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姐姐……”见到她这个样子,许淼淼忍不住开口唤道,直恐她要乘风远去。轩辕泽也是眉峰一耸,“不是说纯儿你的身子好了很多吗,这么还是这般不精神的样子?难道是宫里的宫人怠慢了你?”
邺纯仁抿嘴一笑,“皇上说哪里的话?只是臣妾久病伤身,才变成这幅模样……”她的目光悠远,仿佛是天际的一丝月辉,“说起来,臣妾还要感激他们才是……待臣妾不离不弃,一直守在臣妾身边的人。”
听出她话语里的萧索,许淼淼心头一睹。当初的邺纯仁也是圣宠优眷的后妃,谁能知道只是一次落水就令她缠绵于病榻。再不要说君恩了,或许也是因为她觉得人心苍凉,才自动迁到祁寿殿里去的。轩辕泽却像是不知道一样,只是说着,“既然如此,那就打赏。如今你也搬到锦罗殿里来了,淼淼隔你隔得近,又同你亲近。日后她常来走动,也能让你高兴一些。至于太医,朕会吩咐下去,让他们好生照养你的身子。”
对于轩辕泽话,邺纯仁听了总算有一些感激的表情,对着看向她的许淼淼颔首,“妹妹愿意来,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邺美人呢,你迁到锦罗殿她一次都没有来过?”
又听到轩辕泽问着。邺纯仁方才脸上的感激隐去了,双目有些落寞,嘴唇嗡动,“前几日她便来过了,臣妾很是欢喜。”
许淼淼知道邺纯言与她的关系并不合,又见到她怅然的模样,假意嗤笑了一声,对轩辕泽说道,“皇上好糊涂呢!邺美人要在家宴献舞的,如今忙都忙不过来。邺姐姐同邺美人感情笃厚,定然不会在意这一点。”
轩辕泽有些不以为然,伸手抚摸着许淼淼袖子上密刺的文心兰,“她也会跳舞吗?朕记得,当初纯儿一舞真正是惊艳。”
许淼淼笑对邺纯仁说道,“素闻邺姐姐舞艺超群,直比飞燕。如今邺姐姐身子就快好起来了,妹妹可算是有机会见上一次了。”
邺纯仁漆黑的眼眸里尽是深沉,不同于许淼淼的欢喜,她神色平和中太过于死气。一边抖了下浅桃色薄绡袖子,“跳舞吗?只怕是不能顺了妹妹的心意。本宫多年荒废舞艺,如今就连走上稍远的一段路也要喘气不止。”
她又扭头对轩辕泽一笑,孱弱得好似一朵纸花,“没想到皇上也还惦记着臣妾的一舞,可惜臣妾再也不能同以前那般了。不过臣妾的妹妹,邺美人的确是跳得很好的,就连当年的檐上舞她也比臣妾最先学会。”
许淼淼知道檐上舞,那是由身姿轻盈的女子在房梁上携着绢绦跳舞,好似月宫嫦娥。传言此舞为先皇宠姬寻华夫人所创,虽然难度极高,可是历来都有不少仕女学习。犹记得当年她同刘曦讲到这个时,刘曦轻嗤了一声,神色满是不然。“女子定要用自己来取悦男子吗?跳舞,女红,琴棋书画?我偏不要!”
许淼淼那时就好生钦佩刘曦,她身上那种洒脱不羁是任何人都不能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