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看了不少侦探片,所以,你不要随便骗我,我没那么傻。”
为了帮非人类不留痕迹地完成心愿,叶苏浅找了很多侦探、推理小说恶补过,然后去帮非人类的时候就可以尽量避开容易忽略的细节。其实想想她都觉得自己挺无聊的,帮个鬼,至于这么认真么?“宝贝,那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相信我?”
沃斯好头大,他的妹妹防备心怎么这么重啊啊啊啊?认个妹妹怎么就这么难?他看起来就那么像坏人吗?“除非——”叶苏浅提议道,“我们去重新鉴定一次,鉴定机构随我挑!”
“行!”
沃斯答应得相当干脆。他们两个的血缘,去哪个鉴定机构都是一样的结果。沃斯二话不说,给她披了件衣裳就拉着她下楼,将她塞进车里后,沃斯丢给她一个手机:“自己定位,自己查,想去哪个鉴定机构,我带你去。”
叶苏浅一定位才知道自己原来早就不在Y国了,这里是H国,醉了!随口说了一家鉴定机构的名字,沃斯果断开始导航,半点都不犹豫。“Shit!宝贝,你是有多不相信我,居然挑外国的鉴定机构!”
沃斯查了一下鉴定机构的位置,快心肌梗塞了,但还是拨了个电话,“马克,我要架直升机!”
说完,沃斯掉了个头,往私人机场开去。去到机场,沃斯拉着她要上飞机,叶苏浅半天没动,沃斯皱眉:“怎么站着不动?”
“我有点冷。”
叶苏浅抬眸望着沃斯,“有点不舒服。”
叶苏浅大病未愈,脸色依旧没什么血色。沃斯赶紧摸了摸她的额头,神色担忧:“是不是又发烧了?”
摸着不像发烧,脑门倒是格外凉。看她脸色很不好,沃斯赶紧脱了衣服给她披上:“不行,我还是先带你去看医生吧,昨晚你烧才退,万一又烧起来就麻烦了。”
鉴定什么的,等她身体好了再做也是一样的,反正他知道她是自己的妹妹就行了。于是,叶苏浅又任由沃斯把她带回家躺下,沃斯给医生打电话:“卡恩,快过来给我妹妹看病,我妹妹说她身体不舒服!快快快!”
叶苏浅的眼底隐隐腾起水气,拉了拉沃斯的衣角:“电话给我。”
沃斯以为她是要跟卡恩说病症,叫着:“卡恩,我妹妹可能要跟你说症状,你好好听啊。”
叶苏浅接过电话,淡淡地说道:“卡恩医生是吧,您不用过来了,我没事,我跟他闹着玩的,给您添麻烦了。”
挂了电话,叶苏浅将手机还给了沃斯。沃斯一脸懵逼:“宝贝,你什么意思?你真的没有不舒服?”
“我信你的话了,我相信你是我哥了。”
叶苏浅的脸上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从沃斯给她看照片,说起镯子来历的那时起,她就有点相信沃斯的话了。之前她拿刀划自己的手时,沃斯的下意识反应是紧张。若他真的只是为了对付东辰奕,他没必要做到这步。那伤其实就是细细的一条,就像平时翻书不小心被书划到那样,她都没放在心上,沃斯却紧张得给她消毒。那时候,沃斯应该只是怀疑她是自己的妹妹,直到他拿到血缘关系鉴定报告才确定,所以才急急忙忙来找自己认亲。刚刚她说要去鉴定,说不舒服,也是想再试试沃斯的反应而已。他的反应,让她相信了。冰冷的心,微微地蒙上了一层暖意。沃斯也不是傻子,一下就明白叶苏浅的心思了,两只手捏住她的脸蛋:“宝贝,你还真是个小人精!”
叶苏浅苦笑,她要真是人精的话,就不会被东辰奕伤得这么重了。她就是太傻太蠢太白痴了。两人坐下来后,叶苏浅问起了他们的妈妈。叶苏浅对自己的妈妈一点印象都没有,叶家连一张妈妈的照片都没留下,连墓碑上都没有。她对自己的妈妈,没有半点记忆。从小到大,她知道的就是妈妈生下她那天就死了,妈妈精神不正常。除此以外,再无其他。妈妈在叶家是个禁忌,不管是问叶胜还是问佣人,都没人肯跟她说一个字。沃斯说,他们的妈妈叫秀秀,没有姓,长得十分漂亮。妈妈和沃斯的爸爸是在一个舞会相识的,两人一见钟情,很快便结了婚,有了沃斯。沃斯两岁时,H国战乱,民众流离失所,四处逃难。沃斯一家在逃难时遇到了一群大兵,那群大兵见妈妈貌美,对沃斯的爸爸拳打脚踢,还当着沃斯和他爸爸的面将妈妈强暴了。妈妈受了刺激,疯了,沃斯的爸爸只能把妈妈关在家里。妻子在自己面前被一群男人强暴,沃斯的爸爸痛恨自己无能,每天借酒消愁,喝得烂醉如泥。一年后的某一天,沃斯的爸爸喝醉了酒,给沃斯的妈妈送饭时忘了锁门,等酒醒后,妈妈就不见了。之后,沃斯的爸爸和沃斯就再也没见过妈妈。沃斯的爸爸带着沃斯四处流浪找妈妈,找了很多年都没找到。沃斯大她四岁,按照沃斯说的妈妈不见的时间,叶苏浅估摸着妈妈之后应该是遇到了叶胜,然后有了她。骤然听到妈妈的经历,叶苏浅心闷闷的难受。失去了妈妈,爸爸又成了酒鬼,所以沃斯小时候吃了很多苦。小沃斯五岁就开始捡破烂卖钱,甚至去当乞丐要钱讨生活,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在外面还经常被人欺负,鼻青脸肿的回家后还得照顾酒鬼爸爸。沃斯八岁那年,爸爸得了肝癌,一年后便死了。死之前的几个月,沃斯的爸爸难得清醒,拉着小沃斯叨叨,说着他对妈妈的歉疚,说着他多爱妈妈。然后把妈妈留下的那个镯子交给了小沃斯,跟小沃斯说了妈妈是墨家人,墨氏银镯认主的秘密。小沃斯虽然都记住了,但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遇到叶苏浅,看到了她手上的银镯,沃斯才想起爸爸的这番话来。“对不起,宝贝,要是我早点知道你的存在,早点把你接到身边,你就不会吃那么多苦,受那么多委屈了,是哥哥不好。”
沃斯摸着叶苏浅的脑袋,十分愧疚,“哥哥向你保证,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你了,以后,哥哥就是你的靠山!”
沃斯调查过叶苏浅,知道叶苏浅在叶家过得并不好。只是,查来查去,他居然忽略了查叶苏浅的妈妈,因为叶苏浅的妈妈死得太早了,没什么查的必要。否则,他早就知道叶苏浅是自己的妹妹了。叶苏浅以为离开东辰奕后,除了肚子里的两个宝宝,她不会再有任何亲人了。没想到,上天待她不薄,居然把沃斯送到她身边。沃斯是她的哥哥,是她的亲人。沃斯说,他再也不会让人欺负她了,他就是她的靠山。眼泪,最经不得温情的撩拨,毫无防备流了下来。伪装出来的坚强在沃斯的面前尽数瓦解、崩塌。此生受尽的所有委屈,全都变成了眼泪,倾泻而下。沃斯见她哭成这样,赶紧给她擦眼泪:“好啦好啦,不哭啦,没事了,都过去了。”
她这样子,该是受了多少委屈啊,沃斯微微叹息了一声。叶苏浅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抹着眼泪问沃斯:“那你爸爸死后,你一个人是怎么生活的?”
沃斯的日子过得绝对要比她苦很多,至少她不用四处流浪,至少在叶家还能吃几口饱饭。沃斯却是饥一顿饱一顿,四处奔波,四处流浪,要赚钱,还得照顾酒鬼爸爸,而且那几年,国外又那么混乱,正常人家尚且不好过,何况是沃斯呢。沃斯的经历,远比她悲惨,也更让人心疼。“爸爸死了以后,我就被义父收养了,义父对我很好。”
沃斯微笑着,轻描淡写,模糊了时间,也淡化了很多事。沃斯被义父收养,其实是三年后的事情了。那三年的记忆,没有阳光只有黑暗,黑暗到他不愿意去想。他并不想让叶苏浅知道自己还有那么一段黑暗的过去,更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曾经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叶苏浅听他的语气便知他不愿意提,估摸着也不是什么特别好的回忆,她也就没有追问。“你的义父是沃斯组织的人吗?”
叶苏浅转了话题。“是的。义父是沃斯组织的首领,我成年后,也成了沃斯组织的首领。”
沃斯点点头,说到这儿,他想到一个重要问题,“宝贝,你知道沃斯组织是干什么的吗?”
“恐怖分子啊,专门走私军火的。”
叶苏浅的语气相当淡定,“我可是有见识的人,国际新闻经常看,唯一对不上的就是,你和通缉榜上那个人长得不一样。”
叶苏浅没有提东辰奕,也没有提联盟,其实关于沃斯组织的事,她绝大部分都是从他们嘴里知道的。望着沃斯,再想想他们形容的沃斯,总觉得对不上号。“要是长得一样,你哥哥我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儿?早就吃牢饭了好吗?”
沃斯对叶苏浅淡定的姿态也是大写的服。说恐怖分子的语气像说警察叔叔一样。“也是,你要是吃牢饭,估计我们两个这辈子都无法相认了。”
叶苏浅玩笑道,“想想真是挺逗的,你瞧你,随随便便绑个人,就绑成了妹妹,狗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