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胡枫给我打了电话,她问我:“薄希甜和薄希希回来没有?”
“不知道。”
“那,如果她们超过十二点还不回来,你怎么知道?门禁不就变成了摆设?”
我哑然,她说的有道理。我下床披了件衣服,薄牧野正靠在床上看书:“这么晚了,去哪里?”
“去看看薄希甜她们有没有回来。”
“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回头看他:“她们是从我手里批的,如果她们十二点之前不回来,我怎么向你妈妈交代?”
“所以说,事情做得越多,责任越大。”
薄牧野合上书笑嘻嘻地拉着我的手:“我打个电话,你不必亲自跑过去。”
他拨通了薄希甜的手机,没人接听,他又接着拨,连打了好几个都没有人接。“怎么了?没人接?我还是下楼看看好了。”
我跑到楼下,敲了半天的门也没人给我开门,轻轻扭了扭门把手,门没锁,屋里黑漆漆的,薄希甜不在。又去薄希希的房间找,她也不在,俩人都没回来。看看时间十一点了,我一边往楼下走一边给她们打电话,俩人统统不接,再打就关机了。十一点半,我真的有点着急了,伸头往黑乎乎的花园里看,外面好冷,冷风吹过来鼻子都要冻掉了。这时,外面有车灯的亮光,薄家的车回来了,我的心总算稍微放了一点下来,我推开大门就要往外走,被一个人给拉住了。是薄牧野,他在我的肩上披了一件大衣:“不穿衣服就往外面跑,你想被冻死?”
我拉紧大衣,哆哆嗦嗦地站在门口等薄希甜和薄希希从车上下来,但是等了半天下来的却是司机一个人。他走到我和薄牧野的跟前,神色有些惊慌:“我没接到她们。”
我大惊失色,差点没跳起来:“为什么没接到?”
“是这样的,我送她们到那个酒店门口,然后就回来了,说好十点半还在那个酒店门口等,但是等了半天都没有出来,我把酒店找了个遍,酒店的人说今晚的确有人租了个厅开PARTY,但是已经结束了。”
我脑袋都要炸开了,也就是说,这帮孩子说不定换地方去玩了,事先也没有通知我们。“带我去那个酒店找。”
除了这样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薄牧野拖住我:“不用紧张,小孩子贪玩一会就回来了。”
“可是车都回来了,她们怎么回来?”
“她们不会打车?”
薄牧野好笑地看着我:“这么大的孩子了,没什么可担心的。”
他说得轻松,薄希甜她们出去玩可是我批准的,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可担待不了,再说了现在的社会多乱啊,两个风华正茂的女孩子大半夜在外面走,现在动不动就有什么年轻女孩失联的事情发生,我越想越害怕,头发都快要在头上立起来了。“不行,我要去找,万一出事怎么办?”
我拔脚要往外面跑,薄牧野拉住我不放:“就算出去也要换个衣服是不是?”
都十一点半多了,哪有时间换衣服?我们俩在门廊处拉扯,这时又有一辆车开了过来,车停下,薄希甜和薄希希从车上走下来,她们刚走近我就闻到一股酒味,虽然不浓烈,但是我敢肯定她们喝酒了。“手机怎么关了?”
看到她们,我的心终于定了。“没电了呗。”
她们轻描淡写的:“干嘛都站在门口?要去睡觉了,困死了。”
她们擦过我们的身边,虚惊一场,不管怎样人是回来了。“薄希甜,薄希希,你们不觉得你们应该跟陈妃道歉吗?”
薄牧野说。道歉其实都不必了,我觉得无所谓,只要她们回来了就行了,我急忙说:“没事。”
“谁说没事?”
他拉我进客厅里,我的手已经冻的冰凉的了。“薄希甜,薄希希,道歉。”
薄牧野严肃的样子很有威慑力,薄希希和薄希甜挺怕他的,她们稍微停顿了一下,薄希甜声音低低地哼了一句:“不好意思,手机没电了么,我又怎么知道?”
“那你们临时换场为什么不和家里讲?”
“我们又不是犯人,干嘛要这么看得死死的!”
薄希甜梗着脖子叫着,薄希希低着头不吭声,我发现别看薄希希比薄希甜小,但是她更加鬼灵精,当面和人冲突她从来不会出头,只是躲在薄希甜的身后。“没要要囚禁你们,是你们不知道世间险恶,这么晚了女孩子还在外面晃悠!”
“我们叫了家里其他的车来接,不是一样吗?”
“陈妃会担心你们,不知道吗?”
“她只是想拍我妈马屁而已!”
薄希甜脱口而出。话说出口,我听到我心里一个什么地方好像碎了一块一样,当啷一声一个碎片掉下来,说真的,我有点难过。我真的担心她们。我看着她们,俩女孩也困了,薄希甜也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还是薄牧野的眼神太凌厉,她有点胆怯。“得了,既然没事就去睡觉吧!”
我挥了下手,我也累了,有惊无险就好。她们像得到大赦赶紧往楼上跑去,可是薄牧野不依不饶。“停下!道歉,为刚才的话跟陈妃道歉!”
我觉得薄牧野没必要这么认真,但是听他的语气他真的生气了,我握了握他的手,跟他摇摇头,但是他不理我。她们在楼梯上停下来,转过身子,虽然不情不愿,但是大声地说:“对不起,陈妃姐!”
不是发自内心,但是也就足够了,至少有薄牧野为我出头。躺在床上,我依然头重脚轻,今晚薄希甜她们没有出事,是我最大的荣幸,至于拍马屁那三个字,我倒没有薄牧野反应那么大。以至于一个晚上他都紧紧搂着我,仿佛我受了莫大的委屈,我受过的委屈比这个更胜几百倍呢,所以根本不算什么。我以为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第二天在餐桌上,婆婆找我谈话。“昨晚出了什么事?”
当时我刚把稀饭咽下去,她突然问我,我差点呛着。“没什么事。”
“薄希甜她们为什么回来这么晚?”
“手机没电了,司机没有接到她们,然后她们找了家里另一个司机去接。”
婆婆注视着我,我特别怕她锐利的眼神,我躲闪着。“是这样吗?”
“是这样。”
我避重就轻了,真实的原因是她们临时换场了。婆婆长久地注视我,就在我要觉得我在她的目光里快溃不成军的时候,她站了起来:“好吧,没事就好。”
我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事情过了没有三天,薄希甜又来跟我报备要外出,其实我觉得现在的社会里女孩子管得这么严也不太多,但是既然是薄家的家规我也不能随意打破,我想了想:“改成白天不行么?”
“你见过哪个地下摇滚的演出是白天的?”
“地下摇滚?”
我捕捉到一个危险的词,薄希甜察觉到自己说漏嘴了,急忙捂着嘴。“这个你得跟你妈妈去请示,我做不了主。”
“我妈把大权都放你了,你自己还不会用。”
“是啊,我不会用,所以你得自己跟你妈妈说。”
我爱莫能助。她却一路跟着我:“妃姐。”
这小姑娘会见风使舵的很,每次央求我就会跟我好言好语。我无奈地叹气:“你叫我妃姐也没用,我只是一个会拍马屁的傀儡,没有灵魂的。”
她脸色变了变,随即拖着我的胳膊晃呀晃的:“妃姐,求你了,要知道这个机会很难得的,他们的摇滚演出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我也是朋友托朋友才有这个机会,妃姐,求你。”
她晃的我头都晕,我这个人一向最架不住别人哀求,想了想:“明天晚上几点?”
“九点开始,十一点半结束,刚好回到家到门禁时间!”
她看有门,雀跃起来。“那,明晚九点,我们俩一起去。”
“啊,什么?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