望舒慌乱地看着她：“原清，我求你，救救我奶奶，求求你！”

原清把温望舒推到一边，仔细的监察了老人的瞳孔、呼吸、心跳。老人体温正常，却没了呼吸和心跳。原清顾不得许多，对老人做起了人工呼吸，接着做按压式心肺复苏，原清也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多久，她已经没有力气了，只是凭着一定要救她的本能机械地按压着老人的胸口，额头上的汗滴不停地掉下，都没有精力去顾忌。就在原清觉得自己要倒下的时候，老人突然咳了出来，好了！原清激动地眼泪都出来了，突然地松懈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往旁边一歪。温望舒快步过去，扶了她一把。就过去看老人了：“奶奶，你怎么样？”

老太太虚弱地睁开了眼：“奶奶没事，刚才这是谁啊？”

“原长禄家的闺女，原清。”

温望舒紧紧盯着老太太，回答道。原清听到，伸过身子：“奶奶，您感觉怎么样？”

老太太满是风霜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谢谢你啊，丫头。我好多了。”

这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原清又给老太太把了把脉，脉象如绳索解散，节奏紊乱，忽疏忽密，这是典型的解索脉，老人应该是常年的冠心病、风湿性心脏病。为了确诊，又问清老人平时不舒服的体现。温望舒连忙问原清能不能治？原清看着他：“如果我没猜错，徐大夫应该来给奶奶看过了，奶奶是心脏病。没有什么速效药，就是平日里不能劳作、不能生气，行动什么的一定要慢而再慢。”

原清没能说出口的是，平日里最好不要离人，那是不现实的，这个家只有祖孙俩，温望舒不上工，怎么生活？“对了，你怎么知道奶奶有事的？”

原清非常好奇，这年代有没有什么随身的联系方式。“正干着活，突然觉得难受，眼泪自己淌了出来，我就觉得可能奶奶出事了。”

温望舒回着原清。原清点头，自然界有很多不能解释的现象，她听说过很多这些奇事，如果非要解释，那就是血脉间最深厚的羁绊吧。“你的伤口怎么样了？我看看。”

原清要过去掀温望舒的衣服。温望舒脸都红了，着急往后退：“没事了，都好了。”

看着原清严肃的表情，掀起了裤子，果然，发炎了，可能因为年轻体壮，免疫力好，不是很严重。“一会我给奶奶送瓶速效救心丸，顺便给你送点消炎药和碘伏，你好自为之吧。”

对着不听话的病号，原清不怎么高兴。转过身去，原清轻轻低下头对老太太说：“奶奶，不好的日子都过去了，未来的日子会越来越好，您要好好活着，好好享孙子的清福呀。”

老人闭上双眼，眼泪沿着眼角留出，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没事过来看您，您欢迎不欢迎啊？”

原清笑着问。老太太再次睁开眼，咧嘴笑开了：“你天天来看我才好呢，奶奶喜欢你。”

温望舒按奶奶的吩咐，送原清出来，一边走，原清一边嘱咐：“晚上睡觉尽量和奶奶一个屋，仔细听着点，人的心脏凌晨的时候是最脆弱的时候。你们承受了太多，可是都挺过来了，要让她看到希望，有努力活着的勇气。”

温望舒开始没有说话，只是点头。最后，抬起头，眼神里充满真诚和感激：“真的谢谢你，原清。”

“以后，经济政策越来越好，我去县城听他们说，黑市什么的几乎没有人管了。我建议你做点小买卖，多挣点钱，给自己和奶奶提供稍微好点的生活环境，注意安全。”

原清一开始就觉得，温望舒是被困在浅滩的巨龙，他缺少一个决心和一个机会，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建议是对是错，只是希望受尽磨难的祖孙真的好起来。此时的青年，脸上没了泥污，没了狠厉的眼神，也没了刚才的慌张，一张俊脸显现出来，寸板头，脸部轮廓如刀削一般，高挺的鼻梁，孤傲的眼神。他深深地看了原清一眼，回了句：“好。”

告别了温望舒，原清来了顾婶家，桃子已经提前将顾婶从地里叫回了家。将早上卖掉的衣服钱当着顾婶的面数了起来，总共280块钱。刨除布料的本钱35块，盈利245。原清给顾婶100元，顾婶死活不同意：“清清，事情不是这么搞的。咱们卖出去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你的设计，再说，衣服都是你卖出去的，桃子连句话都没敢说。我赚的也就是那点工费，婶子穷，但是我们赚钱要堂堂正正。我就按原先做裁缝的价收，连衣裙一件5元，衬衣、裤子一件3元。”

原清做这个事情本来就是为了帮顾婶一家，不同意，最后拍板：一条连衣裙8元，衬衣裤子一条5元。顾婶收了60元，桃子将身上衣服还给原清的时候，原清没同意：“这是桃子今天的工资，以后和姐出门，咱不能穿旧衣裳了。”

桃子看了看顾婶，看到自己妈妈点头，才高兴地收下。从顾婶家出来，原清来到了徐石这，昨天已经打招呼今天晚点过来，还没进门，一团东西从屋里弹了出来，落在原清肩膀，“呱”一声，吓了原清一跳。待原清瞪大眼睛看：是只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