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绕你许多年,思念泛滥,不止不休,所幸最后的我和你,成了我们。 ——文/酥九何 2022.3.7 — 北鹤市的九月,骄阳似火,恍若盛夏。 黎星沉在宿舍收拾一番,再背着书包走到高二明志楼的时候,额边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楼前电子显示屏上醒目的至理名言循环飘过,在这句至理名言的熏陶下,明志楼的嬉笑打闹声冲破云霄。 今天是她转入北鹤九中的第一天,按照下一步的程序,她需要去三楼找她的新班主任。 “天呐!居然有人敢给江大佬表白!”
黎星沉正往里走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两个女生激动的话语交谈。 “你说会成功吗?估摸起来,一百多条校规校纪里,江从就剩下早恋没犯了吧…” “我觉着悬,柯漫漫都不行,还指望谁能入江少的眼?赶紧走吧,不然一会儿看不着了!”
这句话落,两个女生冲刺似的掠过黎星沉身旁,掀起一阵闷风。 黎星沉没在意,维持着慢吞的步子,但上了楼梯她才发现,楼上热闹得有点异常。 入目皆是人头,乌压压的一片。 上次见到这种阵仗,还是超市的菜品降价,她也是像现在这样,被大爷大妈们挤在边边上。 凭着经验和身形小巧的优势,她沿着墙边勉强上到二楼。 越靠近事发中心,情势越明了,结合刚刚无意听到的对话,黎星沉大致判断出来这是一个表白现场。 通过人群晃动的缝隙,她看见了两位站在人群正中心的当事人。 女生神态羞赧露怯,手里举着一个粉色的信封,嘴唇蠕动着,周围起哄声和议论声太吵,具体说了什么也听不清。 顺着信封朝向的方向,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映入黎星沉的眼里。 少年侧身而立,利落硬朗的短寸,容易让人把视觉重心往下移。 下颌骨棱角锋利,延伸出来的线条流畅分明,高挺峭拔的鼻梁和眉骨使他整个侧脸轮廓更显立体,透着种落拓的刚硬。 侧脸都一绝,果然有可以和降价菜品相媲美的号召力。 不过这位男方当事人似乎不怎么走心,眼睫垂着,手插在裤子兜儿里,听着听着干脆懒懒散散地往旁边墙上一靠,掏出手机开始敲。 杨浪两手揣怀站在吃瓜第一线,此时脸上已经出现了惋惜之情,他用肩膀撞了下江从,往女生那边甩了甩脑袋,一脸“我觉得这个真不错”的亲友团表情。 江从从手机里抬头,挑了下眉,也往那边侧了侧脑袋:你行你上。 杨浪:“……”我又不叫江从… 这边在走廊看热闹的还好,黎星沉在楼梯拐角都快要被挤扁了,本来天气就热,这儿人还多,简直跟个蒸笼一样。 所有人都在关心这场表白大戏的走向,只有初来乍到,被夹在人中间,可怜又无助的黎星沉,她只是想上三楼而已。 黎星沉微微蹙着眉,正苦恼着,前面的男生低声吐槽了句没意思,然后贡献出了第一排的VIP位置。 她心下一喜,想也没想就补了上去。 可就在她要拐上三楼,即将脱离苦海的时候,身后有个抱怨的女声响起:“挤什么挤?有什么好挤的?”
接着,没防备地,黎星沉身子被撞了一下,脚一崴,就往事发中心那边倒去。 失重感袭来,惊慌之时,黎星沉下意识地往周围胡乱挥着手,试图寻找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现场有不小的惊呼,忽地,黎星沉不知捉到了什么,她也失去了思考那是什么的能力,全凭着不想摔个狗吃屎的本能借力往下拽。 现场的惊呼变成了倒吸凉气。 今天的女同学,怎么一个比一个勇… 黎星沉一只手成功借力,另只手撑住地,这才没摔惨,劫后余生的她呼出一口气,却没有察觉到,周围已经鸦雀无声,就连呼吸都自动减弱。 空气就这么静寂了十几秒。 黎星沉逐渐反应过来不对劲,手里抓的好像是什么布料,她迟缓地看向自己还未来得及松开的手。 这…这是谁的腿?! 凝固般的空气此刻也席卷过来,她整颗心腾地一下悬起来。 可越是这种时候越是忘记作出反应,黎星沉讷讷地抬头,对上一双冰冷且幽深的眼眸。 两秒后,带着空白的大脑,黎星沉呆滞的视线往下移。 橄榄暗绿的工装裤,一侧被拽得低了些,露出一点…藏蓝色的…内内边缘。 不知道别人的视野怎么样,反正黎星沉的这个距离和角度,还能看见上面印的字母logo。 “……” 她扒了别人的裤子。 她扒了表白大戏男主角的裤子。 这两句话像楼下电子屏上的至理名言,平静又机械地在她脑海里循环飘过,黎星沉脸瞬间烧了起来,整个人像被抽了灵魂的木偶,就蹲在那里,保持着僵硬。 一片尴尬又忐忑的静寂中,还是江从先淡定地收回手机,淡定地开口:“你说完了吗?”
又是很长一段的安静,有人推了一下那个表白的女生,她才反应过来江从是在和她说话。 “……”呃…现在这种情况还优先考虑她表白完了没? 要不你先把裤子提一提? 江从稍皱眉,彰显着耐心的消耗,女生见状连忙摇了摇头,可没到一秒又变成了点头,“说…说完了。”
“我拒绝。”
江从没有任何犹豫,面无表情地说。 女生:“……” 就是不提裤子也要优先拒绝我吗?他是真的不喜欢我呜呜呜… 这时候被围观的羞愤和窘迫才超过了一时冲动的情愫,女生眼眶有些红,推开人群跑走了,还有同她一起的女生追过去。 女主角走了,杨浪看着江从还在被拽着的裤子愣了两秒后,适时赶人,“好了,都散了散了吧!”
这吆喝拉回黎星沉的感知,但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手就是跟粘了胶水一样松不开。 没一会儿,头顶上方响起沉又冷的声音:“你还要拽到什么时候?”
大脑已经彻底紊乱,腿蹲得很麻,黎星沉想站起来,而失去了思考能力的她,甚至还妄图继续借他裤子的力站起来。 腿上的力道不松反紧,江从这下声音是冷透了:“要不我把裤子脱下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