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约会她弄到深更半夜才回来,都快凌晨了,我躺在沙发上都快睡着了她终于回来了。刚开门就闻到一股酒气,柳京踩着高跟鞋歪歪倒倒地进来,我撑着沙发坐起来,只见她靠在门上脱高跟鞋,高跟鞋是脱了,但是脚踝上还绑着带子,她闭着眼睛使劲甩鞋也脱不掉。我站起身走过去,酒味冲的我的头都疼,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我费劲地蹲下来给她解开脚踝上的带子:“你到底是喝了多少啊?”
她这才注意到我,睁开眼睛,嘻嘻哈哈地按了一下我的肩:“你猜。”
“猜什么猜,到底喝了多少?不是跟你说了和郁槐第一次约会少喝一点么?”
“聊着聊着,高兴就喝多了么!”
她一路走一路脱衣服,只剩下一件小吊带,然后仰面躺在沙发上。柳京喝的脸通红,她挺有酒量的,一般喝酒不上脸,今天一定喝的太多。我摇摇头,走到洗手间里把毛巾湿了给她擦脸,她突然搂着我的脖子,湿漉漉的脸就往我的脸上靠。“妃妃,恋爱的感觉真好!”
“你得先确定,你是不是在和郁槐谈恋爱,你喝成这样我真是担心。”
我坐在她的对面,谁知道她今晚有没有说错话,有的人太真,反而会吓走别人。但是有的人太假,也会吓走身边的人,比如何欢伊,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假人。我把轩辕喊出来,一起把柳京驾到她的房间里去,轩辕忍不住骂:“真是的,跟她讲好了,今晚淑女一点,这倒好,喝得像个醉猫,我看郁槐一定被她吓死了。”
“放心吧,郁槐千锤百炼。”
好不容易把柳京弄到床上,我已经累的一身是汗,柳京已经睡熟了,嘴里叽咕了一句不知道什么,翻了个身。我给她开了冷气,盖上毯子,悄悄地退出她的房间。如果柳京能够和郁槐走到一起,我也就放心了,我觉得他俩的性格挺相投的,虽然经常吵架,但是能吵架总比没得吵要好,就像我和薄牧野,我们从来没有吵过架,他待我永远是体贴入微,他会为我安排所有的事情,能说他不爱我么?想到薄牧野,注定我今晚的睡眠不会太好,薄牧野和时卉到底怎么了,我想不明白。何欢伊疯了,她几乎打了一整个晚上的电话给我,开始我接到她的电话就挂断,到后来她一直打,我只好关机。折腾到快早上我才睡着,我不知道轩辕什么时候送布丁去幼儿园的,等我起来的时候柳京也走了,只在桌上留了一个字条,上面是柳京龙飞凤舞的字迹:“锅在饭里,桌在牛奶上,记得喝哈!”
她恋爱初期的快乐都快从字条里溢出来了,我笑着慢慢喝着牛奶,然后打开了手机,手机里的信息几乎挤爆掉了,全是何欢伊给我发来的,大致的意思是让我和她合作,找出时卉出轨的证据。我觉得她真的已经疯了,她就像某个恐怖电影里的为爱痴狂甚至发疯着魔的反派角色,偏执到自己一个劲沉溺下去,永远走不出来。我把她的短信统统删掉,吃完早饭已经快中午了,我换了衣服准备去小院,这时候,我接到了布丁幼儿园的电话。是布丁幼儿园的园长,我接到电话时,心里就开始犯嘀咕,生怕布丁在幼儿园发生什么事情。“喂,是薄琮珺小朋友的妈妈么?”
听到这个名字,我恍惚了一下,甚至想了几秒钟才想起来前段日子薄牧野去帮布丁改了名,冠了他的姓,他给布丁起名叫琮珺,这两个字在古代都是意喻美玉,薄牧野的意思是布丁纯净如美玉,在他心里如珠似宝。这个名字不算太难写,也包含了薄牧野的爱意,我也挺喜欢的,所以就落了这个名字,但是我们很少叫,还是布丁布丁地叫着,布丁对自己有了大名很高兴,她经常跟我说幼儿园里的小朋友和老师都叫她大名,而不是布丁。“啊,是的。”
我心脏一缩,马上问:“请问出了什么事情么?”
也许园长听出了我的紧张,她笑着说:“没什么事情,别着急,是这样的,薄琮珺小朋友的爸爸来接她出去吃午饭,因为薄琮珺小朋友的父亲从来没有接过她,我们都没见过,所以我还是得打给你确认一下。”
布丁的爸爸?难道是薄牧野?布丁以前上的是早教班,满了三周岁我才给她转到这个幼儿园,薄牧野并不知道,不过他要是想知道对他来说并不难,不过不跟我打下招呼就把布丁接走并不是他的风格,我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他说他贵姓?”
我这个话应该问的挺奇怪的,好像布丁有多少爸爸一样。“他说他姓连,是薄琮珺小朋友的亲生父亲。”
是连康!这么久不联系,他又出现了想干什么?我立刻想到何欢伊在短信里反反复复跟我说那句,让我站好队,不然会有无穷无尽的烦恼,难道是指布丁?我急忙对园长说:“请您千万不要让他接走,我和他已经离婚了。”
“好的,没有你的允许我们是不会让任何人接走薄琮珺的,不过还是请您过来一趟。”
园长话音刚落,她那边就传来了连康的咆哮声:“我是布丁的亲爸,什么薄琮珺?压根没听过这个名字,别以为那个大律师给她改了名就不是我女儿了,要么我们去做亲子鉴定,我敢,他敢不敢?”
我挂了电话急忙开车赶过去,一路上我心烦意乱,冲了三个红灯,连康今天突然跑来接布丁一定不是他的本意,估计他都快忘了他还有布丁这个女儿了,他这么做百分之一百是何欢伊的意思。他真是何欢伊的走狗,我咬着牙把车开到幼儿园门口,急急忙忙地下车跑进去,刚刚走到园长的办公室门口,就听到了连康的声音。“我是布丁的亲爸,我有权利接她走,我还有权利让她转园,你们这个破幼儿园有什么好的?三证齐全么?当心我找人查一查,估计连资质都没有!”
我走进去,园长已经气的脸变色了,但是仍然保持着风度:“连先生,我们已经跟您解释了很多遍了,在薄琮珺小朋友入园的时候,监护人填写的就不是您的名字,而且您的姓和薄琮珺小朋友的姓也是不同的。”
“什么薄琮珺,她跟老子姓连,她的大名叫连尔!那个大律师只是一个便宜爸爸!”
他从鼻子里哼出嗤笑,转头看到了我,立刻堆上笑容走过来,他脸上戴着一副眼睛,我记得他并不近视的,他推推眼镜,走过来作势要揽住我的肩膀,我立刻闪开他:“连康,你又想干什么?”
园长看到我仿佛松了口气,我知道连康这个人很是难缠。“薄琮珺小朋友的妈妈,这位先生从小朋友们吃午饭的时候就来了,一直在这里吵,马上孩子们就要午睡了,这样吵下去我怕会影响孩子们午睡。”
“你让我带走不就行了?身份证也给你看了,名片也给你了,怎么?像我这种身份的人也会骗你?”
园长无奈地把她手里的名片递给我,烫金字的名片,还是磨砂的,做的相当精致,上面写着,擎天国际房地产开发集团董事长,连康。原来何欢伊把董事长这个位子都让他做了,怪不得他对何欢伊唯命是从。我把名片丢还给连康:“你再闹我就报警,我们已经离婚了,布丁法院判给了我。”
“就是判给你,布丁也是我的女儿!我有探视权,现在我接女儿出去吃顿饭,为什么不可以?”
连康冷笑,他冷笑的时候,镜片都闪着寒光。这时,连园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对我说:“陈小姐,你们的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你们这样吵下去会影响孩子们休息,请你们出去商量好好解决行不行?”
“不行!”
我还没说话,连康就拍着桌子大吼:“我女儿在你这里上学,你想赶我们走就赶我们走?要么把我女儿交出来,要么我就不走了!”
一段时间没接触,在连康的身上北大高材生的文人气质已经消失殆尽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暴发户的气息。我压着气,尽量好言好语地对连康说:“这是幼儿园,拜托你不要在这里撒泼耍赖,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
“当着人的面有什么不能说的?妃妃,布丁是我的女儿不?你只要当着他们的面说出来一个不字我立刻就走!你敢说么?敢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