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

许嘉也开始解释：“我刚才起来上厕所，刚到厕所门口，就看到旁边的草丛里好像有人。”

“我仔细一看果然有双眼睛在偷看，我喊了是谁没人答应，后来我才扔了块石头才把这傻子吓出来，他先偷看别人上厕所，被砸到脑袋这不是活该？”

“他一出来，看到我就更狂朝我扑过来耍流氓，要不是我反应快拦住他……总之，事情经过就是这样，并非是我有意为难这傻子。”

“相反，这傻子一直在耍流氓，如果我要追究的话，能判他个流氓罪！”

在这个年代，流氓罪还是很严重的，许嘉故意用流氓罪吓唬他们，就是想让他们知难而退。可没想到傻子妈还没说话，村长先冷笑开口：“流氓罪？这位女同志，你很懂法律啊，可是有时候懂得太多不是什么好事　。”

“就比如现在，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村子也是一个小小的法律体系，既然你们在我们村里，就要守我们村里的规矩，你说的一切有谁能证明？”

“我们只相信我们现在看到的，我们现在看到的情况就是人家傻子的头是被你打破的，你还反咬一口要告人家流氓罪。”

“我想在此之前你不如先把人家的医药费还了，不然人家要打要砍我也管不了！”

村长说完，板着脸，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许嘉这才明白，法律在这种地方根本没有威慑力，甚至还不如一个村长的威力大。好汉不吃眼前亏，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现在还是别逞能，和他们硬杠，不然吃亏的还得是他们自己。听村长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们要是不赔偿还想讨公道，这傻子甚至全村就要齐上阵来对付他们了。“行了，我赔钱。”

许嘉无奈地说。傻子妈得到村长撑腰，轻狂得不得了，脸上扬起一个得意至极的笑：“小娼妇，现在知道赔钱了？刚才不还是挺强硬吗？我告诉你，你们今天不赔个一万块别想走！”

“一万块？”

许嘉冷笑出声，在这个年代一万块可是天价了，这女人估计没受过什么教育见识过什么大场面，怎么要钱却丝毫不怵呢，一开口就是这么一大笔？“你们还真敢要，但是这么多钱不可能，这傻子的伤我看了，一点小伤而已，甚至现在血都不流了，你们稍微清理包扎就行，竟然要一万块，不知道你们要那么多钱是想干什么？”

“你把我家傻子伤成这样，还敢和我们讨价还价？我们家傻子本来都知道要娶媳妇了，被你这么一打，以后更傻了怎么办？我们还没找你多要钱，一万块你们就付不起了？我看你们身上穿的都不便宜！”

傻子妈不依不饶地说。傻子爹也站出来，大声嚷嚷还想动手威胁，被段秦天站出来吓退。许嘉有些惊讶，傻子妈这么有眼光，倒不像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怪不得敢开口要那么多钱。不过，她不打算给那么多，只同意给两千块。傻子爹嚷嚷着要去找人抄家伙。村长这时候才开始说话，他低斥一声，吼住傻子爹：“你要做啥去？给我站住，现在大晚上的把人都霍霍起来，怪不得你们俩能生出个傻子！”

他说完又看向许嘉和段秦天：“这样，我来说句话，这一万块你们不愿意出，拿五千出来，你们折中一下，大家都各退一步，此事就算了结了。”

许嘉想了想，就立刻同意了，这无疑是最好的结果，她不打算再吵吵了，有空不如回去补觉。傻子爹妈虽然也有怨言，但碍于村长的权威，也是敢怒不敢言，再说了五千块对他们村里来说那可是一笔巨款，把周围人眼馋的简直要变成红眼病。更有人酸溜溜地嘲讽道，要是自己也生了个爱惹事的傻子就好了，重则自己出去给家里弄来个如花似玉的媳妇，轻则要来五千块赔款，保家里两三年衣食无忧。傻子爹妈听了非但不生气，还很是自豪，回家重重奖赏了傻子一顿好饭。村民们散了以后，村长才阴着脸对他们说：“你们明早赶紧走，才来多久就给村子里惹是生非了，我们村里是供不上你们几尊大佛。”

说完，村长就怒气冲冲地离开了。许嘉却觉得这事没有这么简单，村长一直在赶他们走，现在别人说张怀没藏在这村子里她都不信。次日一早，许嘉段秦天就出去走访调查张怀的下落了，白鹤和司机则是留在村长家里和村长等人周旋，想法子在这多留几日，顺便看着行李。这村里路很是不好走，坑坑洼洼的，到处都是泥土，家家户户都很破烂，仔细看来，也就村长家里好点，而且这村里总有一种诡异的气氛，怨气冲天，天空总是灰蒙蒙阴沉沉的，仿佛让人看不到太阳一样，压抑又沉重。按理说，这是山村，空气只会更好，天空也只会更晴朗，许嘉不知道自己这种直觉是不是心理作用，也没有多管。他们挨家挨户地问，有没有人认识张怀，他们是张怀的亲戚，来看他而已，不是什么坏人。如果村里人告诉他们，张怀的下落，作为报酬，他们会给提供消息的人一大笔钱，这就引得不少人动了心思。一户人家的中年男人明显动了要道出实情的心思，脸上的表情很是挣扎。只可惜还没开口，就被旁边的老年男人用提醒的咳嗽声打断，老年男人拄着拐棍走来，二话不说就在他们面前关上了门，驱逐道：“快滚！”

许嘉在门外没有立刻走，隐隐约约听到门内传来村长不让之类的字眼。这就更加让她确定，张怀就是在这村里，只是村里人合伙把他藏了起来，大家都不打算说。两人又往前走，一对被打得遍体鳞伤的母女俩就出现在他们面前，一个男人赤裸着上半身，手里的皮带无情地挥舞到母女俩的身上，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骂咧咧：“贱女人，我今天就打死你，没用的贱女人，怎么就给我生个小丫头片子。”

“人家都给自家男人生的儿子，你生个赔钱货，老子要和你重新生一个，你还不愿意了，谁给你的权力拒绝老子？今天老子非得在外面上了你，把你这一身骄傲的鸡毛都给我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