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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吐槽大爆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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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她就气场十足地调出她不在那些天所有的文件和考勤记录检查了一遍,找出其中的含糊之处,驳回去让提交人和经手人重新做了交来,丝毫不在意“咆哮马”的恶名不胫而走,虽然她已经不咆哮。下班后,她又开展了一些适可而止的恋爱和购物活动,对于自己的生活重回轨道充满了受宠若惊的感激。她甚至顺手给三位室友带了小礼物,三块洗脸皂。回家也不算晚。马滔滔看见沙发又满员了,电视机的声音被调得很小,大家神色凝重。她们向马滔滔打了招呼,又端着茶水讨论起来。“也太突然了。”

桑仲夏说,“我们都没思想准备。”

“一定要这样?”

金惜早说,“刚刚和谐友爱,你就要走。”

柳妍说:“我也不想,我也没有思想准备。上礼拜谈了一次话,这个礼拜就决定下来了。我已经开始找新的房东了。”

马滔滔正在整理自己的战利品,她把三块小肥皂分给三个人,问:“好好的为什么要换房子?”

柳妍还没有回答,金惜早和桑仲夏抢着说,是因为柳妍工作突然调动了,从区政府办公室调到另一个区下辖的某个街道,明天就去报到。马滔滔和桑仲夏对于这个变动有些看不懂,都问:“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把你贬到下一级去了?”

柳妍无奈地摊开手说:“我怎么知道?下个月各区的街道都要改选,要新陈代谢,需要年轻干部到基层去。区组织部门开会过一次会,让年轻人自愿报名,没有人报,组织就点了名,找人谈话,把人一个一个安插下去。”

“是不是因为你不是本地人,没有背景,他们才可以随便安排你?”

桑仲夏问。只有金惜早说:“你们不用急,也不一定是坏事。组织上行事总是很诡异的,有时候是既定程序,有时候又故意让你摸不到头脑。组织上要提拔一个干部的时候,也会先把他放到基层去呆几个月,很快就捞上来,蹭蹭蹭地升迁。”

“那么如果组织上几个月都不来捞你呢?”

马滔滔问。金惜早一摊手:“那就是你的岗位很合适你,组织上舍不得把这颗有用的钉子从需要的地方拔掉,或者上一级班子也换届了,新领导压根不知道你这号人,也不知道前任的苦心安排。那你就慢慢混吧,等个几年,等下一届班子改选,组织上会把表现优秀的青年干部提拔上来。”

柳妍很忐忑,因为等待她的是天上地下两种截然不同的命运,她却不知道组织上会把她放在哪条路上。不过眼前更现实的问题是,她要去报到的街道离现在住的地方太远了,早上公交换乘需要一个半小时,比原先多出整整一个小时。其他人也就不好意思挽留了。挽留就意味着强迫柳妍放弃早晨比金子还珍贵的一小时睡眠。金惜早问柳妍新工作的所在地,得到回答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看向马滔滔:“和你的公司在一个区。”

马滔滔接翎子,说:“那就搭我的车上班,你就不用搬了,搬家太麻烦。”

桑仲夏听了也是欢欣鼓舞,符合说:“是啊,别走了,你走了我们还要找新室友,谁知道新室友是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金惜早在心里盘算了下,立刻提供了最优方案,早上马滔滔与柳妍一同出发,马滔滔途经公司附近的一个地铁站时把柳妍放下,柳妍可以步行十分钟去街道,也可以坐一站地铁就到了。不过上班高峰时期的地铁,能不上就不上。太可怕了,能把刚吃的早饭从胃里挤出来。“那就先过渡几个月。万一没几个月你又调回来了呢?”

马滔滔说。柳妍很感激她们。不光光是她们的挽留,更重要的是她们坚信她会被捞起来。第二天,大家都很期待柳妍的新工作,等她回来报告。柳妍是自己坐地铁回来的,谢绝了马滔滔下班来接的建议,毕竟人家已经好心好意载你去上班了,不能把下班时间也限死,即便如此,恐怕也会日久生怨的。希望过渡期不要太长,要上要下,都快些确定下来,她也好松一口气。柳妍居然回得比平日里还早一些。街道里虽然忙,可是不需要她加班,不知道她是怎么捧着厚厚一叠文件安然挤过地铁车厢的。“居然要我分管计划生育和卫生工作。”

柳妍夸张地掀动纸页,哗哗作响,似乎还没有心思看,只是把它当做一件乐器胡乱演奏,“当然,这两项工作一般都是由女性来负责,而且这两块又硬又没有油水的骨头,总是拿来考验新来的傻瓜的。”

看来她受到的打击不小。本来在区政府,伺候的是上级领导,流配后,只能与老百姓中的刁民打交道。比如越穷越要超生的,越穷越把生活环境弄得脏乱差的。“这个街道已经发现了两个外来孕妇。如果她们生在我们的辖区,我们的指标就超了。”

柳妍放下文件,问金惜早,“你说我还未婚,我有什么脸皮跑到人家孕妇面前去说,别生了,国家政策,只生一个,优生优育,要生麻烦你去隔壁街道生。”

金惜早说:“现在连计生工作都变得很敏感。不过你就庆幸自己在S城吧。看新闻了没,外地有个政府计生办把孕妇抓上车,大月份引产,完了还把死胎放在孕妇床边,以示杀一儆百。那地方计生环境更加险恶,不下重手根本压不住。孕妇挺着肚皮说,没钱交罚款,只有命两条,你们看着办。你们办了,就是草菅人命,你们不办就是开口子,口子一开旁人纷纷仿效,噼里啪啦地生刹都刹不住。左边是指标,右边是人命,左右为难。估计那边计生办的人上吊的心都有。”

“我也有上吊的心。”

柳妍说,“受教育水平越高的,越注重自身生活品质,不愿意多要孩子。那些超生的,大多租了居民楼的地下车库居住,很早就毕业出来工作,很早就结婚,第一胎得了女孩,不死心,继续生。为了给第二胎做准备,他们自己节衣缩食,还克扣女婴的抚养费用,这都什么年代了,就算喜欢多要一个孩子,也要有这个经济基础,也要对女孩公平一些。我去跟他们说话,他们比我厉害,口音很重的普通话我听不大懂,我都不知道怎么顺利交流。”

柳妍自顾自地抱怨,今天受到的刺激大发了。金惜早一摊手:“我以前一直以为。什么是高端,以后结的起婚是高端,养得起孩子是高端,给孩子吃得起进口奶粉是高端。所以以后有个健康的孩子就是成功人士的把标志,穷人无力繁殖后代,生下来也被毒奶粉害死,于是贫穷基因被淘汰掉了。我也心安理得等着被淘汰就是了。可是今天你告诉我,人远比我们想的顽强,越是命如草贱越具有疯狂繁殖的能力和欲望,拼命通过大规模繁殖在世界上保存下自己的基因。”

柳妍说:“光繁殖有什么用,社会资源并不会因此向人数多的阶层倾斜,于是本来就有限的资源被恐怖的基数一摊,分到每个人头上的就更少。那些孩子从出生到成长的环境都很恶劣,几乎百分之九十的人要重复上一辈的宿命”桑仲夏说:“所以社会阶层固定了下来,很难流动。”

难得她能说出“社会阶层”这样不梦幻的词汇。她们觉得自己的吐槽太忧国忧民,今天搞得有些沉重了,立刻转了话题。桑仲夏问:“新环境里有没有大好青年?”

柳妍叹气:“原有的中层干部都在四十岁以上,全部婚配完毕。还有三个助理,一男二女,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内部消化,正在闹三角恋。”

柳妍确实有办法,上班第一天就把办公室丛林中的敌情摸得一清二楚。于是能激励人爱上这个新环境的最后一个理由也没有了。柳妍在新岗位上十分沮丧,白天还不能让人看出来,回家就频繁地揉太阳穴,几乎成了习惯性动作,也许揉太阳穴能抵抗忧郁?那天柳妍又像个收废纸的,带着一大卷文件回家,摊在茶几上翻了几页,等着金惜早洗完澡出来,就把笔压在文件上,进了浴室。桑仲夏拿着抹布抹茶几玻璃,好奇地瞄那叠文件。也许其实她是好奇想瞄文件,才拿抹布过来抹玻璃的,谁知道呢。桑仲夏的视线落在上面,似乎受了震撼,她把正在做家务的姿态保持了定格,全副心神都去关注那叠文件最上面的一页,看来颇古怪。金惜早擦着头发说:“看见什么东西了?”

她也凑过来看,头发上的水滴差点滴在纸上。那是一些关于她所在街道人员婚姻和生育状况的统计调查表,普通人压根没有兴趣看第二眼的。桑仲夏指着上面一个叫成是非的名字说:“他居然已经结婚了,还有一个女儿了。”

一听就是有故事,金惜早头发也顾不上擦,满脑袋滴滴答答淌水,说:“怎么就这么巧,是不是同名同姓?”

“他确实住在那个街道。表格上有他的身份证号码,也对上他的出生日期了。”

金惜早把毛巾顶在头上,继续擦,小心地问:“他是谁?”

口气尽量平顺,免得桑仲夏警觉了,不肯吐露。桑仲夏愣了愣,才说:“没什么,一个同学。”

一个同学?远的近的?关系好的,也不至于结婚了也不通知;关系远的,更用不着你看见真相就捏着个抹布犯呆。柳妍从浴室里出来了,她在里面隐隐约约听了几句,走出来说:“我们街道办事大厅有一台机器,输入身份证号码,全市户籍人口的户口地址、婚否、交金情况都能拉出来,夏夏要不要我帮去你调查一下这个人?”

金惜早笑道:“查出交金情况也没用,他的工资又不归夏夏管。”

“真的没什么了,你们别乱说,他是我托儿所、幼儿园、小学、初中和高中的同学。”

桑仲夏忙分辨。“哟,让我算算,这是多少年的青梅竹马了。”

金惜早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所以说不要解释,解释不是掩饰,是自杀。桑仲夏知道再下去要越描越黑,找个借口躲进小房间里。这就更不正常了,谁都知道她是最贪恋客厅的手工时光的。人要有些什么秘密,总是瞒不过同室相处的伙伴的,人家可以不戳穿,不深究,默默地看你的好戏,当然一切都得在你的秘密不会伤害你的前提下。后来几天,金惜早从晚饭后到深夜之间的小睡中睁开眼睛,就经常能看见桑仲夏无精打采地鼓捣手里的东西,一会儿是十字绣,一会儿做口金包,一会儿又是织毛衣,反正她每次睁开眼睛,桑仲夏必然又换了花样,显得心神不定。桑仲夏以为金惜早一直睡着,所以没有刻意约束自己的神情,有时候眼睛偷偷瞟一眼床上的笔记本电脑,就好像轻轻叹了口气的样子。有时候要在键盘上打字,就会先往金惜早这里看一眼,然后做贼似地,双手扒在键盘上一个键一个键摁下去,尽量不发出声音。连偷窥中的金惜早都替她肚肠痒,恨不得爬起来帮她打字。她故意发出一些声音,还翻了个身,好像马上要醒,桑仲夏就骤然停下,紧张地等金惜早坐起来或者继续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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