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见过许修容。”
许淼淼看她一眼,脸上带着和颜悦色的笑容,“快起来吧,光站在那里做什么。红鸾,赐座。”
红鸾虽然不清楚她是打着什么主意,还是端了青色竹椅给扶桑。扶桑平声谢恩,落座也是屁股离椅靠很大一截。“本宫有几句话想要问问你。”
扶桑低眉道,“修容请说,奴婢知道的一定都说出来。”
见到她到此时还是这么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许淼淼暗自冷笑一声,面上笑意平和道,“本宫刚入住宜欢殿的时候问过你,你说自己是万德年间就进宫了的老人?”
扶桑面上神色恭敬,又带着敬畏,“奴婢的确说过这话。”
许淼淼轻声笑了两声,端过细瓷杯,闻了闻素茶的幽香,就着喝了一小口,轻瞥一眼她,语气缓和道,“既是进宫这么久的老人,宫里的规矩已经比谁都清楚。只是,”她话一顿,似笑非笑道,“你为什么还会犯这样的错误?本宫若是你的话,早就已经想办法逃了。还是你就那么有把握,本宫是回不来了?”
扶桑面上露出几分仓皇,连忙从青石竹椅上站起来,“嗵”地一声跪在地上。“修容说的什么,奴婢并不清楚,可是奴婢真的没有做对不起修容的事。”
见她仍是一副毫不知情,甚为无辜的样子,许淼淼更是怒火升腾,扬手便要赏她一巴掌,却在挥出去的时候停下来,而冲口欲出的呵斥,硬是堵在胸口,死命隐忍下去,良久,她面无表情的说道,“没有做?本宫是后宫里唯一一名被皇上恩准可以去翰林院借阅书的人,以往借书的事情也都是红鸾一手抄办。她知晓本宫喜爱看野史外传,却也从没有借过《氾胜造策》那样的书。你不要告诉本宫你是随意拿的,《氾胜造策》因为本身很少人知道,翰林院的人都是收录在另外的医学杂史里面的。二要从医学杂史里借书,比借阅一般的书更加麻烦。”
扶桑一听,脸色灰白,一下变得了无生意起来。许淼淼目光略略深沉,口里仍是无喜气,“本宫一来就说过,要做本宫宫里的人,有赏有罚。你差点害得本宫把命都丢了,本宫自然是该对你做些惩罚的。”
扶桑静默不语,许淼淼皱了皱眉,“你竟然连辩解的话都不说一句?”
扶桑闭上眼睛,“奴婢并没有做过背叛修容的事情,可是却实实在在惹修容生气了。修容若是想要罚得话,奴婢只有受着。”
“你做出这个委屈的样子给谁看?你当真以为本宫不会处治你?”
许淼淼被她的话气得随手抓起身边的茶碗,怒气冲冲便要往她砸去。茶水滚烫,她心下一软,收回手势,滚水却烫着了她的手,她吃痛,松了手腕,“哐啷”,白色茶碗跌在祥云彩砖上,碎了一地。“小姐。”
红鸾急忙上前,对身后宫女吩咐,“快,去拿药膏来。”
许淼淼却是抽回手,冷冷吩咐,“把她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扶桑怔怔地望了她一眼,随从地由进来的两个侍卫拖出去了。“小姐这么这么不当心。”
红鸾一边给她上药,一边絮絮叨叨。许淼淼低垂着眉,静默片刻后才道,“红鸾,你说,她为什么不辩解?”
“许是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机会吧。”
红鸾随口答着,抬头看到她认真地神情,斟酌了语言后才道,“小姐,说实话,红鸾并没有看出来扶桑姑姑是那样的人。和扶桑姑姑接触的时间不久,但是她为人很随和,对下人也客气。”
这话也让许淼淼深有感触,“既是宫里的老人,又是我宫里的主事,她本不该这样冒险的。可是你也看见了,她一句话也不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