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大婚了，但穿红色嫁衣还是第一次，上次她封妃的时候，不过让人用轿子抬进了宫里，什么仪式也没有。那个时候她还存有几分天真，认为国家根基不稳，节源开流方是正经事，没有婚礼也就罢了，只要她还有七月哥哥便好。现在看来，自己当真是傻极了，人和岁月都留不住、抓不住，如今连个可以回味的念想也没有……“宣废妃李书言进殿！”

李书言理了一下额角的碎发，拎着裙摆，昂首阔步地走了进去。满心满眼以为等着她的是她的“七月哥哥”。走在前面的宫女将李书言领到了高台之下，她恭敬地朝着高台上行了一礼。她心里只觉得奇怪，素日里封妃的事情都是要皇后出席的，怎的独她封妃不曾出席？她缓缓起身，理着红色的拖地长裙。“没想到穿婚服居然这么麻烦。”

李书言极小声地嘀咕了一句，没叫任何人听到。当她抬起头望向凌七月那边的时候，却只望见了一双戏谑的眸子。她顿时抽了一口气，多出来的那个黑色身影居然是百离辰？！等等，她记得今日是璃国三皇子来访的日子！她顿时了然之前对于“百离辰”这个名字的熟悉感是从哪里来的了。百离辰不就是夜国皇后的哥哥，璃国的三皇子么！她真是糊涂了，竟才反应过来。大殿之上容不得她走神，太后的话便传入了她的耳朵里：“你上来。”

李书言只好乖乖地走上去，站到三人视线中央的位置，微微福身，再度行礼。“阿言。”

凌七月艰难地开口唤她的名字。李书言起身望向他，笑了笑，道：“参见皇上。”

现在这个情况，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自称了。百离辰不就是夜国皇后的哥哥，璃国的三皇子么！她真是糊涂了，竟才反应过来。大殿之上容不得她走神，太后的话便传入了她的耳朵里：“你上来。”

李书言只好乖乖地走上去，站到三人视线中央的位置，微微福身，再度行礼。“阿言。”

凌七月艰难地开口唤她的名字。李书言起身望向他，笑了笑，道：“参见皇上。”

现在这个情况，她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自称了。太后见皇帝迟迟不肯开口，于是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废妃李氏，三皇子今日求娶你，哀家瞧着择日不如撞日，连喜服都为你们准备好了。”

说着，太后拍了拍手，一旁的宫女将红色的喜服端了上来，衣服上还有着金丝绣线，想必是早就准备好了。凌七月暗中握紧了手，“母后，此事不急于一时，何不容后再说。”

听到这番话的李书言脑子一片空白，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她能说些什么。“什么不急？难道璃国皇子还能在夜国长待下去吗？”

太后立刻横眉冷对，当着众人的面呵斥起凌七月，“与三皇子联盟这样的好事难道你还如此犹豫不决？！”

李书言见凌七月被太后骂得缩回脖子去，便缓缓地合上眼睛，之后的事情她不用想也知道。她入宫这么多年来，有哪次凌七月忤逆过太后的意思？本以为他这回终于长进了些，却不想她原不过是放在天秤上的筹码，只待有用的那天被兑换出去罢了。凌七月猛地一拍王座的扶手，怒道：“母后！阿言好歹是朕的救命恩人！此事至少应当征求过阿言的意见才是！”

救命之恩大于天，太后也没什么话好反驳，见他确实动了怒，便只好退后一步，让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当然，这个“大家”自然是不算上李书言的。李书言缓缓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看着凌七月投来的不希望她答应的殷切目光，她并没有落泪，只是认真地看着凌七月，勾起嘴角，露出笑意。凌七月见她冲自己笑了，便也笑了，在心中松了口气。太后凌厉的目光射在了李书言身上，灼灼地像是要掏出个窟窿来。一旁说要求娶的人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正闭目养神，但他手上来回的转动的扇子暴露了他并非一点不在意，多少还有些紧张。“废妃李氏--”李书言缓缓地开口。使得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她的身上。“愿意同三皇子远赴璃国！”

这句话说得清脆又响亮，在场没人听不清。凌七月的笑意僵在了脸上，眼里透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哗地一声--是折扇被打开的声音。“夜国皇上乃是九五之尊，说话一言九鼎，既然书言答应了，想必这桩婚事已经成了。”

百离辰笑着扇着扇子，看向了李书言。很有默契地，李书言也看向了百离辰。两人相视一笑，倒像是绝配。这样的场景更是刺痛了凌七月的双眼！他开口问道：“阿言，你、你真的要去璃国？嫁给他？”

“我意已决。”

李书言不想再多给他一个眼神，甚至一句话，他不值得了。凌七月浑身散发着失落的气息。“皇上，注意仪态。”

太后此时心里可是乐开了花。提点完皇帝后，笑着对百离辰说道：“不知这李氏是三皇子带回驿站还是……”“我还有些东西在北苑，要回去拿，明日我自己去驿站就是。”

既然百离辰愿意帮她，她便借他的势，也不必对太后有什么毕恭毕敬的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