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白将原清护在身后,眼里尽是不悦:“这位大姐,要么别生养,孩子生养了,就得好好养育,别动不动就打。如果做你的孩子,就要时刻忍受你的打骂,我想她长大了最后悔的事情可能就是做了你的孩子。”
一边说着,拿过原清手里的巧克力,咬了一大口:“看好了,我也吃了,有事我和你们家孩子一起有事。你没见过巧克力不怪你,这是金贵玩意儿,你没见过太正常了,可你话都不问一句,就说我们憋着坏,也忒不讲道理了。我还想问问您,您觉得我们是不能生养还是生养的肯定比不上你们家孩子,才会对你们家孩子使坏呢?”
原清听着沈未白一条条条理清楚地和对面女人掰扯,还一个劲儿地点头认可,可听到最后,就觉得沈未白耍流氓了,呸,谁和你生养孩子?越想越气,忍不住在沈未白身后拧住他腰间的一小块肉,使劲转了个圈,沈未白疼得吸了口凉气,面上却忍着,偷偷把手伸到后面,拽着原清的小手不放。对面女人看着沈未白一身质地相当好的大衣西裤皮鞋,称得人格外得矜贵,寻思得出来这青年出身一定不俗,气焰不再嚣张,喏喏地说了句:“我们不吃别人家的东西……”就不再找茬。沈未白也不愿意与这些三观不正的人掰扯,看了眼在上铺装不存在的男人,不屑地在心底哼了一声,坐了下来。看向原清带着怒气的小脸,有些惶恐:“还生气呢?我那不是话赶话嘛,不是想占你便宜的。”
原清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沈未白双手握拳,做出讨饶的样子,原清把脸扭向了一边。“累不累?脱了鞋去铺上躺会儿吧。我姓李里有书,拿出来给你看?”
沈未白小心翼翼地建议道。原清想了想,点了点头,脱了羽绒服和鞋,坐到了床头,接过沈未白递过来的书,看了起来。旁边小女孩开始要水喝,原清就看到女孩妈妈将水壶里的水倒进了刚才给小孩接尿的陶瓷缸子里,喂给了孩子喝,孩子喝完,自己还喝了两口,然后递给上铺的男人……原清眼睛都瞪圆了,沈未白靠近她,低声说着:“接受不了就别看了,很多这样的……”原清回过神来,彻底无语了,对不起,是她见的世面太少了。书也看不进去了,拽过被子,蒙头躺了下来,早上起得太早,躺下一小会儿就睡了过去。沈未白仔细给原清整理了整理被子,看到小丫头睡着一脸祥和的样子,忍不住笑,给她捋了捋头发,才舍得移开眼睛,拿过原清刚才看的书看了起来。对面女人看着,心里泛酸,这世界还真有这么会疼女人的男人,自己怎么就没碰上?那个女的哪好了?空长了张脸,一看就不像是会过日子,会生养的。到了中午饭点,沈未白拿着饭盒起身去打了两份菜,又重新灌了一壶热水,回到车厢,放下手中的东西,轻轻把原清唤了起来。睡得迷迷糊糊的原清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一脸懵懂,沈未白差点控制不住,把人揽进怀里。沈未白拿出原清的背包递给她:“我去打了两份热菜,咱们把包子放在上面稍微热一下再吃?”
原清稍微清醒了一些,机械地接过背包打开,拿出油纸袋,递给沈未白,沈未白把包子扔在饭盒里盖上了盖子,又拿出原清的杯子,倒好了热水递给她:“喝点热水,先暖一暖胃。”
原清接过,喝了一口,整个人才完全清醒了过来,对着沈未白说:“谢谢!”
旁边女人看着,越看越来气,自己孩子连着喊饿也不管,看到沈未白和原清的眼神转了过来,气得拿指头戳小孩:“吃吃吃,就知道吃!饿死鬼托生的你?”
接着又是一阵孩子的哭声,女人更加烦躁,拍着上铺的床边:“你是死的啊?你就不会管管?天天装死!”
男人终于开了口:“天天就知道闹,你个泼妇,娶了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再给我闹一声,就滚回你娘家去!”
女人一听,立马怂了,再不敢发声,默默地拿出干粮袋子,摸了个冷硬的玉米饼子递给了孩子,小家伙一口没咬下来,急得直哭,女人只好把饼子撕成一小块一小块泡在了那个陶瓷缸子里的热水里,泡汤了用勺子一口一口喂给孩子吃。原清实在看不过,从饭盒里拿出了一个热过的包子,递给中年女人:“给孩子吃吧,家里自己包的。”
女人这下没再说什么,接过了包子,眼睛里含着眼泪,撕给闺女吃。原清一边吃着,一边思绪万分,她不知道怎么定义这个时代,你说愚昧吧?热情却又随处可见,还有那一腔热血与无怨无悔地奋斗,都是这个时代的产物,矛盾而又清晰地存在着。晚上,沈未白本打算让原清睡上铺,更安全一些,自己在下铺,想到对面中年男人色迷迷的眼神,怕他趁原清睡着,偷窥原清,就决定自己睡上铺。还是不放心,担心中年男人趁俩人睡着,下床行什么龌龊的事情,整个晚上紧紧盯着原清,直到天微微亮,其他车厢也传来各种动静,才放心地闭上眼睛睡了过去。原清一夜好梦,早早起来,拿着牙刷去洗手间简单地洗刷了一番,回车厢的途中发现有不少男人盯着自己看,心里发毛,连忙用毛巾裹住头和嘴巴,快速地回到了车厢。一进车厢,差点与正要出门的中年男人碰上,原清退后一步,道了歉,给男人让了路,男人冲着原清笑得让人感觉很不舒服,还好不避讳地上上下下打量原清,原清被他看得火冒三丈:“你看什么!”
声音没有控制住,把睡的不是很安稳的沈未白吵了起来,他迅速起身看到门口情形,连忙从上铺一个轱辘翻了下来,鞋也没顾上穿,两下走到原清面前,狠狠推了一把中年男人,眼中狠戾:“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