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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章 番外之墨小宝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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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墨回到府邸的时候,尹蓁蓁在对着镜子哭,见他回来,赶紧擦了眼泪。尹蓁蓁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嫁入相府,都是因为她长了一张和公主相似的脸,她一直都知道。她崇拜梁承志这样顶天立地的男人,崇拜着她的夫君,爱慕着这个男人,所以这十年来,她从不敢在他的身上奢求什么。他对她也极尽温柔,凡事都依着她,一句重话都没说过。她想,就算他的心里有公主,但公主已然嫁人了,她完全可以安安心心地陪在他身边,做他的夫人。可她怎么都没想到今天会出这样的事,她的夫君还是忘不了公主,所以才会做出那等事情来吗?但是,她的夫君温文尔雅,并不是那种人。封墨靠在椅子上,浑身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没有了开口说话的欲望。“承志,你还好吧?皇上怎么说的?他有没有……”尹蓁蓁很担心地问,其实她想问的是他和公主的事是不是真的,但又怕得到让自己伤心的答案。她很想听自己的丈夫说,蓁蓁,我和公主没什么,我们什么事都没有。只要他说,她就信。她的丈夫要么不说,要说就一定不会骗她。“蓁蓁,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封墨没有看尹蓁蓁。“静个屁!”

曲以凝的声音忽然在封墨脑海中冒出来,“疯子,尹蓁蓁是你的妻子,今晚的事你不应该跟她解释解释吗?”

“我解释了,她会信吗?信我的人自然会信我,不信我的人,我解释千百遍都没用!”

封墨冷声说道。他解释了,可龙烨廷信了吗?“并非所有的人都是龙烨廷!疯子,有些事你要说出来,说出来别人才知道你怎么想,你若是不解释,尹蓁蓁只会胡思乱想。”

“曲以凝,你光会说我,那你呢?你丈夫误会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解释?”

“我——”曲以凝语结。她为什么不解释?因为她的骄傲不允许她低头,她也天真地觉得自己没必要跟人解释。“所以,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为什么要求我能做到?曲以凝,我也有我的骄傲,我的自尊!”

“对,我没有做到,所以我才希望你做到。疯子,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现在想想,如果当时我跟他解释,也许我和他就不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曲以凝看着她的历世记录,有些难受,“我不想你步我后尘,疯子,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尹蓁蓁一个机会,成吗?”

给自己一个机会……他解释了,蓁蓁真的会信吗?内心深处,封墨真的有些怕了。封墨沉默了一会儿,抬眸看了看欲言又止,最终慢慢转身离开的尹蓁蓁。“蓁蓁。”

封墨叫住他的妻子。尹蓁蓁几乎是下意识地回身:“承志。”

“今晚的事不是众人看到的那样,我并没有对公主做过任何越矩之事。”

封墨迟疑了一下,开口说道。才听到封墨的话,尹蓁蓁的眼泪就流出来了,除非是他在意的人,否则他从来不屑跟旁人解释什么。如今他说了,他解释了,他心里其实是很在意她的想法的。这种被他重视的感觉特别温暖,特别好。“承志,我相信你。”

尹蓁蓁走上前来,站在封墨跟前热泪滚落,“我承认我一开始怀疑过你,可是我相信你的为人,你若真想要公主,凭你的权势地位何必等到今天。回来时我就告诉自己,只要你说不是,我就信。”

“蓁蓁。”

封墨伸手将尹蓁蓁抱进怀里,吻了尹蓁蓁。封墨心中激荡,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被龙烨廷伤疼的心忽然短暂地不疼了。梁王非礼公主的事持续发酵,在有心人有的放矢的谣言攻击下,民心一片倒,之前口口称颂的贤相变成了大奸大恶的奸臣,梁承志的勤俭朴素在百姓眼里也成了伪装。龙烨廷对此事一直保持沉默,避而不谈。封墨闭门不出,对谣言不闻不问,不管不顾,根本没心思澄清。他知道,那些人是想将他除之而后快。夜深人静之时,相府迎来了一波又一波不明身份的人,在屋檐上飞来走去,然后落到相府的某个房间秘密鼓捣着什么。漆黑的夜里,封墨缓缓睁开眼睛,他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不过就是嫁祸他罢了。那些大臣很有能耐啊,竟然能拉拢龙烨雪,一起设下这一个又一个的局。龙烨雪,你对皇帝哥哥还真是一如既往地维护,为了保住他的皇位,保住你的荣华富贵,你当真什么人都能舍。心够狠,够硬。我的存在,就让你们那般不安吗?其实只要他动一动手,就能把屋檐上那些人全部拿下。可是,就算把这些栽赃嫁祸他的人拿下又有何意义。龙烨廷变了就是变了,就算他把这些人人赃并获带到龙烨廷面前,龙烨廷私心里也只会更加怀疑他而已。封墨最终合上了眼睛,任来人为所欲为。身边的尹蓁蓁似乎感应到什么,醒了过来:“承志,外面好像有人。”

封墨将她揽进怀里,轻声安慰:“只是起风了而已,没事,安心睡吧。”

魏国起风了。封墨心里一片苍凉,他该给自己准备后事了吧。他这一世,可笑之极!隔了五日,相府被御林军包围了。理由是有人密奏皇上,梁王在府中私造龙袍和国玺,欲图篡位谋反,皇上龙颜大怒,派兵前来搜查相府。私造龙袍和国玺?这罪名倒是挺大的。前夜那些人偷偷摸摸夜探相府,就是来放这些东西吧。结果毫无疑问,御林军在相府里搜出了龙袍和国玺,相府上下均被打入大牢。得知相府真的搜出了龙袍和国玺,龙烨廷是震惊的,他只是觉得梁承志的权力过大,想压一压他,却没想到梁承志居然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竟妄图谋权篡位。龙烨廷到牢里看他:“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你觉得我能有什么要说的?”

封墨懒洋洋地躺在牢房的地上,望着大牢外高高在上的龙烨廷,面无表情,连谦称都省了。“私造龙袍国玺的事,你不给朕一个解释?”

“龙烨廷,你若信我,根本无需我解释。”

封墨坐起来,姿态从容,随手抄起地上的破碗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梁承志,你罪该万死,竟敢直呼圣上名讳!”

站在龙烨廷身边的吏部尚书厉声大喝,小人得志。吏部尚书话音刚落,原本在封墨手里的破碗已然夹着劲道飞到他身前,重重地砸在他胸口上。吏部尚书惨叫一声,一口血猛地吐出来,眼睛一翻,倒了下去!“你,你——”吏部尚书疼得眼冒金星,话都说不出来。封墨抬头淡淡地望向他,不见半分疾言厉色,但身上自有无形的威势:“本相和皇上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皇……上……”吏部尚书被封墨伤成这样,心气难平。“退下!”

龙烨廷脸色铁青,一挥手,大牢里便只剩下他和关在牢里的梁承志。隔着这么远,仅凭一个碗就能将吏部尚书打到吐血。梁承志,你的武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了?“龙袍和国玺,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龙烨廷盯着封墨看了许久,“你这么做,是早有所图,还是因为我分了你的权?”

两人对望了很久很久,龙烨廷等着他的答案。回想过去的种种,封墨悲从中来!他和龙烨廷,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种地步?“哈哈哈哈——”龙烨廷话音刚落,封墨忽然仰天大笑,笑得疯狂,笑得心酸,笑得心痛,整个大牢都是他的笑声。笑到最后,封墨弯着腰半天没有抬头,眼眶灼热,胸中像被一大块石头砸中,又闷又痛。“你笑什么?”

“你我相交二十五载,我是什么人,我会不会做这种事,你会不知道?若你信我,就不会来质问我。”

封墨勾起一个无比嘲讽的表情,双眸紧锁,“龙烨廷,你说过此生都不会怀疑我的,你做到了吗?”

龙烨廷怔怔地盯着封墨,表情阴晴不定,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这件事我会命人彻查,我也不希望这是你做的。”

龙烨廷的脑子里想起了梁承志为了救他,引开齐军摔下悬崖后被救回的模样。说完,龙烨廷转身离开,不知为何,忽然害怕面对这样的梁承志。这样的梁承志,像极了他。“龙烨廷,你——可还记得封墨?”

封墨清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一定记得,对吧?但愿你不要让我变成下一个封墨。”

龙烨廷的身形微微一顿,然后抬脚大步离开……他说会彻查,可封墨知道,事情到了这种地步,不管龙烨廷怎么查,最终查到的都将是他欲图谋反的铁证。那些一心盼着他死的大臣,还有龙烨雪,会不断地给他捏造罪名,伪造证据,给他安上莫须有的罪名。这些手段,封墨在模拟游戏模拟世界中经历过许多次。明明是很拙劣的表演,明明处处透着漏洞,可是只要能让龙烨廷相信,便已足够。有些结局,似乎从龙烨廷登上皇位那一刻开始便早已注定。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似乎真是千古不变的真理。七天后,封墨在大牢中见到了前来传达圣旨的常顺。那是一道赐死他的圣旨,赐死他的方式还是那么的残忍。梁承志私织龙袍,私造国玺,野心勃勃,大逆不道,其罪当诛。梁承志凌迟三日,共计三百三十三刀,因家眷举报有功,免死罪,改为流放。常顺看封墨的眼神带着三分同情,三分惋惜,四分无奈。他见证过皇上和林大人的一切,又亲眼看着梁相和皇上相互扶持一路走来,私心里,他根本不信梁相会谋反。奈何朝堂奸臣当道,奈何伴君如伴虎,奈何天威难测。常顺挥退左右,开了牢门。梁相和林大人不仅喜好相似,动作相似,就连结局也差不多。可叹啊!常顺告诉他,龙烨廷下令彻查龙袍和国玺的事,结果查到了更多梁相谋反的证据。和外敌来往的书信,他密会大臣的铁证,最致命的还是来自他的妻子尹蓁蓁的指证。尹蓁蓁当朝指证,说她亲眼看到梁承志密会大臣,商议起兵之事,在尹蓁蓁的指引下,御林军还在相府后院的槐树下挖出了刻着一个龙烨廷生辰八字的小木人。龙烨廷龙颜大怒,当场推翻长案,恼羞成怒下令赐死梁承志。一些和梁承志交好的大臣为他求情,换来的是龙烨廷一句谁替梁承志求情,与梁承志同罪。人都会明哲保身,龙烨廷此话一出,朝堂上再无人敢帮梁承志求情。如今,人人提梁相而色变,避之如瘟疫。“梁相。”

常顺恭恭敬敬地将圣旨递到封墨的跟前。常顺心里很明白,梁相多半是本人构陷的。只可惜,龙心难测,圣上不信,谁都没办法。封墨伸手接过,盯着手上这道明黄的圣旨:“凌迟?龙烨廷,你够狠,够狠!”

他知道自己这次必死无疑,大不了就是砍头,腰斩,却未曾料到龙烨廷竟对他狠心至此。凌迟,还是整整三百三十三刀!龙烨廷,你又一次负了我!身未凌迟,心却已经鲜血淋漓。两世的执念,两世的痛!“梁相,您心思缜密,不该如此啊。”

常顺微微叹息,“您为何不自救?”

凭梁相的能力,不可能被那些奸臣轻而易举地扳倒,毫无还手之力。毕竟梁相和林大人一样,在他眼里都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人物。“自救以后呢?结果会有分别吗?或许我能多活一年两年,可五年十年呢?常顺,如今看来,他竟没有你看得明白。”

封墨满身苍凉,哀莫大于心死的冷寂萧索。常顺明白封墨话里的意思,龙心以变,多活一年两年又有何意义。“梁相,一路走好!”

常顺跪地朝他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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