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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3 在迷雾中让你看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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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路上甜苦和喜忧,愿与你分担所有,难免曾经跌倒和等候,要勇敢的抬头,谁愿常躲在避风的港口,宁有波涛汹涌的自由。愿是你心中灯塔的守候,在迷雾中让你看透。1,重新坐回卡座里,谭佳佳不知道艾米要说什么,心底难免有些紧张,而叶苏看向艾米的眼神却充满悲悯。艾米不经意地瞥见,美丽的眼睛骤然眯起,她最讨厌这种眼神。她从不需要怜悯,她要的不过是温暖而已。“听说你要回美国了?”

艾米尽力压抑着内心的万马奔腾。叶苏点了点头,她不想做出炫耀的样子,在爱情里、在婚姻里,哪里是输赢这么简单的判定?“恭喜,但我不会祝福。”

艾米坐得僵硬。“我知道,没关系。”

叶苏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你知道我做过最勇敢的事是什么吗?”

艾米摇头,她心乱如麻,一向的犀利无影无踪。“我做过最勇敢的事情,是微笑着听嘉骞说你和他的爱情故事。”

艾米的眼泪瞬间滴落:“我不是输给了你,我是输给了自己,是我放弃的,所以这个结果只能自己承担。所以你不必得意,更不要怜悯。”

抹去眼泪的艾米又恢复了钢铁侠的本色:“我要和你说的是,把谭佳佳给我做助理,我手上两个案子忙不过来。你现在准备走了,工作会减少很多,而且还有江宁做助理。谭佳佳,可以吗?”

谭佳佳吓了一跳,本能地想拒绝,可是看到刚才艾米的软弱,又不忍,只好说:“我?好吧。”

接下来的忙碌在意料之中,谭佳佳忙得有如陀螺,艾米工作起来真的是不要命的劲头。这晚,谭佳佳刚刚哄睡菁菁,电话陡然响起,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惊悚。她赶紧抓起电话连看都没看是谁,就按了接听键,再转头看菁菁,还好翻了个身没醒……低头看手机,是郝帅,听筒里声音嘈杂,貌似在酒吧,他却不说话。“我喜欢她,却不能说。”

郝帅的舌头好像有点打结。谭佳佳有点懵,赶忙钻进客厅说,小声说,“什么意思?你喜欢谁啊?”

电话里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时而清晰时而断断续续。“喜欢还不说?有病吧?”

“我,我害怕,不是怕被拒绝,而是怕她受伤!她,她有孩子,老公车祸去世的。我不知道能不能给她想要的?”

又是一阵音乐嘈杂,郝帅接着说。谭佳佳意识到,这貌似说的是她啊。她翻出耳机,怕二老被吵醒,然后蹑手蹑脚地在飘窗前坐下,继续听……这个电话,打了40分钟,能听到的内容却没几句。大概的情形是,郝帅喝多了,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拨给了谭佳佳,电话里好多车轱辘话,大致意思是怕谭佳佳拒绝,原因是,郝帅有事总是请谭佳佳帮忙,他担心自己的形象不够爷们儿……郝帅的哥们有一句让谭佳佳记忆深刻,他说:“成熟是给陌生人看的,傻逼是给小伙伴看的,幼稚是给喜欢的人看的。你丫真是傻逼。”

谭佳佳听完郝帅的这通电话,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她打开窗,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这一天正是月圆,几抹浮云掠过月亮。轻轻地靠在窗棂上,佳铭!已经好久没想你了。大清早郝帅的电话又响了。“我才发现昨天给你打了40分钟电话,我喝多了,说了什么吗?”

郝帅语气有点紧张。“没说什么,我知道你喝多了,所以电话往旁边一放,随你说吧!”

谭佳佳没说实话。“哦哦,那就好!”

郝帅那边忽然有一块石头落地的感觉。“什么叫那就好!”

谭佳佳故意逗他。郝帅打岔:“没什么没什么,我上班了啊!”

谭佳佳挂了电话之后,嘴角不觉上扬。转眼周末又到了,郝帅说来接她们出去玩,谭佳佳下意识地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上一件粉绿色的真丝连衣裙,深紫色的凉鞋,忽然想起菁菁也有这样一套亲子装。谭佳佳翻出来之后,把菁菁也打扮得非常漂亮,菁菁又蹦又跳地出门,没想到郝帅就在楼下等着。“郝爸!郝爸!”

菁菁看到郝帅就兴奋。郝帅随手抱起菁菁放到了他后脖埂子上,把她两只小手放在自己额头上,这是菁菁最喜欢坐的姿势。“有个小朋友是不是今天想吃奶酪蛋糕啊?”

菁菁拍手,却差点从郝帅身上掉下来。谭佳佳赶紧走上一步扶住了女儿。“你们俩玩儿要注意安全。”

两人带着孩子往停车场走去。郝帅这才注意到,今天的谭佳佳分外漂亮清丽,脱口而出,“漂亮!女神范儿。”

“以前不漂亮吗?”

谭佳佳火速用眼角扫了下郝帅。“不是,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今天有点美得不一样。”

郝帅竟然有点害羞了,声音越来越小。“是吗?好久没怎么打扮过了。”

谭佳佳说得有些失落。“当妈肯定很辛苦,但还是要注意打扮,你看你这么一弄,谁知道你是孩他妈了,18都有人信。女人还是得打扮,有幸福感。”

郝帅颠了颠菁菁:“是不是,菁菁?”

菁菁笑得咯咯的:“妈妈是大美女,菁菁是小美女。”

“就是,就是,美女人人爱。”

郝帅扛着菁菁跑远了。两个人带着菁菁来到了大悦城儿童乐园。菁菁进了儿童乐园之后,开始跟小朋友打成一片,玩得非常开心,这个原本有自闭倾向的孩子,越来越正常了。谭佳佳非常感慨地对郝帅说:“谢谢你,菁菁亏得有你才能越变越好!”

“我也要谢谢你,因为有你,我也越变越好。”

这真是郝帅的心里话,想想这半年多的成长,每一步好像都有谭佳佳的陪伴。“何出此言?”

“从美琪的事情开始,到嘉凌集团的事,还有我妈妈住院的事,其实你一直都在帮助我。而我却只能帮到菁菁,想帮助你却有心无力。”

郝帅的自卑感有点流露出来了。“我现在需要的是自立,自力胜过他力。”

谭佳佳做出一个强壮的姿势。“你就没有想过,依靠一下别人?”

郝帅侧过身看着谭佳佳。“我依靠过啊,所以在他突然离开的时候,我的世界就坍塌了,所以我想,也必须先重建我的世界,这个工程只能自己做。”

谭佳佳握紧了拳:“哭的时候没人哄,就学会坚强;怕的时候没人陪,就学会勇敢;烦的时候没人问,就学会承受;累的时候没人依靠,就学会自立。我一定能够做到,让先离开我的人放心地走。”

“你的老公一定是个特别优秀的人。”

郝帅轻叹:“你以后一定会碰到更优秀的。”

“别人眼里的优秀,未必在我这里是。我只想找个在一起觉得舒坦的,容忍我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可以继续幼稚的人。”

“这话听着耳熟,对了,那天我的醉话你听了多少?”

“你真喝醉了吗?”

谭佳佳看着郝帅的眼睛,目光坚定。郝帅突然明白了什么,眼神晶亮:“从来没那么清醒过。”

回家路上菁菁玩累了睡着了,郝帅不时用余光扫着谭佳佳,“天还早,我们把菁菁送回去后,去街心公园散散步如何?”

“也好,菁菁累了,不适合运动,我回去换换衣服,你在楼下等我!我好久没有带狗狗出来了!”

谭佳佳捡回来的狗叫“豆丁”,已经长大了。夕阳下,谭佳佳带着豆丁,与郝帅漫步晚风中……“有时候想想,我们已经步入了中产阶级的生活,夫复何求?”

郝帅面对美人美景,深深陶醉。“怎么说?”

谭佳佳惬意地沉醉在晚风中。“有孩子,还有一条狗,有车有房,这就是中产阶级的生活呀!唯一不同的,孩子还没有找到……爸爸。”

郝帅转头看着谭佳佳的反应。“豆丁!”

还没等郝帅甜蜜蜜地表达完,谭佳佳脸色骤变,只听到豆丁一声惨叫,一个滑板少年撞到了豆丁,豆丁随即跌入草丛。“豆丁!”

谭佳佳赶紧冲进草丛,看到豆丁的头上都是血,不停发抖。谭佳佳瞬间眼泪飞奔。“别光顾着哭啊,赶紧上医院。”

郝帅抱起豆丁,拉上谭佳佳直奔自己的车。郝帅上了车打开百度地图一搜,好在有一家宠物医院离得不远,谭佳佳已经吓傻了,在车里抱着豆丁一直在流泪。这一幕,让她又想起李佳铭。好在送得及时,豆丁头部出血只是外伤,内脏和脑部没受影响,为了防止感染,医院建议输液。都折腾完了,已经快到半夜,郝帅开车把谭佳佳和豆丁送回家。谭佳佳惊魂未定,并不是因为豆丁受伤,而是她又想起佳铭的车祸现场,她特别怕豆丁也这样离开自己。一路上不时抹眼泪。“别难过了,这不是没事儿吗?”

郝帅一路安慰。“你有过亲人离开的感受吗?”

谭佳佳一边抽泣一边问。“有啊,我郝爸。虽然不是我亲生父亲,但是他很爱我,是他教会了我怎样去温暖他人,也正因如此,我理解菁菁的孤单,和对外界的排斥与渴望。”

郝帅思念之情溢于言表。“你有过爱人离开的感受吗?”

谭佳佳想了一秒钟还是说了出来。郝帅愣了,他靠路边停下车,伸手去擦谭佳佳的眼泪,目光里都是心疼。“其实,我想了好久,你还能接受另一个爱人出现吗?尽管他还不完美。”

一瞬间,谭佳佳的眼泪模糊视线,靠在郝帅肩上大哭,这一年来的苦,仿佛都随着泪水流了出来。郝帅抱过谭佳佳的头,温柔怜惜地抚摸着她的秀发。越长大,越是小心翼翼,越是瞻前顾后,越是脆弱。成长,带走的不只是时光,还带走了当初那些不害怕失去的勇气,所幸,郝帅没有,谭佳佳亦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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