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李书言没等多久，就听见了院外的哄闹声。“帘衾，你悄悄去请皇上过来一趟。”

李书言强迫自己睁开眼睛，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叮嘱帘衾。帘衾明白李书言的意思，点了点头，便偷偷的从侧门溜出去了。李书言刚下床，就看到婉妃已经带着人闯了进来。“李书言，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连太后她老人家都不放在眼里！”

还没进门，婉妃就已经开始嚷嚷了。“婉妃这是说的哪里话？”

李书言冷嗤了一声，目光从婉妃的身上掠过，“我今日身体不大舒服，所以才未能去给太后请安，本不是有意的。”

“怎的别的妃嫔都能按时赶到，偏偏你就不行？”

婉妃咄咄逼人道，“说到底，不过是心不诚罢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李书言冷笑一声，“婉妃这般诚心，成日里去伺候，怎的到如今也没有得到皇上半分垂怜？”

婉妃听着李书言这话，都快要气炸了，怎么也坐不住了，干脆站起身来，还不等李书言反应，便迎上去给了李书言一耳光。啪！震耳欲聋的响声将寝殿上所有的人都震住了，众人怎么也没想到，这婉妃平日里衣服弱柳扶风的娇弱模样，竟如此泼辣，居然敢在别人的地盘上动手打人。李书言的左脸瞬间肿了起来，四个手指印清晰的印在她原本白皙的脸上，巨大的声音震得她左耳嗡嗡直响，有那么一瞬间，李书言觉得自己脑袋里一片空白！“婉妃这般作态，就不怕皇上瞧见了？”

李书言忍着脸上尖锐的疼痛，转头看向婉妃。如今事情已然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发展了，李书言倒要看看，这环境究竟还会不会按照之前的结果发展！“李书言，就凭你也敢这么跟本宫说话！”

婉妃目光凶狠的盯着李书言，恨不得将李书言撕碎了，眼不见心不烦。就在婉妃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空气里突然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李书言没想到凌七月这么快就来了，很是惊讶。婉妃回头便看到凌七月正冷冷的看着他们的方向，只看脸色也知道，凌七月动怒了。至于凌七月动怒的原因，婉妃更是气急败坏。“婉妃，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凌七月厌嫌的看着婉妃质问道。“回皇上，臣妾是奉了太后的旨意来问问李书言，今日晨起为何没有去向太后请安的。”

婉妃径直搬出了太后，想要借此压李书言一头，并且让皇上不责难于她。只可惜，婉妃的全然全然打错了。“这事是朕默许的！”

凌七月走到李书言的床边，坐了下来，目光瞬间变得温柔起来，“阿言，你觉得怎么样了？好些没有？”

李书言看着面前这张极为熟悉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有些奇怪的感觉。对于凌七月这个人，她似乎并没有之前那般执念了，看着这张脸，心里也没有没有从前那般高兴了。“皇上这般盛宠一人，就不怕引起太后的不满吗？”

婉妃气昏了头，不满道。凌七月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去：“朕做什么轮得到你这一介妇人来指点吗？”

婉妃察觉到凌七月的怒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求道：“臣妾知道错了，请皇上恕罪。”

“滚！”

凌七月目光凌厉的扫了婉妃一眼，毫不客气道。婉妃不甘心，可是凌七月在这里，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负气离开了。“阿言，你怎么样？”

凌七月转头看向李书言，语气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温柔。从前，凌七月也总是用这样温柔的语气跟她说话，可是李书言从没有哪次觉得这般……不对劲过。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李书言从未想过，看着面前的这张脸，她竟然会有觉得陌生的一天。“阿言，你怎么了？”

凌七月看着李书言的目光充满了疑惑。“没什么。”

李书言回神，浅浅的笑了一笑，“多谢皇上过来，如今婉妃已经离开了，皇上政务繁忙，臣妾就不送您出去了。”

凌七月的眼神变得更加古怪了：“阿言，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今日说话按这般奇怪？你平日从不叫我皇上的，今日怎么……”“没什么，臣妾只是有一点累了。”

李书言截断了凌七月的话，佯装疲惫的打了一个哈欠。凌七月见状也不再说什么，深深地看了李书言一眼便离开了。寝殿之外，凌七月面目清冷的看向守在店门前的帘衾问道：“你家主子最近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怎的性子变得这般古怪？”

帘衾慌忙跪下，埋着头回道：“回皇上，娘娘并未发生什么事。”

凌七月面色更加疑惑，回头向内殿看了一眼，吩咐道：“好生伺候着，朕晚上再来看她。”

“恭送皇上。”

帘衾将头埋得更深。送走了凌七月，帘衾才进了内殿，担心的问李书言：“娘娘可觉得好些了？”

“好多了。”

李书言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细细的打量了帘衾一眼。几年前，她进宫的时候，帘衾便一直跟在她的身边，不过也并没有多少日子，等帘衾到了出宫的年纪，李书言便央求着凌七月给帘衾给了帘衾一笔丰厚的嫁妆，送她出宫了。如今算算日子，离帘衾出宫也不远了。“娘娘怎么这样看着我？”

帘衾察觉道李书言的目光，好奇的问道。“帘衾，再过一段日子，你便可以出宫了吧？”

李书言靠在床头问道。“是。”

帘衾点了点头，前段日子家里已经替她物色好了人家，只等着出宫之后，便嫁人了。“这样也好，宫外的日子虽平淡，却也胜过在这宫里忍气吞声。”

李书言垂下眼睑，之前好不容易脱离了皇宫，却不想如今竟然有一次回到了这里。她想要的，到底是没能得到，费尽力气想要逃离的，始终困着她。帘衾心知李书言的意思，忙道：“皇上心里还是有娘娘的，虽说婉妃确实是过分了些，但只要皇上向着您，这日子总是有盼头的。方才皇上离开的时候，还说晚上会再来看您的。”

听了这话，李书言突然就想起了当初离开夜国皇宫的前一天晚上。当初，若不是凌七月始终不肯碰她，说不定他们也不会走到这般地步。还有百离辰，当初若不是百离辰救她，她此刻想必依旧在夜国太后手下苦苦挣扎。想起百离辰，李书言不禁皱了皱眉头，照理说，百离辰应该已经追上他们了，只是不知道百离辰有没有发现这里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