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办公室里谈私事。“可你做得很好，你不觉得律师才应该是你的职业吗？那什么才是你想要的。”

叶苏不想失去这么好的搭档。“我是大提琴手，就算不能重新登上舞台，我也只想弹奏自己的乐章，而不再是为了别人。”

甄诚微微一笑，如这明媚的天气：“我为一时之勇，浑浑噩噩过了五年，虽然成为了律师，也小有成绩，但那都是为了马辉，不是我自己，更不是为了小安。”

“那你可以原谅马辉，和他重新在一起？”

叶苏提高了声调，那样的伤害都可以原谅吗？“我是原谅了他，但并没有勇气和他重新开始，我只是想找回自己。”

甄诚深吸了口气。叶苏沉默了，她太能理解甄诚的感受了，她何尝不是想证明自己，才这样跌跌撞撞地一路走来，满身伤痕，一把血泪。“你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

叶苏站起身，伸出手，握住甄诚的手：“可以那样孤勇地投进律师圈，又在天晴过后，勇敢放弃，去寻找自己的梦想，我祝福你，真心地祝福你。”

“并不是我勇敢，而是那几年已是我的一生一世。如果我真的勇敢，就会和他再在一起，可我没有这个勇气，但至少我还有勇气找回自己，重新开始。”

甄诚说完，抽出了手，转身离开。那指尖的冰凉，让叶苏心疼。竟择也在祝福声中送走了甄诚，她决定带着小安先环游一趟世界。“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这些年，我只亏欠了小安。”

甄诚一脸的柔情完全像变了个人。“哦，对了，谭佳佳你接着带吧！心里话，我们都有孩子，我有点心疼她，只是她更脆弱，希望她早日找到生活重心！”

甄诚补了这几句后进了电梯。“好，常回来坐坐！”

叶苏挥手。有人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就等于找到了归宿，总是值得庆贺的，叶苏耸耸肩往办公室走去。“谭佳佳，叶律师让你去一下。”

江宁从叶苏办公室出来之后，召唤谭佳佳。“哦，这就来！”

谭佳佳滑开座椅，赶紧走向叶苏办公室，甄诚的辞职让她对工作一下子无所适从了。“叶律师！”

谭佳佳敲门后轻声叫着。叶苏正在转椅上闭目养神。听见谭佳佳的声音缓缓睁眼。“今天开始，你给我做助理吧！”

叶苏幽幽地说。“真的吗？我行吗？”

谭佳佳有点喜出望外。“行或者不行，总要做了之后才知道，起码有一半说明是行的。”

叶苏看着谭佳佳：“甄诚永远都不会问别人：行不行？这是你最该向她学的。很多时候，我们只能问自己行不行，而不能把这个选择权给别人。”

“我会尽力的，叶律师。”

谭佳佳很开心，“希望您多多指点，我想尽快拿下律师资格！”

“你觉得甄诚会和马辉复合吗？”

叶苏忽然打岔。“我觉得很有可能，师傅是嘴硬心软的人。”

谭佳佳笑着回答。叶苏微笑，“你觉得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孩子吗？”

谭佳佳点头然后又摇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叶苏轻叹看向窗外，“其实，我觉得不是，而是夫妻之间心灵上的共同成长，这才是不离不弃的原因。”

谭佳佳点头：“所以，我觉得马辉一定不会放弃，所以，我觉得师傅会和他再在一起。真正爱你的人，绝不会离开你。他纵有千百个理由放弃，却也总会找一个理由坚持下去。”

叶苏看看她，“先去做事吧，有什么问题记住要沟通，不要自己一意孤行！团队的力量是1+1大于2。”

“嗯！”

谭佳佳愉悦地离开了。叶苏想着陆嘉骞和轩轩陷入了沉思。谭佳佳和杨素约了午餐，却因甄诚的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看你呀，也学甄诚算了！”

杨素一声感叹地说。“什么意思？师傅又没说和马辉复合。”

谭佳佳边嚼着菜边看了一眼杨素。“他们一定会再在一起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杨素知道马辉的心，一如既往。“你就别装傻了，嫁给刘志勇呗！人家差什么啊？非要找你个拖油瓶的！”

杨素瞥了一眼谭佳佳。“我怎么就拖油瓶了？又没求他娶我！”

谭佳佳不悦。“我和你说啊，别不爱听。你和甄诚不一样，他们之间是有感情的，所以打不散，而你呢？佳铭离开这件事，你要接受，不要逃避，像李佳铭这样的男人再也不会有了，因为你都不可能再年轻一回，再找个男人一起成长一回！”

杨素咄咄逼人：“而且，你也别再那么轰轰烈烈地爱了，平淡的生活才是幸福，免得他走的时候，再撕心裂肺一次。”

谭佳佳沉默地夹着菜，杨素还是懂她的。“刘志勇呢，说心里话，也并不是满分。但是，起码你和菁菁的现实问题就是收入啊，你看看，菁菁上幼儿园都不能去双语的，因为你的收入还不够，你想拼到甄诚那个地步再给菁菁好的教育，结果孩子都长大了。还有，就是你没有甄诚的狠劲，所以何必这么累呢？”

杨素语重心长。“最重要不是这些，而是我不喜欢他，这样嫁给他是不是太自私了？”

谭佳佳嘟囔。“咱们翻过来说，甄诚又怎样？这么强悍的人最后的选择却是放下，回归家庭。你要知道家庭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重要，你更要知道，稳定的生活对一个妈妈来说有多重要！你苦不怕，但你一定怕苦了菁菁。”

杨素是心疼谭佳佳。“你呢？还想着马辉吗？如果有可以嫁的人，你喜欢不喜欢都会嫁吗？”

谭佳佳抬眼问。“我……你说我干嘛？”

杨素不想提。“你看，爱一个人，在乎一个人是掩饰不了的。”

谭佳佳叹气。“说实话，如果现在遇到刘志勇这样的人选，我愿意嫁。爱情，在婚姻里是有风险的，即便当初我和马辉真的在一起了，也未必可以扛得过流年。男人，只会对付出的东西放不下，无论是爱还是恨！”

杨素低头叹气。看得出，杨素的伤还没好！谭佳佳不知道该怎么劝，但是自己呢？自己又何尝愿意嫁给一个“豪华的生活方式”，而不是自己想爱的人。刘志勇很沉得住气，他很有把握地说服了林莉来劝说谭佳佳。“菁菁，奶奶来了！”

晚饭后，林莉来看菁菁。“哎呀，这两件衣服白买了，看来，我们家菁菁又长高了！”

林莉放下手里的纸袋抱起菁菁。“奶奶，你怎么总也不来看我啊？”

菁菁嘟着小嘴不干。“奶奶现在很忙，你乖啊！”

谭佳佳赶紧来打圆场。放下菁菁，林莉说，“佳佳。我有事和你说，咱们下楼走走好吗？”

“好的，妈！”

谭佳佳赶紧和谢伶俐招呼照顾菁菁，随后和林莉在小区里走了起来。“我直说吧！”

林莉是个直性子。“刘志勇入股了佳铭的公司，我就觉得是为了你，但是我也想看看这个人为人如何？这段时间，我觉得他个人条件和能力都不错，而且看得出对你和菁菁是用心的。”

婆婆做到这份上，也太难得了些，谭佳佳有些惊讶：“妈，不瞒您说，我对他不是很依赖。甚至觉得他的条件和经济状况并不是让我有安全感的原因。”

“佳佳啊，再怎么说，我这个做婆婆的都不便多话，但是为了菁菁，你要想好。找个年纪大的稳重的，比较适合孩子成长，你还年轻，将来还可以生孩子，这样的家庭是相对稳固的。我希望你带着菁菁过稳定的生活，安稳对你也是最好的，你说呢？”

林莉放慢脚步说。“我还没有想好，不过我能理解您的意思，给我点时间再想想吧！”

谭佳佳的心里有些苦涩。“一个女人最幸福的是：大难临头时，有英雄牵住你纤细的手；平凡的日子里，有一个诚惶诚恐的男子，捧住你柔弱的心。”

林莉叹气：“我一直认为佳佳你是最幸运的，幸运的遇见我家佳铭，可是佳铭走了。而你还能遇见刘志勇，这是多少人求不来的。”

因为林莉的话，谭佳佳落泪了，佳铭，她的佳铭无人可比。刘志勇并没有再和谭佳佳说什么，他觉得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有天下午他接上谢伶俐一起接了菁菁回家，那天之后，他看望菁菁的次数开始频繁，那天，谭佳佳刚回来，却被家里的情景吓了一跳。满地的玩具，还有菁菁的笑声，菁菁很久没有这么笑了。屋子里多了一个人，刘志勇。“佳佳，人家志勇来家里，你也不打招呼？”

谢伶俐看到谭佳佳发呆半天，赶紧打圆场。“我今天下午没事，就和你妈接了菁菁一起回家！”

刘志勇很淡定地解释。“哦！”

谭佳佳才觉得有点失态，捋了捋头发，“那就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

谢伶俐高兴得在一旁搭茬，“已经留人家吃饭了，我这就去做，你们聊！”

看着菁菁把玩具挨个儿把玩一遍，那个高兴啊！谭佳佳却不知道该说感激还是什么，半天两个人也没说话。“那个结果，我不着急，你可以过段时间再回复，但是我想了解你的家人，也让你的家人了解我，这样是公平的对吗？”

刘志勇打破沉默。谭佳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轻轻说，“谢谢你买了这么多玩具给菁菁，她高兴坏了！”

“小孩子就是这样，玩具只有在孩提时代才有用，长大了就不再对玩具感兴趣了！”

刘志勇接茬说。“最近，‘母婴优品’的业绩越来越好，已经比佳铭管理的时候更加红火了，佳铭的母亲打理得也不错，所以我们才有时间做其他事！”

“嗯，我也听婆婆说了。谢谢你为我们做的，希望你的投资也很快得到回报！”

谭佳佳持着官方客套话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答着。她知道，这个男人在很多人眼里很优秀，甚至是杨素那种眼高于顶的单身美女都青睐的对象，但不是她谭佳佳想要的，这点很难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