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孙月开始还能大叫几声,可几个之后便慢慢的没了气息。师胜杰盛怒之下,依旧没有停住手,复又重重的砸了几下。师单收到丫鬟说大公子与少奶奶打起来的消息时,还不以为意。可接下来,又一个丫鬟哭着跑来,说大公子将少奶奶给打死了之时,他顿时面无人色了。曹淑容是一早收到龙已带回来的消息的,从师单与师胜杰进沉名楼,龙已安排在沉名楼的人就跟了上去。后面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如果曹淑容另外要再排一场戏的话,这些人可以帮她还原现场。萧珏一早就去上朝了,没有运气听到这么乌龙的消息,可曹淑容心里却是一松,如此一来靖若伯府想来是存不下来的。那青楼只怕紫千不费一点心力,还能便宜的拿到手。“将消息传给金妈妈,她知道怎么办的。”
曹淑容对龙已笑了笑,接着道:“估计过不了多久,我们紫千也就会成了一名老鸨了。”
龙已目瞪口呆的看着曹淑容,不知道对于她这种想法,如何去理解。凤一忙拉了他一下,将他拖了出去。“你对于青楼楚倌一点感觉也没有啊,紫千刚从青楼出来,你就让她去害其他的女子,于心何忍?”
岳五站在门口,冷冷的看着曹淑容道。曹淑容眼角轻跳,没有带面巾的脸上伤疤已经消了不少了,看着岳五的样子,知道他是为那些女子打抱不平。轻柔一笑道:“就算没有我没有紫千,只要你们这些男人还想上青楼,就会有人做这生意,逸清以为可是这个理?”
岳五脸色一白,听着曹淑容的话,感觉有理,又感觉好像不是这个理。“阿弥陀佛!”
智远一声佛号,脸色发青的站在门口道:“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曹淑容接手这事,又救下了不少无辜的女子,老纳感激不尽。”
说完,智远双手合十,尽是少有的对着曹淑容行了一个佛家大礼。“法师无需多礼,救不救人我不知道。该做的生意我还是要做的,她们不愿意做的我也不会勉强。”
曹淑容轻轻一笑,对着岳五挤了挤眼神,心想岳五终究只是一个富家公子,安心学医,一身正义,满腔热血,可对于人情事故还是有所欠缺。岳五听得这么一说,这才想通为什么以曹淑容的身份要去开青楼了。“齐佳怎么样了?”
曹淑容见岳五想通了,这才转过头问道。智远脸色发青,可眼里神色依旧清明,对着两人轻轻一声佛号道:“齐师姑的离魂症暂时还未解,另外她喝下的那碗水里面,也参杂了其他的毒药。”
“啪!”
却是岳五一时气愤,一掌打在门框之上,将门框生生给打散了。曹淑容眼中不抬,问道:“以智善住持的医术,可有法解?”
“这暂时不知,但有逸清,施医圣以及众位太医在,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主要是?”
智远嘴角含着苦笑,看着曹淑容接着道:“只怕明天齐师姑不一定醒得过来。”
“这点无妨,只要明天太阳下山之前醒来,就没事。”
曹淑容深吸一口气,睑住了心神。心里暗道:左昌,无论如何,明天都会让国医馆是这个先帝亲封的国医名声俱损。国医馆,左工在床上不住的翻滚着,双手双脚皆被人缚在了床头。尽管是这样,他依旧不停的将身子扭动,在席上摩擦着,以求止去身上那痒入骨骼的痒意。“国医,求您救救师父吧。”
一个小僮跪在左昌脚边,面色惨白的看着左工。已经无需穿衣了,昨天回府后,左工也未曾大意,把了脉感觉没什么异常,只是有点痒罢了。可不久后,就全身痒得如蚁吸髓,让他痒得受不了。抓了不到几下,身上顿时破皮流出清水,水到之处,更是痒得厉害。经过一夜,现在左工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皮了,全身红肿得厉害,整个人生生大了两圈,脸上更是双眼都不曾看见了,双唇红肿得向外翻开。左昌看着大弟子如此,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他也太大意了,这么快就得意忘形的跑到济世堂门口耍威风了。如果真这么容易,济世堂这数百年是怎么过来的。”
“国医,是曹娘子!”
小僮趴在地上,语气中含着恨意的道。摇了摇头,左昌想到张祈与他说过仲孙月中毒时的情景,当时也是红肿发痒,最后还是请岳五看过诊这才解了毒。只是现在岳五肯定不会来给左工解毒,这样下去就算左工不被痒死也会生生被自己给累死。“将人给你师父服下石化散吧。”
左昌轻叹了一口气,大步的朝外走去。床上的左工听得这话,连扭动都不得了,眨着只见一条细缝的眼,哑着嗓子道:“师父,不要啊!”
“不是为师不痛你,实在是无解了,这一天里为师也试过许多办法,这毒不入经不走血,只是在体外周旋。”
左昌脸上带着轻笑的看着左工,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慈祥。沉声道:“你用毒比为师有过之而无不及,相信你也把过脉了,不可能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只要你服下石化散,日后虽说不得解,而且全身不得动,没有感觉,可只要保住了国医馆的名声,为师定会让你一世富贵的。”
“师父!”
左工眼里的光慢慢的黯淡下去,身子复又忍耐不住的开始扭动。他试过所有能止痒的草药,可没有一种对于这毒有解的。左昌对他慈祥一笑,拍了拍手掌,门外就有一个药僮端着一药还冒着丝丝热气的汤药进来。递到左工面前道:“师兄,喝药吧。”
“国医--”小僮这时已经吓得不敢出声了,脸上白得没有半点血色的看着左昌。摆了摆手,左昌柔声道:“好徒儿,快喝了吧,这样你也好受。”
左工唔咽两声,就着药僮递过的药碗,忍着全身痒痛,一口将整碗汤药全部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