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大获全胜,成就感爆棚,天寒地冻的我在花园里给柳京打电话,嘚啵嘚啵说了一个多小时,柳京在电话对面听的哈欠连天。“听到了我的女强人。”
她明显地在敷衍我:“我困死了,明天还要去厂里去打样板。”
“你是在懊恼明天见不到郁槐了吧?”
“拉倒吧,谁想见他?”
我立刻就听出来她的心虚,柳京的感情问题真是一个老大难,多大年纪了还在玩暗恋,按照她的速度,四十岁都嫁不出去。“你到底什么时候向郁槐表白?”
“表白个毛线?谁说我喜欢他?哎呀我困死了,我去睡觉了!”
她挂了电话。每次提到郁槐她都是这副德行,等到这一阵子忙完了,我真的得操心她和郁槐的事情了。我把手机塞进口袋,穿过花园往屋里走,在一个花园的角落里,有个红色的小点一明一暗,我晚上的视力挺好,仔细看了看发现那是一个人蹲在那儿吸烟,好像是时卉,她坐在花坛边上。她在打电话,她好像喝醉了,一向顾及形象的她竟然半靠在花坛里的大树上。她在和电话里的人吵架,内容我听不太真切,我没有听别人壁脚的习惯,于是准备转身离开。我还没转身,时卉站起来了,歪歪倒倒地踩着高跟鞋,一边和电话里的人继续吵架,一边往大门口走去。她喝的好醉,我在这里都能闻得到浓浓的酒味。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我竟然悄悄跟在她的身后,其实我不必鬼鬼祟祟,因为她喝的太醉完全没有留意到我跟在她的后面。她走出了薄家的大门,门卫好意地问要不要家里派车载她出去,她摇了摇手继续歪歪斜斜地往外走。那我到底要不要跟着?我老母鸡的脾性又开始作怪了,其实关我什么事呢?时卉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出什么事,我其实完全没必要操闲心。不过,我在门口纠结了一下,想要不要给薄牧野打电话,但是又怕时卉喝多了会对薄牧野投怀送抱,对于这种引狼入室的事情我还是得杜绝才行。我继续跟着她,她顺着路往下走,一路走S形,踩着高跟鞋我真怕她一个趔趄摔个大马趴,想想她摔个大马趴的样子一定挺好笑的,时卉一向这么优雅,难得看到她喝得这么烂醉,我应该拿手机拍下来放到网上去,时卉好像还是名媛圈的名人,经常能在杂志上看到她的身影。我正在胡思乱想中,突然一个男人朝时卉小跑过来,他们好像认识,俩人纠缠起来,他们在吵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男人应该是和时卉电话里争吵的那个人。俩人说什么我听不清,我躲在拐角,我对自己说我只是担心时卉的安全,可丝毫没有打探别人隐私的意思。不过女人是不是对八卦都有莫大的兴趣,我看热闹看的不想离开,男人要抱时卉,但是她喝了酒并且情绪很激动,她使劲推开男人,还给了他一个不轻不重的耳光,男人仍然锲而不舍,时卉打了他他也不生气。我终于听到男人在说什么:“你明知道自己怀了孕,为什么还要喝这么多酒?”
时卉怀孕了?信息量也太大了,那个男人是谁?我眯着眼睛看,他们刚好站在一盏路灯下面,灯光罩在他们的身上,我看清楚了那个男人,个子很高,长的很好看,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特别特别熟悉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这个男人是谁。“跟你什么关系?”
时卉推开要扶他的男人:“别管我。”
她跌跌撞撞地继续往山下走,男人接着跟着她,在他转身的瞬间,我突然想起了这个男人是谁,他就是薄牧野和时卉共同的朋友萧何!上次我们婚礼的那天晚上在我们家和薄牧野一起喝酒聊天到深夜的那个人!我一直对他印象很深,因为我总觉得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挺阴郁的,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们拉扯着往山下走去了,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跟着她,按说萧何和时卉也是朋友,她喝得这么醉,萧何应该会照顾她,不过看起来时卉挺排斥他的。越想越乱,还不如一直跟着。跟到了一条主干道上,行人多起来,路灯和霓虹灯也明亮多了,萧何发现了我,我正跟在后面走着,他猛一转身我躲都没有地方躲,跟他装了个满怀。“你一直跟着我们干什么?”
他扶住歪歪斜斜的时卉。“呃。”
我有点尴尬:“刚才看时卉好像喝多了,她一个人从家里出来我有点不放心就跟着她。”
这时时卉从萧何的身边探出头来,她也看到了我,眯着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下,突然笑着指了指我:“哈,陈妃!你跟踪我?想看看我有没有什么小辫子给你抓在手里然后回去向薄牧野告状?”
我还真没想到,时卉喝多了脑子都比我好使,我撇撇嘴:“你倒是提醒了我。”
她哈哈大笑:“我不记得我晚上说了什么该说不该说的,你要是觉得有价值你就拿去好了!”
萧何瞪我一眼,扶着时卉上了停在街边的一辆车。我想问他带她去哪里,不过追了几步停下来,关我什么事情呢?时卉喝多了脑筋都比我灵光,我还担心什么?萧何开着车载着时卉从我面前驶过,时卉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我看着疾驰的车渐渐远去。我确实有点多管闲事,跟时卉本来就算不上朋友,而且还是情敌,管她干什么呢?我顺着路慢慢地往薄家走,刚才一路跟着时卉下来也没觉得远,现在一个人走回去怎么觉得路这么长。走着走着,有汽车的声音,一辆车在我身边停下来,我眯着眼睛还没看清楚,薄牧野就从车窗里探出脑袋:“陈妃?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在这里走?”
我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跟踪时卉到这里来的吧?“我来等你啊,刚刚站在路口没等到你就往回走了!”
我笑着跳上车。“是么,你都没有打电话给我,你知道我几点钟回来?”
他看看我,我的小伎俩逃不过薄牧野的眼睛,只好嘻嘻哈哈地混过去,好在他也没有继续问。“猴子最终吃了哪一种香蕉?”
他笑嘻嘻地问我,我不说他也猜得到,我的心情好全都放在脸上了。不过我还是很乐意把我的英雄事迹再述说一遍的,我把白天发生的事一点都不漏地说给薄牧野听,他听到很仔细,我说完了,他竟然鼓起掌来,表情夸张:“谈判专家,真的好厉害。”
其实都是他出的主意,他这么用力夸我我知道是给我信心而已,不过今天实在是太高兴了,我搂着他的脖子都忘了司机在前面开车。进房间的时候,薄牧野反锁了门,我愣了下:“干嘛要锁门?”
他笑着咬我的耳朵:“你忘记了时卉是随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
提到时卉,我想起她喝的醉醺醺的不知道去哪里了,心情莫名其妙地就沉重起来,又想起她和萧何的对话,我隐约觉得她的生活也没有看起来这么无忧无虑。“怎么了?”
薄牧野见我不说话,用两只手指捏起我的下巴:“提起时卉让你不高兴了?她从小就跟一个野人一样,难驯服地很,她不是针对你,她对任何人都是一样,不懂的顾及别人的感受,但是她的心很好。”
“你为什么帮她说话?”
我有意撅着嘴装生气。“她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我帮她说话很正常。”
“如果需要你帮她挡子弹,你会不会挡?”
我又开始吃起醋来。“又不是枪战片,怎么会有子弹在街上飞来飞去?”
“我不管,我就是问你,你会不会给她挡子弹?”
我干脆耍无赖吊在他脖子上不放手。“会。”
他郑重地点头:“我不能有了媳妇忘了发小。”
我就知道是这个答案,我松开他去刷牙,他跟在我的后面,歪过头看我:“生气了?”
其实我没有生气,如果他问我,有一天会不会帮郁槐挡子弹,会不会帮柳京挡子弹,我的答案都是肯定的。我刷牙刷的一嘴的泡沫不回答他,他站在我的身后颇无奈地搂着我的腰,手却不老实一点一点往上滑动,我打掉他的手:“挡子弹的大英雄,去挡子弹去,别理我。”
“我就不会给你挡子弹。”
他一把把我扯到他的面前来,用毛巾擦掉我嘴上的泡沫。他又想说什么?我瞪着他。“如果子弹射中我,那我只能把你一个人丢在这个世界上。”
他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语气逐渐伤感起来:“如果子弹射中你,我会陪着你一起被子弹射中,不论在哪一条路上,我都不想让你孤单。“韩剧上一般把很会说情话很会抚慰人的完美男朋友称作是选手,那我想薄牧野就是选手中的高手,在这个浪漫凄迷的夜晚,我逐渐忘掉了酩酊大醉的时卉,暂时忘掉了我内心对连康和何欢伊的愤怒,我沉浸在薄牧野的柔情蜜意中,投入他无限的温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