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一出门,温望舒就让原清在自己前面走,自己落后了四五步,原清不解地回头看着他:“你干嘛呀?”
“你别和我一起,别人看了会说你。”
温望舒不敢看原清的眼睛,他不想,不想原清因为他被说一点儿闲话,他接受不了。“温望舒,你给我过来!”
原清有点生气。温望舒听话地走到离原清还有半米的距离,停了下来。“你给我听好了,温望舒,你不比任何人差。你们一家人并没有因为是地主,比别人富有就鱼肉乡里。相反,你们愿意慷慨解囊,救助苦难。如果没有你爷爷,就不会有我姥爷,不会有我妈,更不会有我。就我个人,你们家对我们有再造之恩,就这个世界而言,你们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这是我最后一次和你说这个,如果你始终觉得不配与我并肩而立,那我们就不要再打交道,我看不起自怨自艾的人!”
原清认真地和温望舒说。温望舒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原清,原清感受到了他眼中的炽热,还有点疑惑,这是打通了他的什么任通二脉,让他有种想赴死一试的渴望?原清,你给了我和你并肩而立的机会,我会努力追赶,尽早赶上你的步伐,你要等着我,不要被别的狼叼走了。来到温望舒家,原清和温奶奶拜了年,温奶奶拉着原清的手坐下一个劲儿得笑着看她,把原清看得一愣一愣的:“奶奶,您这是怎么了?”
“我要好好看看我们的女状元啊,好孩子,奶奶知道你一直很好,但是还是低估了你啊,太好了,有些人望尘莫及喽……”说完,低头含笑。温望舒知道奶奶打趣地是自己,紧张地看了眼原清,果然,小姑娘一点也没有多想,带着疑惑陪着奶奶笑,眼睛闪亮闪亮的,可爱死了。温奶奶拍拍原清的手,就要起身:“在这坐着,奶奶有过年礼物要送给我们女状元。”
清清连忙跟着起身:“奶奶,你可别这样,您这样我都后悔来给您拜年了……”“乖,等着,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就是专门给你准备的。”
温奶奶按住原清,不让她起身。原清看向温望舒,用眼神问他,什么呀?温望舒确实不知道,无辜地摇了摇头。温奶奶没一会儿就回来,拿了一个锦囊递给原清:“给,打开看看。”
原清接过,拽开袋子,倒出,是个翠绿欲滴,润滑通透的小佛公吊坠,上面穿着一根新的编制红绳,应该是刚刚做好的。原清一看佛公的成色,就知道这可不是什么不值钱的玩意儿,这要放在后世,这一点东西估计换套房子是没问题的。“奶奶我不要,这个东西太贵重了……”原清慌忙递给原奶奶。“哟,清丫头对翡翠还有研究?”
原奶奶疑惑,本来送给原清这个东西就是认定原清不懂翡翠的价值,只当个小女孩儿喜爱的小物件。“没有没有,奶奶,我没有研究,这个东西的手感就知道不是便宜东西。奶奶您快留着吧,佛保平安。”
原清连忙否认,她是村姑她是村姑。“这就是奶奶对你最大的祝福,平安喜乐。奶奶最大的槛已经过去了,剩下的就是享福。这可是你和奶奶说的,谁的一生都不可能顺遂,奶奶不求佛保佑你顺遂,就希望你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看,奶奶编绳的手艺好不好?这可是我用了几天时间才编出来的,老了,眼神不好了……”温奶奶悄悄凑近原清耳边:“快收下,奶奶好东西还多着呢,给清丫头,奶奶高兴。”
原清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原奶奶眼疾手快,拿出佛公给原清戴上,把绳子调到合适的位置,塞进了原清的毛衣里,轻轻地拍了拍。“谢谢奶奶……”原清思想包袱有点重,这刚欠下了一块手表,又欠下了一个佛公,好难啊。初二,原长禄又用自行车带着李元梅和原清去走了丈人家,原清姥爷是村里的书记,也是现在的大队长,两位老人身体精神都非常好,前两天就听说原清考上京大,还是省状元的信了,天天盼着娘俩上门。老两口把攒了不知道多久的60块钱拿出来给原清压岁,原清怎么也推拒不了。姥姥家氛围更温暖和谐,一家人和和气气,李元梅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所以全家都捧在手心里,这最宝贝的闺女养出了女状元,一家人又把原清当了心肝肉,好吃好喝地供着,两位舅妈、两位姨妈也大大方方得每人给了外甥女20块钱压岁钱。这个年代的20块钱,真得是勒紧裤腰带省下的半年嚼用,就这么二话不说给了原清,原清想退回去一半,都没成。回来,原清把这两天收的压岁钱那给李元梅,李元梅说:“你都装好,去上学着带着,那么远,咱得多带点,别不舍得吃不舍得花,首都咧,什么东西肯定都贵。你走着,妈再把你弄铁皮石斛的一千多块钱放上。”
原清吓了一跳:“妈,你可别。我这有小私库呢,你忘了,我每个季度给服装厂的设计费还有壹佰块钱呢,京市再贵,一个月壹佰还能不够我花?你和爸好好攒着,等我打算在京市买房子,你给我添补点,把你和我爸接去,咱一家人就不分开了。”
说完,冲李元梅做了个鬼脸。李元梅听了美滋滋:“好,妈等着。不过怎么着也得再带点钱,万一服装厂发钱不及时呢,对了,去找你哥着,看看他攒了多少票、多少钱,都要着,他在部队又花不着钱。”
李元梅算计着。“妈,你好歹给哥留点老婆本好吧?”
原清笑死了,哥哥啊哥哥,你说你是不是爸妈捡的啊?京市部队干部宿舍。“快快快,把你们手头的票都收拾收拾给我,我妹要来了,我得多给她点,刚来京市,啥都缺。等我慢慢发了还你们……”原野不要脸地冲着王胜和宴景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