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爵看着眼前明明被自己蛊惑道,还能一本正经地说话的洛安然,感到哭笑不得:“那好吧,我送你回去。”
洛安然登时踉跄了一步,“不不不,不用了。我家很近的,打个车很快就到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要不冷老爷子又要发火了。”
洛安然觉得“家近”的理由似乎不太充分,立刻灵机一动,搬出了冷老爷子这张大牌。冷爵笑道:“他又不需要我回去做点什么,倒是你,缺个护花使者,你这样回去我很不放心。”
说完便拉着洛安然往电梯走去。洛安然一路挣扎,握着自己的那双大手纹丝不动,自己根本拗不过。进入电梯,冷爵施施然按了负二楼的按钮。洛安然心里忽的“咯噔”一下,眼睛都看直了:负二楼?医院的负二楼!“冷爵,你想干嘛?”
洛安然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画面,幽暗的医院地下室里,两排高高的床上,无一不盖着白色的被单,突然……“叮咚!”
电梯铃一声清脆的声音,惊得洛安然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扑向冷爵的怀里。“啊,救命啊!咱们赶紧上去吧!冷爵!”
冷爵看着怀里这个化身八爪鱼紧闭着双眼,嘴里还不知道胡乱喊着什么的洛安然,就知道她一定是误以为医院的地下室都是停尸房了。冷爵无可奈何地拨开洛安然的手,“你要是再这样送上门地暗示我,我就毫不客气了!”
洛安然一听,顿时冷静了下来。“冷爵,虽然我很害怕,但是也不会允许你趁人之危的!”
冷爵恨不得敲开洛安然的脑袋,这个女人的脑袋里究竟装了多少傲骨,害怕成这样还有闲心思担心自己的威胁。“你出来你出来。”
洛安然话音刚落,便被冷爵揪出电梯,“你不是胆大嘛,来啊来啊,看你是怕鬼还是怕我!”
“啊……救命啊……”洛安然被冷爵拽着往外拉,更加死命地抵抗,最后抗争不过,便使劲儿地闭上眼睛,恨不得扣了自己的眼睛一般。冷爵看着洛安然狼狈的模样,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气得是难道在洛安然心中,自己就这么不正经吗,而好笑的是,刚刚还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现在就原形毕露了吧!洛安然一边喊叫着,一边捶打着,可是冷爵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如同钢铁一般,捶得手都疼了,冷爵连眉头都没有微皱一下。洛安然只觉得似乎一阵阴风吹过,浑身的汗毛一竖。半晌,冷爵停止了自己的脚步站住了。洛安然见半天也没有动静,才敢大着胆子微微睁开一只眼睛。只见空荡荡的地下室里,三三两两停着几部豪车,除此之外,根本没有她想的两排僵硬的尸体。“额……”洛安然尴尬地回头看看冷爵,只见他的嘴角抽了抽,一向严峻线条僵硬的冷爵似乎更僵硬了。“想嘲笑我你就嘲笑吧,反正现在没有人。”
洛安然撅着嘴,真是丢脸丢大了。冷爵看着洛安然郁闷的样子,反而笑出声来。洛安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愤愤地朝着他的车走去。却忽然被一股力量拉着朝后,“啊……唔……”尖叫之后,才发现冷爵将她拉入怀中,低头便是嘴唇与嘴唇的碰触。洛安然正是郁闷的时候,自然不肯乖乖地配合冷爵。在冷爵全身心投入与洛安然这个吻的时候,洛安然趁机从他口袋掏出钥匙,转身溜出冷爵的怀中。跑出两米外才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便大踏步往冷爵的车走去。冷爵抿着嘴角跟了上去,这个丫头难道不知道在狭窄的空间里,似乎更危险一点吗?洛安然倒是一点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将车解开锁之后,便钻进了副驾驶,冷爵随后也上了车,见洛安然乖巧地系上安全带,便“咔哒”一声锁上了门窗。一切准备就绪,便凑近洛安然:“安然,你是在外面不好意思,所以才暗示我到车里做些什么吗?”
琥珀色的双眸在洛安然惊慌的脸上扫过,落在因安全带勒过而显得身材姣好的洛安然的胸口上。“啊!流氓!”
洛安然一把推开冷爵,便要推门下车,却发现门已经被锁死了。真是个大尾巴狼!洛安然心里愤愤地想着。“洛安然,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难道你不应该表示表示?”
冷爵继续调笑。洛安然忽然面色如水,她知道他说的是安朗的事情。她正色道:“冷爵,请你认清楚一个事实,是你自己非要插手这件事。我不管凌筱悠心里是怎么算计的,但是那个时候安朗的病情也是可以稳定的。还有我知道你在开玩笑,但是我想请你知道,安朗的事情我不允许你拿来开玩笑!”
看着洛安然一本正经的样子,冷爵只好举手投降,“好了好了,我错了。我不该拿这件事情威胁你的。那我送你回家,算不算帮了你一个忙?”
“放我下车!”
洛安然可以被威胁,洛安然被很多人威胁过,孟琳娜、凌筱悠,甚至傅良辰,还有一开始的冷爵,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具体哪儿不一样,洛安然也不知道,反正现在洛安然可以被任何人威胁屈从,但是唯独冷爵却不可以。从什么时候开始屈从的呢?大概就在那天冷爵抱着自己在那个破旧的小屋子里,无比珍视地告诉自己我爱你的时候,洛安然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已经不是那么高高在上遥不可及了。虽然依旧让自己需要仰视,但是却有了一分即使踮脚,即使付出很大的努力,即使永远赶不上他的步伐,但是也要拼尽气力去搏一搏。只为有一天可以理直气壮地站在他的身旁,还不用深深的自卑。也许因为这个,所以洛安然也逐渐不能容忍冷爵触及自己底线的开玩笑。冷爵似乎也感觉到了坐在自己身旁的洛安然似乎有那么些不一样。以前她也爱较真,如果自己没有做错的情况下,为了维护那么点自尊与自己抵抗到底,可是今天的洛安然似乎更加较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