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那边便知道了这个消息,听着电话里苏志明比以往都暗哑的声线,像在压仰着愤怒似的,肖雯软声劝了许久,让他不要插手。这种事情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她倒真希望能大事化小。之后,她向苏志明要了个金湾常驻法务的电话,再三声明,她能自己解决,并且自己也安然无事。苏志明虽然答应了,但就那个法律顾问办事的速度来说,分明还是对她特殊对待,下午一封以金湾的名义发过来的律师函便直接到了陈老的手上。“爹地,是那个女人抢了我男人在前。”
成琳在办公桌前嘟着嘴,满是委屈地看着一向宠爱自己的父亲。陈老无奈地看着自己独生女儿,叹了口气,“你和冷之焕什么时候开始交往的,我怎么不知道?”
“反正,我对他很来电。再说,您不也说他后生可畏,是个商业奇才嘛?那让他给你当女媳,不好吗?”
“你看看,你一个女孩子,说的什么话?这事八字还没一撇,你倒是想得简单。”
成老有些恨铁不成钢,但成琳的话又正是他有打算过的,他的语气便也没那么严厉。“好好给肖小姐道个歉,你就看见他抱了她,就把人给欺负成这样子,传出来表面上是说她不对,可实际上也证明我们成家大小姐度量太小,家教不足。”
“什么嘛!”
成琳听父亲这样话,不高兴地哼了一声,“本来她就长得像狐狸精,怪谁啊。再说,打人的是秦美,关我什么事。”
“还狡辩,如果不是你煽风点火,秦美会那样冲动?”
说到这里,成老又道:“你呀你,交朋友也交个沉稳的,像秦美这种听风是风,说雨是雨的,迟早会给你带来麻烦。”
听父亲这语气,已经不就肖雯的事情生气了,成琳立刻甜笑着拥过去,讨好地给成老捏着肩膀,“爹地,那你能不能安排一下,我和冷之焕多见下面啊。”
“这事是你们年青人的事,我不掺和。”
“可他最近都不愿意见我。”
成琳拖长了声音,摇着父亲的胳膊,撒着娇道:“爹地,你帮帮我嘛。”
“帮,怎么办?”
成老将手中的文件往桌子上一摔,“现在冷之焕和那个肖雯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搞清楚,你就把人给伤了,现在还想拖你老爸下水?”
“好了好了,您别生气,冷之焕那边我去找他,您帮我解决律师函的事情啊。”
成琳见他又要生气,马上乖巧地亲了父亲一口,然后乐滋滋地出门拿起手机,给冷之焕拔了过去。看着这个被自己宠坏了的女儿,成老再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时,公司内线有个电话转了进来,他拿起来接听了一下,接着,这个早就历经风浪的老人还是脸色陡得一变,“你说什么?”
“冷先生那边不打算和我们合作,他现在提出要马上撤资。”
“不是签了合同了吗?”
“还没签,本来预约的是今天,但冷先生推迟了时间。”
听着对方的汇报,成老脸色煞白,对方撤资可不是小事,他现在就是因为新接的这个工程过于巨大,金额过亿,才需要进行融资整合,现在工程都是先垫资作业,他这次也是想着先把工程做下来再说,几乎将整个流动资金都投入了进去,为了接下这个工程,连成海建造旗下的一些附属产业的所有权都暂时转了出去。如果这个时候冷之焕撤资,会直接导致成海资金链断裂——最近国内对于拖欠工程款的事情一直严抓狠打,在这么敏感的时候,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对成海来说,都将是致命的打击!成老重重地坐回到自己的老板椅上,第一次觉得自己身后这个位置,坐得一点也不塌实。“董事长?”
底下的人还等着他这个主心骨下达命令。成老平复了一下呼吸,“马上联络冷之焕!”
舒舒服服地休息了一天,肖雯查下了航班,打算提早回海市。正好陈正德也询问她会不会去参加小轩学校里的运动会,看了下时间,明天回去正好赶得上,肖雯便说了会去,一听她确认了这一点,电话那边便传来萌萌兴高采烈的声音。“爸爸,你要加油啊!”
陈正德急急忙忙把手机拿得远一些,有些尴尬地道:“她,她又在开玩笑。”
肖雯不以为意地笑了起来,悦耳的笑声让陈正德一向严肃的脸上也不由浮出一点笑意。“没事,我也好久没见萌萌了,我还没感谢你前些时间帮我照顾小轩呢,正好运动会之后,我请你们父女俩吃个饭。”
“不不,要请也该由我来请。”
陈正德听她这样说,慌慌张张地摆了下手,又发现她根本看不到,才将手放下来,讷讷地道:“男士怎么能让女士埋单呢,还是我来吧。”
“你这是性别岐视。”
肖雯一本正经地道。“没,没有,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赞成人人平等——”听他如此紧张地解释,肖雯又笑了起来,“我开个玩笑,你不必当真。”
两个人又平静地聊了几句之后,才挂断电话。肖雯心想,自己身边若有合适的女生,还真想做个媒,当次红娘,毕竟像陈正德这样的绝种好男人,真正是可遇不可求。到了晚上,脸上的青肿已经消得几乎看不出来,只余下嘴边还有点凝结的新疤。肖雯拿着镜子看了看,觉得这样也不算影响市容,才换了衣服,打算出去买点这里的纪念品,好带回去给王齐和陈正德送过去。穿了一套浅粉的素裙,然后随手披了件白色针织外套,拿着包在门口张望了一下,确认对面的人已经一天没有什么动静之后,她才小心地锁门,然后像做贼一样快步走向电梯。昨晚如此不给冷之焕面子,那人心眼又小,火气却大,她是真觉得对方会寻机报复。幸而从电梯到楼下都没见到那人身影,肖雯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小题大作,就这几天她一直对他不冷不热,想来他这个人,也不会这样粘上她才对。接着,又诡异地觉得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