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层顶楼,三面是墙,一面是全落地玻璃窗,窗外是个很小的阳光房。这个阳光房面积只有十来平米的样子,里面的除了角落是个小型水景,里面养了几条金鱼和乌龟水草之类的,地上放的却是一套非常休闲的布艺沙发。这点却是牧家买下之后改造的了。原本这个阳光房是个茶室,只有几盆绿植的。左丘老爷子也不是不带儿子,关键是,左丘烈行商,他们要谈的东西不适合他知道,老二老三的身份倒是可以,但一则他们现在太忙脱不开身,二则关系重大,他们的职位相对于这件事来说,其实还是有点小。老爷子进了阳光房就有点感叹。这样没风沙没雨雪的晒太阳太难得了。尤其是当他想看雪看雨的时候,哪怕就躺在这地上呢,也绝对不怕把人给淋了。倒不是说他现在住的地方不好。而是阳光房这东西,毕竟是大面积的采用的玻璃,哪怕是框架用的实木,它看起来也依然属于现代建筑,跟四合院那种仿古风格是完全不搭调的。在这里,孙伯没有用其他人,而是亲自端着茶点招待客人。孙伯作为港城人,牧家的根基也在港城,这次招待客人就是典型的港式点心,榴莲酥、桂花糕、叉烧酥、红薯酥,茶则是普洱,配着这些点心吃刚刚好。左丘老爷子一看就心情更复杂了。左丘家其实没什么底蕴,家里吃饭什么的也不讲究,孙伯现在这份做派,老实说一般家庭都很难这样搞了。不是搞不起,而是没那份底蕴,模仿的再像也有点不伦不类。不像孙伯,他做这些的时候完全不觉得跟自己的身份不匹配,而是发自内心的准备这些,一系列动作做起来如行云流水,就连摆点心泡茶倒茶都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美感。期间牧清岚想替他弄,被他拒绝了。当每人茶杯都满上的时候,孙伯含笑做了个手势道:“请。”
左丘老爷子先举杯,然后是其他人。老爷子其实很不喜欢这些弯弯绕,但他只知道孙伯找他要谈的事情很重要,重要到什么程度,却有点把不准。他觉得孙伯可能是掌握有大陆某些黑社会性质团伙的案底,毕竟穆家虽然已经洗白,却不代表着就彻底放弃了暗地里的手段。那么为了彻底洗白,交出这点东西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左丘家和牧家已经成为了儿女亲家,不管是利益和立场其实都已经绑在了一条船上。孙伯做的这些固然漂亮,但对老爷子来说根本没用。他觉得孙伯这么做是为了给自己增加筹码。忍到喝完茶就再也忍不住了:“孙伯刚,我敬你是条汉子,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咱都半截进棺材的人了,何必学人家搞那些云遮雾绕的瞎话?直说吧,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孙伯哈哈大笑:“老元帅果然是痛快人,那孙某就直说了。”
牧清岚在边上听的牙酸。她拉了拉左丘翰,俩人退回到了书房里。牧爸爸也跟着一起退了出来,孙伯并没有阻止。左丘翰有些奇怪。按理说老爷子把他带过来,其实是有让他参与的意思的。但牧清岚拉他出来的时候,老爷子又没有阻止,不过看到牧爸爸也出来,他立刻放下了心里的那点好奇心。作为从小在特殊家庭长大的人,左丘翰很知道什么能听什么不能听。不过,左丘翰看着两位老爷子神情凝重的谈事情,而牧清岚和牧爸爸却一脸平静,总觉得这父女俩肯定也知道。左丘翰不方便问,因为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知道,毕竟牧家父女知道,那说明就是跟他们家相关的,自己要是问的话会不会唐突。但他的神情已经表现出来了。牧爸爸其实对这个叼走自家宝贝女儿的家伙是一百个不满意——以前那是没办法委曲求全,但一旦左丘翰真的成了自己家女婿又开始左右挑剔,为人父母总觉得自家儿女是最棒,左丘爸爸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一开始才想各种拆散——现在看他那样子顿时冷笑道:“你是不是很想知道?”
左丘翰微微一笑道:“爸爸如果想告诉我的话,那我就听,爸爸如果不想说的话,那不听也罢。”
一口一个爸爸,一副全由您来做主的样子,气的牧爸爸心肝疼。面对自己岳丈,左丘翰非常有包容心,嗯,反正老小老小,牧爸爸虽然年龄也不算大,才四十多不到五十岁,但四十多的中年男女那也正是更年期的时候,更年期的老男人暴躁易怒嫉妒心强看什么都不顺眼,作为女婿他一定要包容的。牧爸爸差点气死,他本来就不以口才见长,他和牧清岚在这方面其实是非常像懂得,能动手就绝对不动口,非常父女相。于是早就看左丘翰不顺眼的牧爸爸目光一凛,蓦然出腿,大脚丫子直奔左丘翰膝弯而去。左丘翰本来就久经训练,反应远非普通人能比,再加上他的身体刚刚强化过,五感正是敏锐的时候。几乎是牧爸爸目光一变,他就有所感应,牧爸爸刚出腿,他立刻顺势往左一步,恰好迈出了牧爸爸的攻击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