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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锁定目标,待取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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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时候的岳青鸾,心情是极为动荡复杂的。此刻的她有太多的不可置信,她越发清楚雲薇和青阳是在暗指谁,毕竟,没有症状、近来又异常反常的,只有孙玲。可……可怎么会是她?此刻的她也有太多的后怕,如果事情再糟糕一些,她会成什么样?她刚刚才拥抱了幸福,就要因为意外,而葬送了么?此刻的她更是比任何时候都更想见到林宇!于是,她终于鼓起勇气,她稍稍退后一步,看着岳青阳,最后眉头一皱、心一横,试探道:“好!我听你们的!我可以不回宿舍,但是,堂哥,我想去林宇哥那儿……”闻言,岳青阳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轻抽嘴角,狠狠地盯着青鸾,一副恨铁不成钢地低吼道:“岳青鸾!你现在真是翅膀硬了!这才刚解除了那……什么警报,你就又要去找林宇!你俩现在只是在谈订婚,可还没结婚呢!”

“我……我……”青鸾一边不知所措地嘀咕,一边无意识地向雲薇身后靠。虽然他们三人一起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是这个丫头已经意识到,能制止住她堂哥,至少能势均力敌的人,只有雲薇。看着咄咄逼人的青阳,和担惊受怕的青鸾,雲薇从若有所思中回神。她略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挡在这兄妹俩中间,然后盯着青阳,冷静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喂,你是不是激动得乱了分寸?去你家也好,去林宇家也罢,不是现在的重点!”

雲薇的先讽刺,后意有所指,让岳青阳一个激灵。他意识到:自己刚才一直处在保护青鸾的应激状态中,竟没有更宏观和大局地考量此事。现在经雲薇提醒,他瞬间找回了思路,眼中深邃起来:“你的意思是,咱们应该陪青鸾回趟F大!”

听此回答,雲薇暗松口气,她知道,岳青阳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遂点点头:“没错!该检查的检查,该吃药的吃药,该分析的分析,恐怕,该演戏的还要演演戏!”

“你怎么不说,该惩罚的就惩罚呢?”

雲薇一顿,随后一叹:“我早说过,我是性善论的支持者,如果那人是十恶不赦,我想青鸾的中毒情况不止于此,她对此事的反应,也定不像刚才!果有因,因致果,事情既然没有到最坏的时候,说明那个人,还有的救!至于是不是真值得挽救,恐怕一会儿我们还需要听青鸾讲讲故事!”

青阳了然并认同地点点头,然后和雲薇一起,不约而同地齐刷刷看向青鸾。这让正犯迷糊的青鸾更加困惑:“你们……什么意思?”

青阳哼笑一声:“你想见林宇?给我先等等!马上跟着雲薇去停车场,我取好药过来找你们,然后先回学校。至于你想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路上再谈!”

说罢,岳青阳一把夺过青鸾手中的处方,潇洒地转身离开。留下青鸾微微一哆嗦,将疑惑地目光投向雲薇。雲薇一声哼笑,轻轻耸耸肩,什么也没说,只示意青鸾先听她堂哥的,从长计议。……从医院到F大,距离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至少足够让岳青鸾讲完她们宿舍的故事。青鸾陈述完她所见所闻的客观事实,话语中存了不少踌躇与疑惑。但旁观者清的雲薇和青阳二人,却已基本理清了头绪。原来,学校这个小社会,虽比外界单纯许多,但其实也是复杂社会的一个缩影,仍存在很多惯有的矛盾。青鸾宿舍的四人,背景不同,性格迥异,四年的同学习、同吃住生活里,虽偶有摩擦,偶尔打闹、时而拌嘴,但整体上其乐融融,看上去相亲相爱。其中,孙玲的性格虽不比肖晗外放,成绩中等偏上却不比朴善爱优异,但她在宿舍里年纪最长,一直很热心、细腻、不争不闹,青鸾和她的关系最为要好。然而,这一切都是他们大学前三年的情况。进入最后一学年后,连不怎么常住宿舍的青鸾都发现了一些端倪。从大四开始,学生们已没有太多修学分的课业任务,却进入了毕业前,为未来之路抉择、奋斗的最后准备。除了像青鸾这种家庭背景极其优越,个人条件也十分不错的世家小姐外,更多的人都在拼命挣扎着。而这样的挣扎,无非两个方向:一是继续深造学业,比如读研;二是找工作,比如先争取实习机会。青鸾宿舍里的这些人,也都没逃脱这样的规律。继续学习的大军里,有性格内向、但学习成绩极好的朴善爱,不过奇怪的是,一直以来,都在努力学习托福、GRE,众人皆以为是在备战出国留学的她,最终却成功保送F大外语系的研究生。而致力于找工作的大军里,青鸾的工作最先确定,本市最大的媒体企业里的外文编辑。看似普通的工作,却是许多人都望尘莫及的。因为编制极少,工资极高。另一个则是肖晗。她性格奔放,能歌善舞,气质多变,时而清纯如白莲,时而性感妖娆如曼珠沙华。平日里爱参加各种社会活动,虽学习成绩一般,却在大四上半学期的时候,在本市最大的一个外资企业H公司,觅得了一份非常珍贵的翻译实习机会,并有望毕业后留下。然而,同属这两个大军阵营里,却双双失利的,就是孙玲。孙玲曾报名系里的保研,却在大排名时以一位之差,憾败。她也曾和肖晗一样,去争取那个翻译实习机会,却也没能成功。这让学习成绩、个人素质等综合能力都较好的她,不免很是失落与难过。只是,这样的失落与难过,是青鸾从内敛、言语不多的孙玲身上感受到的。就孙玲本人而言,既没有表现出过多不甘,也没有表露出任何抱怨,呈现出来的不过是越来越深沉、越来越忙碌、越来越神龙见首不见尾。其实,青鸾曾单独和孙玲沟通过,希望能帮帮她,却被自尊心极强的孙玲婉拒,于是只好转而宽慰她。而进入大四下半学期后,青鸾因为自己的个人问题,鲜少住在宿舍,与孙玲沟通的机会随之减少,是以她对宿舍整体气氛恶化的变化,也多少有些困惑。这些信息,听在世故的青阳和雲薇耳里,自然比青鸾少了困惑,多了些联想,并初步勾勒出了可能的故事真相。当然,他们谁也没有对青鸾解释太多。毕竟,表征、猜想,都不一定等于事实。然而,这二人虽没做太多解释,却在青鸾宿舍门前停下车后,默契地你一言、我一语地向青鸾做着交代:(青阳)“青鸾,让雲薇陪你进去,我是男生,不方便。”

(雲薇)“你是否可以在宿舍住,等我们消息。不过,我建议你暂时在学校呆着。”

(青阳)“没错,一切维持常态,更不容易打草惊蛇。但不能吃喝宿舍里的任何东西。”

(雲薇)“至于林宇,你放心,我刚才已经给他发信息了,相信他已经在赶来学校的途中,所以你即便不去他家,依然可以见到他!”

(青阳)“喂!张雲薇!原来你刚才在手机上按来按去,居然是给林宇发信息!你还嫌他俩不够腻味?!”

(雲薇)“喂!岳青阳!他们两个是成人,很快就是未婚夫妻了,你管人家腻不腻味呢?青鸾现在诧异、飘忽、无助的心里,恐怕最想的就是有林宇在身边,你这个哥哥,怎么就不能多体谅一点!”

(青阳)“你……”眼看两个刚开始在对自己进行交代的人,转眼间又为了自己进入掐架状态,青鸾感激地看看雲薇,又害怕地看看青阳,赶紧出言和稀泥:“谢谢雲薇姐!你太sweet了!”

岳青鸾对着雲薇甜甜一笑。对于雲薇,自打登山以后,她就再没当她是假想敌,反倒是有些对待恩人般的感激与崇拜。接着,她又拍着胸脯,严肃地向青阳保证:“堂哥,我知道你担心我,你放心吧,我以后会注意分寸,不会让你再担心啦!”

看着青鸾懂事地在中间进行调和,雲薇轻轻点头,以示接受,岳青阳却一脸憋气,明显还有些纠结。最后,在雲薇一记“你小妹都如此表态你还不松口”的眼神秒杀后,岳青阳机械地点了点头,然后扭过脸,酷酷地看向窗外,一语不发。见状,青鸾无辜又疑惑地看着雲薇,表示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该做什么。雲薇则是被这对堂兄妹搞得哭笑不得。一边开车门一边说:“走吧,青鸾,先去你宿舍!至于有些怪人,就留他在车里作怪吧!”

说罢,雲薇长腿一伸,先行下车。青鸾看着明显吃了一瘪的堂哥,冲着他调皮一敬礼,然后赶紧跳下车,跟上雲薇的步伐。留下青阳独自在车上,手搭在车窗沿上,怒也不是,糗也不是,心软亦不是,总之很复杂。最后,他只能直直盯着两个倩影,尤其是那个更高、更傲、更冷清的背影,用心中莫名的柔软消化着眼中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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