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彩凤把这个新闻一语带过，说明她的心里有几分把握，公司会从这个阴影中走出来。“来，我们吃饭。”
苏彩凤关电视，站起来。苏彩凤问沈亚柠，“跟周远琦还适应婚姻生活吗？”
抬头看沈亚柠一眼。他！周远琦。沈亚柠几乎把丢在家里的周远琦忘了。她吸口气，脸上笑说，“就那样。”
不想详细细述，有什么可说，他们今天就要离婚。“怎么？吵架了？”
苏彩凤听出沈亚柠语气的不自然。提不起劲，但沈亚柠仍端起牛奶喝了口，一边强笑，“新婚夫妻吵架也正常。”
对老妈眯眯眼，眼眉闪过调皮。心里忽地一动，沈亚柠问老妈，“你还爱着那个人吗？”
苏彩凤一怔，眼皮抖了抖，很快恢复平静。她说，“你想知道什么？”
看看沈亚柠。沈亚柠耸耸肩，微笑。“爱情！”
苏彩凤哑然失笑，“我都这个年纪，谈爱情岂不是笑话？”
立刻把话题转开，“跟周远琦好好相处，他是个不错的男人。”
沈亚柠笑笑。她伸个腰，踱到窗台看风景，远处森林飘着雾，白白茫茫。一客厅的阳光，远处的雾没有散开，她的家里，大海也是弥漫着雾气，这样的清晨，适合睡到日上三杆。门铃响，佣人走过去开门，是司机，来接母亲上班。沈亚柠跟着出去，想先回去跟周远琦签妥离婚协议，又担心母亲发觉，问起她，便随母亲一同到公司。汽车光是从记者人群中开过，放到停车场，短短一段距离，就用半个小时。公关部同事忙得焦头烂额，电话不停响，沈亚柠倚在门口，看着他们应对电话，拿着文件奔来跑去，自己仿佛是个局外人，公司陷进危机，可她却像浑然不觉，呆怔望着面前来往人影。记者在公司门口围堵，她要是出去找周远琦，门口引来喧哗。想了想，静下心，埋首工作，午饭也叫便当，索性一直待在公司到晚上。站在窗前望着记者们渐渐离开，沈亚柠开车回去。已经是傍晚七点，华灯初上，马路都是匆匆赶回去的人们，地铁跟公车也挤满人，别人赶着回家，她赶着回去离婚。这么晚，周远琦应该走了。她想，一边在别墅门口点了支烟，一边打开门。别墅这么大，但没有请佣人，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跟周远琦的事情。倚在墙边，一边抽着烟，一边踢开高跟鞋。疲惫坐倒在沙发，连灯也没有开。手触到身旁一个柔软物状，沈亚柠汗毛直立，不待想明白怎么回事，黑夜里露出一双精光，像利灯，沈亚柠动也不敢动，猛抽一口烟。房子进小偷了？她浑身紧张，不敢发出声响，目光不着痕迹在房子四周游走，寻找武器。啪，对方扭亮灯。沈亚柠骇然惊起，跳到一旁。“是我。”
见她这副模样，周远琦淡淡开口。沈亚柠上下打量他，也忘了按熄香烟。“你还没有回去？”
撇看手表，晚上八点。周远琦眉宇微扬，认为她问的是废话，没有答。他起身，走到洗手间洗脸。沈亚柠望着周远琦的身影，不明状况，呆怔。“你一整天都在这里？”
沈亚柠掩去喉咙干涩，清咳了声问他。周远琦不说话，洗手间传来哗哗水声。留下来，是为了她吗？不想跟她离婚？剧情转换之快，沈亚柠一时回不过神，心扑通跳。沈亚柠刚有点高兴，周远琦在洗手间，给她递来一记冷眼。“微风公司出现这种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周远琦走过来，继续冷声问她，“部门机构查出过期商品，这是商场理货员的失职，这件事本可以办妥，化成小事，怎么闹得轰轰烈烈，惹上贿赂？”
沈亚柠瞪着水珠从他的脸庞滑下，一颗一颗。过了一会，她哑声问，“告诉你，你会关心吗？”
她探询问他。周远琦撇撇嘴角，对她哧一声，“这种事情，你也搞不掂吗？”
冷眸看她，“那个能干精明的你呢？”
沈亚柠回到状态，收回话里不小心溢出的热情。她笑笑，“我会办妥，”转过话题，“协议书签了吗？”
她淡漠的语气，像在诉说别人的事情，周远琦心里沉闷。他冷哼，“你真的能做到这么潇洒离婚？”
拉开一张椅子，坐到客厅小吧台，倒了杯威士忌。话刺向她，不过沈亚柠不想跟他剖析自己心境。因为，没有意义。她说了，会被他嘲笑，不如缄默。可，忍不住，“你为什么还不走？”
视线紧凝着他。他不答，而是厌恶地说她，“你抽烟？”
望着她手上那支忽明忽暗的香烟。沈亚柠又是笑，歪着头耸耸肩。既然就要离婚，她不介意在他面前抽烟，何必为了要离开她的男人，而改变自己。“如果是谭美琼，绝对不会有这种习惯。”
他眉宇拧起，声音沾着冷霜。“抱歉，我要去洗澡，”看也不看他，“协议书签好，放在桌上你可以走了。”
转身关上浴室的门。她提醒自己要大方，不能小家子气，听到情敌名字，就立刻跳起，指着男人的脸，泼妇般质骂。谭美琼？沈亚柠倚在浴室门后，缓缓抽完一口烟，把烟放在洗手台上按熄。回想刚才，周远琦似乎在沙发睡着，直到她回来。她的嘴角似笑非笑，浴缸放满水，把头沉下去，水面全都是泡沫。爱如泡沫，一碰即碎。没错。离了婚，跟周远琦分道扬镳，他回到谭美琼身边，三个人像以前一样回到原位。她没有兴趣留心听外面客厅的动静，不想再追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待一天。这里也是他的房子，只要他乐意，他爱什么时候过来就过来，待多久就多久。她无权过问，不想见他，大可以搬离别墅，另寻别的公寓。她也正在四处物色。愿不愿意搬走，这幢新婚别墅，都要拿来卖掉平分财产，她不想离婚还跟他有财产没有分清纠缠。泡在温水，全身松驰，她对周远琦还有要求？没有。她已经跟他结了婚，完成心愿。失去他，她仍有工作，老妈，朋友。她穿好衣服出去，周远琦已经离开。桌上放着她早上递给他的离婚协议书，她拿起扫了一眼，不由皱眉。签名处，周远琦没有签字。沈亚柠烦燥，抓过一支烟，他到底在搞什么，一整天待在这里，都没有时间签上他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