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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无心也成伤(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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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是,我也要走了。你可以把你的烘焙胭脂送给护士,让她帮你留意。”

“奇怪,你怎么不去帮忙吵架?”

金惜早歪头说。“我说过了,我跟新郎是有那么一点亲戚关系。不过,历来是我父亲与他们打交道,我有这几年没有与这门亲戚里的成员说的话加起来不超过二十句,基本都是,好久不见和再会。”

“那你还紧张兮兮地赶过来看手术?”

“我和你一样,好奇那一平底锅会砸出什么结果来。”

高福新忽然露出一个孩子式的坏笑。有钱人的大家族和普通人的大家族也没什么两样,为一点意气高低,或者诸如老房动迁、遗产分配什么的利益分割就弄得比仇人还刻薄。“你比我还无聊。”

金惜早说,她突然抬头观察,“你脸色很差,是不是饿过头了?”

高福新这才捂住胃部说疼,他的疼好像是突然被金惜早提醒出来的说疼就疼,脑门上汗刷刷地下来。金惜早说既然在医院了,那就顺便吧,拉他去挂急诊,没走几步,他说头晕,找个座位坐下,不肯走了。金惜早只好自己去挂号,问他,“带医保卡了没有?居然没带?那回头再跟你算账。”

检查下来,居然是低血糖和冷咖啡引起的急性胃炎。高福新坐在输液室里输液,看着金惜早又买了一块蛋糕一杯咖啡,津津有味地吃。他有气无力地说:“这次你终于没有认错人。”

“开什么玩笑,深更半夜输液室就你一个病人。”

“你离开去买夜宵的十分钟里,我被绑架了,换一个人穿了我的衣服坐在这里会怎么样?”

高福新问。金惜早停下认真想了想说:“反正绑匪会打电话给你的家人,我顶多浪费点时间陪一个陌生人打完吊针。”

“你就不能给我找个病房,让我躺一躺吗?”

“现在病床多紧张,你这种无关紧要的人,不要随便浪费人家的医疗资源的了好不好?”

金惜早说,“再说现在你用的还是我的钱。”

“那还有一件事……”高福新闭了一下眼,说,“能不能别在我面前吃东西?我饿得胃痛。”

“你不是也在输液吗?应该在给你打葡萄糖吧?”

金惜早看了看高福新的两只手。一只手背上连着的吊瓶是治疗急性胃炎的,另一只手上连着一袋果糖溶液。“所以我连手机游戏都不能玩。”

高福新抬了抬两只手,救助似地看着金惜早,“你离开的十分钟里,我的手机响了好几次。”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那本钱,还学狗仔队,活该了吧?”

金惜早从他裤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下,反手展示给高福新,“三条短信,两个电话。”

“高福新满意道,“谁来的短信?帮我点进去。”

“两个是房产广告,还有一个放高利贷的广告。啧啧,谁那么不开眼,这种广告做到高总的手机上。”

金惜早再打开未接来电,“从号码上来看,不是银行就是诈骗电话。”

正说着呢,手机就响了,是金惜早的手机。桑仲夏在那头说:“洗澡,你怎么还没回来啊,都快半夜了,你没事吧?”

金惜早说:“没事,我在加班,就快回来了。”

高福新不由觉得很没面子,自己日理万机,理的都是垃圾。对方来一个电话,就是嘘寒问暖。这时候他的手机上又一个电话进来了,高福新看见来电显示的名字,精神一振,坐正了,撇一撇下巴,示意金惜早把手机放到他耳朵上。金惜早打了个哈欠,按下“接听”,举了过去。她也不是成心要听别人私人电话的,输液室里就他们两个人,他们两个都不说话的时候,唯一能听见的就是电话那头的那个世界了。那边背景很吵,一个女人像是喝多了的样子,说话很大声,问他在那里,为什么这几天都不找她,现在她喝多了,要他去接她。高福新默默听了一会儿,把脸从手机上移开,右手轻微摆摆,表示可以切了。输液室里静了十几秒钟。金惜早说:“要不,问问她在哪里,通知她朋友和家人?”

“我不知道怎么联系她家人朋友,我不认识。”

这样的关系,也许是永远不需要知道她平时的生活圈子的。“那也许可以帮她打电话叫部出租车。”

金惜早说。可是她也明白多此一举,如果那个女人不愿意回家,出租车把她送到家门口后,她会再度摇摇晃晃地往外走。每个人都要为自己负责。于是金惜早又挤出一个哈欠,掏出两个硬币,扣在一起,随便一抛。“你在干什么?”

高福新问。“我在算我两点钟以前能不能回家,卦象说,可以。”

金惜早蹲在地上观察硬币的反正。“那是当然的,现在还不到十二点,输液还剩下不到两个小时。”

高福新没好气地说“这么准?不对,刚才我丢硬币的时候,脑子里灵光闪现,好像还问了下月有没有财运。”

“事后补充的不能算吧?”

“不管怎么说,先把稿子赶出来。”

金惜早打开手机上的文档软件,专心致志地码字。凌晨三点钟半。柳妍从自己的房间里走出来,看见朝北小房间门缝底下露出灯光,就敲门,小声说:“夏夏,夏夏,醒着吗?你的座钟怎么不响啊?”

桑仲夏从小房间里跑了出来,打开一盏小灯,在新淘回家的一台老式座钟上摸索。柳妍顶着两个大眼袋说:“我睡下去的时候是一点钟,听着它打半,接着打了两点,好不容易睡着一会儿,醒过来,看手机是两点五十八分,我等着你的座钟打三点,它就是不打,怎么能不打呢?不打我睡不着了!”

最近压力太大,她像个强迫症病人,絮絮叨叨诉说她的症状。桑仲夏打开玻璃罩子,用一把老式金属钥匙检查两个发条孔,发现是负责敲钟的发条松了,就拧了几圈,钟面上的指针往回拨,终于听见洪亮的报时,不多不少,打了三下。“现在都超过三点半了。”

柳妍补充道。桑仲夏对照手机上的时间把指针往前拨,拨到它应该在的位置,经过“六”的刻度,座钟又打了一下。柳妍满意了,座钟在寂静中持续发出准确而机械的咔嚓声。一个咔嚓就是一秒钟过去了,在这样的声音里,时间也有了重量,像一条由金属制成的省略号组成的传送带,睡梦中她的灵魂可以躺在这条传送带上,虽然有点扎却很平稳,永远是匀速的,不会有意外。大房间的门开了,马滔滔从里面走出来,揉着脸抱怨:“夏夏,你的钟吵了我一晚上,先听它打了一点,然后是半,打了两点和两点半,到三点忽然不打了,我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忽然打了四下,现在还不是四点整!还让不让人活了!”

她好像更惨。梦中台钟的走秒声是一排锋利的切割刀,把她的灵魂当做一只苹果,一点点地削,把她变成一堆苹果泥。马滔滔上了个卫生间,冲完马桶照了照镜子,尖叫一声:“我憔悴得像个鬼!”

桑仲夏看着两个人两张堪比隔夜饭的脸,抱歉地说:“对不起,要不我把台钟放到阳台上去,你们就听不到了。”

“不用了,听了一晚上,忽然听不到了,我们更睡不着!”

两人一起说。“你们有心事?”

桑仲夏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我要买房子。”

柳妍说。“我要马上找个体面的男朋友。”

马滔滔说。“……你们的问题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不是熬个通宵就有结果的。”

桑仲夏无奈了,她怀疑这两人还在梦游。但是这两人很快就在她们的问题前加了一个期限。“我爸要卖掉老家的房子,我妈怕没地方住,要我买房子。”

柳妍说。“我外甥就要办百日宴,我要考虑搭配衣服鞋子,还要带个配套的男朋友。”

马滔滔说。桑仲夏摸索着桌上的凉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说:“那你们考虑得怎么样?”

“我觉得玛格丽特的问题很好解决啊,带她老板去赴宴就行了。”

柳妍说。“我也觉得阿妍的问题不难,只要搞定我的二老板就行了。”

马滔滔说。“你看,其实你们心里都有数,不仅给自己拟好了方案,连别人的方案都清楚。”

桑仲夏说。“可是你以为男人是水族箱里的大闸蟹,看中那只捞出来刷一刷就好上锅蒸了?”

马滔滔也坐下,趴在桌上。“搞定男人和说服自己,两件事情都不容易。”

柳妍坐下摇头。马滔滔忽然从桌上弹起,说:“我好像听见我老板来了。”

“你幻听了吧?现在凌晨三点半。”

柳妍说。“不对,是他的汽车引擎声,我能认出来!”

不仅是马滔滔,还有两个人也听见了,像凌晨的台钟声一样清晰突兀。不过她们就不能像马滔滔那样从引擎声里找到能说明来人身份的信息。她们走到窗边,缓缓扫过来的车灯光柱映亮了窗帘。车在她们楼下停了不足五秒,就离开了。然后金惜早把高跟鞋提在手上上了楼梯,打开门,迎接她的是一盏台灯下三个人审讯的目光。“不是吧?现在是凌晨三点半,快四点了。你们不睡觉,还在开什么会?”

“你不是说你加班吗?”

桑仲夏问。“是啊。今天的喜宴上,新郎被新娘打成了植物人,我在医院里稿子都写完了,连照片一起发回报社了。”

金惜早顺手把高跟鞋丢在门垫上,光脚进了屋。“哦,对了,其实今天的新郎是你老板的一个亲戚,他也在医院,所以顺便送我回来了。”

她对马滔滔说。那个,其实亲戚关系很恶劣,高福新去看笑话看到自己急性胃炎什么的中间过程,太复杂了一点,等以后再拿出来八卦吧,她现在只想快点倒在床上睡一觉。那三人面面相觑。柳妍对马滔滔说:“我想你现在一定肠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高福新也会去,那马滔滔之前肯定会接下送红包的任务,那么现在才被送回家的,就是马滔滔了呀。医院里的大半个夜晚,是培养感情的天赐良机,老天居然赐给金惜早这种人,什么叫做牛嚼牡丹。“我去洗澡。”

金惜早说。“等等!”

马滔滔叫,“让我先敷个面膜!”

她一阵风跑进自己房间,抓起一袋面膜冲进卫生间。“怎么了?”

金惜早叹息道,但是她都懒得等候答案,说:“我先眯一会儿,你好了叫我。”

她蜷在沙发上,摆了最放松的姿势就不动了。台钟在距离她不到两米的地方咔嚓咔嚓挥舞两支指针,她毫不为所动。“脸上带妆不能睡觉,伤皮肤的!”

马滔滔在卫生间里提醒金惜早。可惜后者已在走秒的圆舞曲里悠然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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