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十二点，众人一身疲惫的走出审讯室，历经五个小时，审讯人和被审讯人都累的嘴唇发干，嗓子冒烟，才终于做完了高大伟的口供。 要不是为了追求细节，真用不了这么多时间，可是审讯就是这样，通过高大伟的口供，可以证明他的话是能指证杜龙涛和薛家平，所以，审讯上必须把细节做到位。 要不然就算检察院通过，上庭的时候也会被对方律师抓到马脚，很容易再重新调查。 大家先去了卫生间洗洗脸，回来之后，人人拿着水杯在喝水，李弯弯更是在给大家准备宵夜。 虽然都很累，但是大家竟然都不觉得累，甚至精神非常亢奋，原因大概是五美失踪案终于有了实质性的证据，高大伟和许正猜想中的略有差别，他手底下确实有不少大体老师，只是五美失踪案的五个受害人，他只见过平萌萌的尸体。 当年，凌晨三点钟左右，他被高天集团一位叫老汤的人喊到地下手术室，要给杜龙涛做断肢再植手术，只是这次手术根本就做不了。 最后只能简单的做了封管手术。 杜龙涛一气之下，非让高大伟把那女人尸体做成大体老师，而这个女人正是平萌萌。 至于现在平萌萌的尸体在哪儿，高大伟不清楚，因为他做完大体老师之后，就被杜龙涛带走了，至于，他后来做的大体老师都是集团不知道从哪搞来的。 这几年，他医术大成，大体老师对他已经没了帮助，老汤就让他把尸体销毁了。 据高大伟交代，集团送过来的十三具尸体，大部分都是老年人，偶尔有年轻人，死亡原因也是因为重病，当然，也有三具尸体是非正常死亡，但他已经忘记了长相，也没有留下什么东西能证明这三个人的身份。 当然，这些需要继续往下查，但这些活二大队留给了省专案组，他们在调查高天集团的时候，正好能用上。 其中还有高大伟当时的医疗事故倒是是不是高天集团在后面搞鬼，这一点，也得交给省专案组。 因为高大伟提到的他上级，一个叫老汤的人，应该就是高天集团二号人物，汤志平，今年五十多岁，是一位见人笑哈哈的大胖子。 现在二大队讨论的重点是要不要传唤这位汤志平。 张雨绮没有说话，彭越当然还是第一个发言，“必须传唤啊，高大伟不是讲了么，当时送杜龙涛过来的除了薛家平，就只有这个老汤了，他也算是目击证人，为啥不传唤？”
许正却反对这个时候传唤老汤，“老汤的地位可不低，传唤他，估计不久之后整个长明估计都知道咱们二大队真正调查的案子，我觉得应该等薛家平回国之后再看情况。”
郎少白也是这个意思，一天15个小时不间断的审讯，让这位三十几岁的中年人倍感疲惫，他拿下眼镜，揉着眼角，消瘦的脸颊，让他的法令纹更加深刻，“我也不建议现在传唤老汤，一个案子同一个场景，有两个正人，如果咱们找不到平萌萌的尸体，老汤否认，高大伟坚持，咱们怎么办？”
卫益也是这个意见，“当务之急，还是找到平萌萌的尸体，杜龙涛因为她不能人道，我想他大概率不会销毁尸体，只是，她到底能在哪儿呢?” 姬美月翻出杜龙涛的资料，传到工作群里，“杜龙涛生性变态，年轻的时候敢打敢拼，为高天集团在一桥区开拓地盘出了不少力。 后来他不能人道，性格更是残暴，可以说，高天集团的脏活大部分都是交给了他，只是这两三年，他身体不太好，慢慢淡出了高天集团管理层。 不过，安保部长一直还是他的，像乔可媛、陈震、张济、池永川都是他的手下。 至于平萌萌的尸体会被他藏到哪里，这一点确实不好查，因为杜龙涛明面上的房产虽然不多，可是他情妇多，而且他情妇还给他借籽生子，他也给了这些女人房子。”
张雨绮翻看着杜龙涛的资料，这段时日，警方对他的调查一直没断，万海洪还特意给了二大队五个警力，专门去调查杜龙涛，现在就连他情妇的资料，他们孩子的生父是谁都被这五位民警调查出来了，“我建议，一周后，薛家平回国，咱们警方全程监控，先等他到了长明之后，看是否联系杜龙涛。 给他两天时间，两人如果不联系的话，直接进行抓捕。”
五美失踪案在2025年全面爆发，杜龙涛、薛家平、白书婷三人变态小组正式解散，薛家平回手机修理店老老实实上班，等待出国； 白书婷被杜龙涛“送”给了严鸿强，最终成功嫁给了他，成为长明社团组织的大姐。 杜龙涛则是六根清净，精力转化成动力，开始攀登集团高层。 研判到了最后，众人一致认为接下来的工作，重点是跟踪监视即将出狱的杜龙涛，和一周后回国的薛家平，以及寻找平萌萌尸体。 散会之后，许正和彭越以及姬美月被张雨绮要求留下加班，凌晨五点，要立即对行动大队从魔都抓捕回来的老护士进行审讯。 还有准备明天早会之后，正式把高大伟、陈震、吴美妮以及在一桥区分区的徐咏兰、张济、池永川，对了还有刚抓捕到案的老护士，都要移交给省专案组。 至于他们把这些嫌疑人送到看守所，还是其他地方，这一点，二大队知道不知道没有什么意义。 等到大家走后，许正吃完了李弯弯准备的宵夜，感叹道：“又得熬夜，彭越，要不明天咱们向大队长提议，强哥该回来了。”
彭越当然是一百个愿意了，“咱们在这忙的脚不沾地，强哥在医院都睡两天了，这肯定不行，明天怎么说也得让他回来，这要是我，我都不好意思留在医院。”
“对，你不好意思留在医院，但是你此刻非常羡慕他。”
姬美月幽幽的说道。 三个人开了会玩笑，便立即抓紧时间休息了。 凌晨四点半，行动大队的牛攀攀赶过来把许正三人叫醒，原来这次他也去魔都出差了，现在他们已经把女护士安置在三号审讯室。 许正揉了揉脸，忙和牛攀攀出去，和行动大队的同事们交接完工作，也没闲聊，他们忙了一夜还得回去交差才能下班。 凌晨五点，许正三人走进审讯室。 根据昨天姬美月和李弯弯以为魔都同行对这个女护士的初步调查，加上高大伟和徐咏兰的口供，大家对女护士已经有了个初步的概念。 姜文兰，女，56岁，之前在秦淮区市第二医院工作，急诊科护士长，经验极其丰富，她被辞退的原因很复杂，医院的公关是收受红包，但收红包怎么可能辞退？ 具体原因估计就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据徐咏兰口供，地下手术室还在建设时候，高天集团就在物色手术室需要的人才。 具体如何接触这位姜文兰的高大伟和徐咏兰都不清楚，只是手术室建成投入使用的时候，她已经到位了。 两个人的地下手术室并不能做太难的手术，不过几年后，高天集团又挖了两三个人进来，一些比较难的手术都能做了。 姜文兰在高天集团干了五六年，一直到她儿子在魔都买房。 现在她就常住魔都，就是给儿子带孩子，警方半夜逮捕他的时候，可是把她以及她儿子一家人吓坏了。 所以，为了自己的儿子，不管许正三人如何审讯，姜文兰是坚决不肯承认自己曾经犯下的错，毕竟有案底影响三代。 针对这种情况，许正懒得为她打算了，主动交代问题难道不吗？ 非得让警察把证据都摆在面前才肯承认吗？ “姜文兰，高大伟这位外科医生你不会忘记了吧？”
只是接下来一幕直接让许正又气又好笑，他刚提到高大伟，这位死死咬牙不肯承认自己做过地下手术室的护士，突然间，立即抬手向许正提出她要主动坦白，主动交代问题… 可是审讯全程是在摄像头下进行的，她这明显知道了自己是被高大伟供出来的，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才要主动交代问题。 这种行为会不会帮她减轻刑罚，那肯定也会，但法官会认为她主观上没有主动性，量刑上面肯定斟酌一下。 姜文兰的做法可谓是算计不到家，但许正并没有可怜她，人总要为自己犯下的错买单。 既然当年选择了助纣为虐而赚取大量金钱，那么现在就得受到法律的审判，“姜文兰，现在政策给你讲清楚了，接下来我们问的问题非常重要，如果你能配合警方进行调查和指正，那么你所有的表现都会帮助你减刑。”
许正板着脸，一脸严肃的说道。 其实姜文兰这种人最好审讯，刚才嘴硬是她抱着侥幸心理，毕竟谁也不愿意背上案底，可现在她知道警方知道她做的事情，再拖下去对自己是无利的，所以，她接下来非常顺利。 等到姬美月问她有没有在2025年二月和高大伟一起为杜龙涛做过断肢再植手术吗？ 姜文兰没有犹豫便说道：“这件事我当然记得，太新奇，太奇葩，这件事埋在我心里十年了吧，一直不敢往外讲，憋死人了。”
接下来，她很详细的描绘了手术过程，只是可惜，她当时没有见到平萌萌尸体。 这样的话就不能作为直接证人指正杜龙涛了。 本以为姜文兰知道的也就这些了，谁想到这小老太太又给许正三人爆出来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