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之内,扶苏正坐在那里,在他的面前站着一个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赵高。“你这奴才真的是好大的胆子。”
赵高看着暴怒的扶苏淡笑道:“长公子不要生气,高千里迢迢前来都是为了公子您。”
“为了我?”
扶苏顿时笑了。别人不知道赵高的为人,自己岂能不知。看似人畜无害的他,其实是这天底下最嗜血,最疯狂的人。他暗地里做的坏事有多少,恐怕只有他自己心中清楚。扶苏本以为是咸阳来人,却没想到来人居然是赵高。“长公子如今的处境难道您自己不知道吗?”
扶苏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愁容,但很快他又恢复过来看着眼前的赵高怒斥道:“不要妄想来蛊惑我,我可不吃这一套。”
赵高淡笑道:“可怜啊可怜,没想到堂堂长公子居然死到临头还未曾可知,真是可怜啊!”
扶苏冷眼望着赵高:“我死到临头,我看是你要死到临头了吧!”
“公子这个时候何必还遮遮掩掩,这天底下的人都知道皇帝陛下有意推赵刚上位,如今太学院之事已经能看出苗头,日后他成为天下文化人的核心,纵然百官不服恐怕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赵高的话正中扶苏的内心。正如赵高所说,扶苏也很害怕。但面对如此局面他也无能为力。本来的强力外援李斯,如今也被皇帝陛下所猜忌,自己身边虽然也有一些官员,但这些人的权势不高,丝毫无法改变任何局面。“这一切都是父皇的意思,纵然我心中不服又能如何?”
赵高闻言顿时心中一喜,他就怕扶苏真的不开窍不敢和自己的父皇作对,现在看来,自己还是高看了他。“陛下乃是圣君,他不过是暂时被小人所蒙骗,眼下的局势虽然不利,但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扶苏看着眼前的赵高,在权力的面前他彻底放下了一切的戒心,随即追问道:“你有何办法?”
“辽东有民百万,有大军十余万,未必不能成事。”
扶苏顿显恼怒之色,看着眼前的赵高骂道:“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让我反了我父皇吗?”
赵高无奈的说道:“敢问公子,如今可还有别的办法?如今若是不如此,恐怕公子与皇位之间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等赵高羽翼丰满之时,公子恐怕只有俯首称臣的命令。哦,对了,恐怕连称臣都很难。”
“怎么,难道他会杀了我不成?”
“公子不妨想一想,当初在咸阳您是如何对待他的,赵刚此子乃是有仇报仇之人,他日他问鼎天下,岂会留下公子的性命。”
扶苏眉头微皱看着赵高道:“不可能的,他不可能会杀我。”
赵高则继续劝说道:“公子不妨好好回想一下赵刚此人,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日后必然会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扶苏在屋内来回踱步,脸上完全掩盖不住内心的焦急。而旁边的赵高见他这副模样已经是胜券在握。猛然间,扶苏似乎明白了什么,看着眼前的赵高问道:“你蛊惑我起兵造反,又打算收取什么好处?”
“我赵高本就是皇帝陛下身边的一介奴婢,因为赵刚此子才让我无容身之地。我对他恨之入骨,只要杀了他,待公子继承皇位,我愿意侍奉始皇帝左右,至此终生。”
扶苏脸上笑了笑,但心中却明白的很,赵高这明摆的是骗人的。他手握罗网的时候,便是生杀随性之人,如今他落魄了,若是只求这么一点点,那是决然不可能的事情。“如此说来,你还算是我大秦的忠臣啊!”
赵高冷笑道:“我对大秦的忠心,日月可鉴,还望公子明察,切勿浪费了如此大好机会。”
扶苏思量了片刻摇头道:“非是我不愿意,而是此事确实是可能性太低。”
“为何?”
“这辽东名义上是我在监管,但实际上军事和政务上的事情全部都是由李信一人负责。我若是真的想调兵,没有李信的同意是万万不可能的。”
赵高压低了声音冷笑道:“李信乃是大秦的良将,此人明事理,又和长公子待在一起久已,难道还不听您的调遣吗?”
“难啊,难!李信此人对帝国对父皇忠心耿耿,想要策反他,确实是没有太大的把握。”
赵高见扶苏如此说,直接斩钉截铁的决定道:“既然没法拉他一起入伙,那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干掉他。”
“死人是绝对不会坏公子的好事。”
扶苏浑身一个激灵,看着眼前的赵高,心中顿时有些发毛。那可是李信,为帝国立下无数战功的李信。自己若是杀了他,这辽东谁还能信服自己?“不行,绝对不行。若是杀了李信,说不定军队即刻就会暴动,到那时我们控制不了局面,反倒是坏了大事。”
赵高再次劝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把李信挟持住,不杀他,但也绝对不能放了他。待公子彻底掌控辽东大权时,再考虑杀放也不迟!”
扶苏本就是一个立场不坚定的人,虽然因为赵刚的出现让他的手段变得强硬,但在很多事情上,他还是有一丝优柔寡断。正因这个原因,嬴政一直以来都没有让他直接管理,而只是参与一个协作。“不行,这件事情风险实在是太大了,若是失败,不单单是我,我远在咸阳的家眷恐怕也要遭殃。”
赵高闻言顿时笑道:“公子深谋远虑,在下佩服。只不过,在下已经把公子的后顾之忧彻底解决。”
“什么意思,你做了什么?”
赵高淡淡说道:“早在数日之前,我的人便已经把子婴公子从咸阳掳走,如今正在赶来蓟城的路上。”
“赵高,你大胆!”
扶苏猛地站起身看着眼前的赵高破口大骂道。“以我对陛下的了解,此事他必然会联想到公子您的身上,此时此刻,说不定派您回去的信使就在路上,您这次若是回去,我敢肯定不管如何解释,都将难被陛下相信。”
扶苏一把抓住赵高的衣领骂道:“你这个狗奴才,我和你何怨何愁你要如此对待我。”
“无冤无仇,只不过,高希望公子谋大事成大业。”
就在这时,房门外传来了亲卫的声音。“殿下,李信将军在府外求见。”
赵高闻言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惊喜,望着扶苏怂恿道:“公子,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