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兰只留了短短几个字：无怨、无悔。李书言又迅速打开了另一封陈情书，这才知道当日芳兰并没有将所有的消息都告诉她，甚至还将私通的罪名揽到了自己的身上！“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
李书言跪在芳兰的床边，“我不该贪心想多留你到年后，当初回宫我就该将你送出去的。芳兰，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娘娘，您不要这样，姐姐看了会难过的。”
凌儿跪在李书言的旁边，劝道。“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当初坚持不要芳兰跟在我的身边，现在她也不会丢了性命，如果……如果……”李书言哭的说不出话来，“都怪我，怪我……”“娘娘，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些害你的人的错，要不是她们，芳兰姐姐也不会走上这条路，她本该欢欢喜喜等着嫁人的，这不是您的错。”
凌儿扶着李书言，劝慰道，“娘娘现在应该打起精神来，给芳兰姐姐报仇才对，不能让芳兰姐姐白白丢了性命。”
李书言看着躺在床上的芳兰，心痛不已，都怪她当初心慈手软，要不是她一次有一次放过了宁如姬，如今芳兰也不会因此丧命！李书言头一次知道自己竟然错得这么离谱，她真是全天下最蠢得人，竟然这么贱，放任宁如姬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自己身边的人！“娘娘，就算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啊，要是芳兰姐姐知道，一定会心疼的。”
凌儿一边哭，一边劝李书言，“娘娘，您要节哀啊。”
“节哀？凌儿，我哪里节得了？”
李书言痛心疾首的看着芳兰，“是我害了她，若不是跟了我，她怎么会年纪轻轻就丧了命。”
“我最了解姐姐的心思，她是绝对不会这么想的，能跟着您是她这一辈子最高兴的事，娘娘，哪怕为了姐姐，你也要打起精神来，不能再任由宁如姬他们这般欺凌了！”
“我才不会就这样倒下，宁如姬带给我的，我要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李书言泪眼婆娑的看着芳兰，“凌儿，你去命人准备一口棺木，然后随我去见皇上。”
“是。”
凌儿当即便末了眼泪，跟着李书言一起去了御书房。“今日宫中的一切，都不是臣妾所谓，还请皇上明鉴。”
李书言跪在台下，看着上首的百离辰，“如今芳兰枉死，还请皇上还芳兰一个公道！”
“阿言，你先起来。”
百离辰从台上下来，伸手将李书言扶起来，“你怀着身孕，莫要伤了身体。”
“算我求你，这件事情能不能让我自己做主？我要给芳兰报仇，她不能就这样白死！”
李书言双眼红肿的盯着百离辰。“我可以答应你，但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百离辰将李书言揽进怀里，“我知道你难过，我也难过，但阿言，你再等等，等到名正言顺，满朝的文武才不会诟病于你。”
“还要等多久？”
李书言闷闷的声音响起。“最多半个月，等我将宁将军下狱，等我查出宁如姬与冯照的关系，等云南找到当日匪窝里的那两个女子。”
百离辰轻轻的拍着李书言的背，“我一定会还你，还芳兰一个公道的。”
“好，我只等你半个月，到时候，要是你没有动手，那我就亲自动手。”
李书言伸手推开了百离辰，“我说到做到。”
“嗯。”
百离辰点了头。李书言带着凌儿离开御书房之后，凌儿不解的问道：“娘娘，芳兰姐姐不是留了陈情书和肚兜吗？您怎么……”“我不能让她带着污名离开。”
李书言说，“她这一辈子都干干净净的，如今已经为了我白白丢了性命，我不能再让她的名声也脏了。”
“虽然是这样，可娘娘这样做，芳兰姐姐不更是白白丢了性命吗？”
凌儿不解的问。“我宁愿她白死，也不想脏了她的轮回路。”
李书言看向凌儿，“凌儿，你也不小了，虽然从小的生活环境单纯，但是你要记住，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人生在这个世上，就要遵守规则，没有人能例外。”
“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就一定会付出代价！”
李书言恨恨道，“宁如姬和李常在，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
“娘娘，我不懂，那好人呢？”
凌儿疑惑问道，“为什么遵守规则的好人就要承受痛苦呢？芳兰姐姐是这样，您也是这样。”
“求心安而已。”
李书言说，“芳兰觉得我对她有恩，处处维护我，为的是求心安，能够过得去自己的良心。我善待她，交托感情维护她同样如此，为求安心。”
“只是为求心安吗？”
凌儿又迷糊了。“等你长大就懂了。”
李书言叹了口气，带着凌儿回到了朝霞宫。芳兰的灵柩在朝霞宫停了七日，李书言带着所有的人为她守了七日，然后才亲自将芳兰的灵柩送出宫，葬在了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原本，因为怀孕的原因，百离辰是不许李书言为芳兰守灵送葬的，但李书言还是执意去了，她不可能让芳兰孤孤单单的走。芳兰下葬数日之后，李书言终于听到了近日以来，最中听的一个消息——宁将军被下狱了。当初说好的，等百离辰将宁将近下狱，等百离辰查到宁如姬与冯照的关系，便将宁如姬交给她来处置。李书言一直都在等着这一天。“娘娘，奴婢从季统领那里得到消息，皇上派人去绯霞阁接云南入宫了，待会儿云南便会来见您。”
凌儿汇报道。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季文礼便带着云南赶到了朝霞宫。“属下见过阁主。”
“起来吧。”
李书言靠在躺椅中，这半个多月，她吃不下睡不好，消瘦了不少，就连脸色也苍白了几分。云南站起身来，看着李书言，忍不住叮嘱道：“阁主应该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
“我没事。”
李书言动了动身体，坐起来了一点，“说说情况吧。”
“阁主当初说的那两位女子已经找到了，她们也答应为娘娘作证，平息山匪的谣言。”
云南道，“另外，属下已经查到冯照就是宁如姬收买的，为的就是构陷娘娘，这事之所以隐秘，是因为接触冯照的人并不是宁家，牵线的是邻城的父母官李岚，属下顺着这条线，查到了宁将军贪污受贿的证据。”
“皇上派你去查的？”
李书言问道。“是。”
云南点头，“朝中有宁将军的内鬼，所以皇上派出去的人每次都扑空，这才秘密找人告知属下，属下便顺便查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