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题。”
数学老师笑吟吟地把自己的书递给祁嘉述,看到祁嘉述伸过来的手上居然带着橡胶手套,忍不住顿了一下:“怎么上课还戴着橡胶手套?”
祁嘉述平平板板地回答:“老师,我这个感冒的传染性很强,通过汗液也会传播,为了大家的安全,我只能戴这种手套。”
萨爽的大眼睛再次因为惊讶而瞪圆,这人怎么屁话张口就来,有感冒是不打喷嚏不咳嗽、不流鼻涕不发烧的吗?然而数学老师还是信了他的话,伸出去的手犹豫了一下,又把书放回讲桌上:“要不你就这么看吧,这道题的题目不长,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家伙看一眼就能记住。”
萨爽:“……”这臭老头还挺惜命的。也不知是数学老师能读懂她的心声,还是萨爽今天恰好点背,在她吐槽完的下一秒,数学老师突然又伸手点了点后排座位:“后排那个黄帽子的女同学,你也上来吧,做另一道题。”
萨爽立马伸手把卫衣帽子塞进了校服外套里,就像冬天的野鸡一遇到危险就把头扎进雪里一样。一直到站在讲台上,萨爽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是怪胎倒霉吗?怎么又有她的事了?再扭头一看,祁嘉述正拿着粉笔在黑板上不紧不慢地写着解题过程。而她,从上了讲台开始,就只写了一个“解”字。过了一分钟,在祁嘉述已经洋洋洒洒写了五六行的时候,她才颤抖着小胳膊,又在“解”字后面加了一个冒号。这么两相对比之下,萨爽真是恨死了祁嘉述现在气定神闲的样子。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会解两道题?会做两道题确实没什么了不起的,问题是她连两道题都不会做。萨爽在心里骂完祁嘉述又开始骂自己,骂完自己又开始骂数学老师,反正手上是一个字也写不出来。为了缓解尴尬,萨爽只能假装没记清题目,装模作样地回身趴到讲桌上,把那道题一个字一个字地重新看了一遍。一直到祁嘉述写完下了讲台,萨爽那边依旧只有一个“解”字外加一个冒号,而她一遍又一遍地回头看讲桌上的题目,让下面的人深刻怀疑她的记忆是不是像鱼一样只有七秒。数学老师在下面看得着急,最后直接对她说:“这位女同学,你把书拿过去写吧,不用一直回头看了。”
萨爽双手颤抖着把书拿起来,脸上的表情活像是捧着皇上御赐的“株连九族”圣旨。她把书搁在胸前,低头看了一会儿,如果人内心的绝望可以量化成水的话,那她现在的绝望程度足以把整个申城淹到昏天暗地。方阔在下面看着也急得心头蹿火,可萨爽就写了一个“解”字,他不知道老头到底给她安排的哪道题,想递纸条都不知道该抄哪里,只能恨恨地看着作业本说:“这老头到底说的哪道题啊?”
许知琢看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便提点了他一下:“除了祁嘉述那道题,剩下的都抄吧,反正一共就五道题,把题号标清楚就行。”
方阔眼前一亮,冲许知琢比了个大拇指,迅速抓起笔开始猛抄,抄了没两行又觉得太慢,直接把作业本上那一页撕了下来,转头看着许知琢:“老许,帮我个忙!”
许知琢心领神会,转头举起手来:“老师,我有个问题想向您请教。”
数学老师在一旁等萨爽解题等了半天,心里早已着急上火,这时候发现学习委员有问题想问,立马迈着方步过来:“什么问题呀?老师看看。”
这老头总也分不清数学课代表和物理课代表,可对于许知琢这个学习委员却很有印象,也一直都很愿意解答许知琢的问题,因为许知琢向来不会问那种让他火大的问题。趁着数学老师弯腰的功夫,方阔把团成一团的作业纸从桌子下面传到前面,最后传到了坐在第二排的冯登手里。都说人在死前会有回光返照的时刻,萨爽在原地站了漫长的两分钟,看着手里一片白净的习题册,突然福至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