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赶紧回家看看你们家公鸡下蛋了没?”
“?”
“江大佬都交作业了…” “……” 班里有窃窃的交头接耳。 后面那两排整天游手好闲的二混子作业从来都是不交的,都摆到台面上快成明文规定了,也没人能奈他们何。 对他们那种非富即贵的纨绔公子们来说,学习还真算不上出路。 而老严向来奉行全凭自愿的鼓励式教学,重奖不重罚,他认为,这份15分的试卷无疑是他教育事业上前所未有的里程碑。 在江从本人甚至根本都不知道有这张试卷存在的前提下,老严话不重样地夸了半节课,激动的白头发差点没黑回来。 最后重重奖励了江从,让他和其他不及格的同学一起站了一节课。 前半节夸了江从,后半节夸黎星沉。 她的试卷是连卷面都挑不出一点毛病的满分,只是可能因为传过来传过去的,有点皱巴。 即便在抄的时候就隐隐觉得这份卷子不简单,但宣布完分数班里还是轰起来了,那可是满分啊!在数学平均分到不了60分的七班啊!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往黎星沉身上投,江从视线垂落,发现小姑娘安静得不太正常。 直到下课,那份精心伪造的试卷到手,站着懵逼了一节课的江从才转过来了弯。 他提着那份试卷在面前来回打量了几番,又拿过黎星沉的试卷过来对比了一下,稍偏过头看向她,嘴角抽了抽,“你150分的手,是怎么造就出来这张15分的卷子的?”
黎星沉看了下他手里的两张卷子,认真思考了下,随后对上他的眼,回答得颇为无辜:“按你的水平造出来的。”
江从:“……” 她沉吟片刻,又眨眨眼睫说道:“但我好像…还是高估你了。”
江从:“……” 中午茹灵履行承诺,大方地请肖佳和黎星沉在餐厅三楼吃饭,三楼都是一些美食品牌驻校的店,人比一楼还多。 吃什么的决定权掌握在肖佳手里,她带着两人挑来选去,最后进了一家还算有特色的酱面馆。 这家店的酱料都是自制的,光走进去,那飘溢的鲜香味道就让人食欲大开。 再晚进来一秒钟都不行,她们刚好抢占到了最后一个余位,不用一边流口水一边排队等。 等饭的途中三个人闲聊着,不过大部分都是肖佳和茹灵在说,黎星沉安静聆听,被cue到了就附和一句。 聊完一个话题的空档,隔壁桌的说话声传来,几个女生在讨论今天早上江从郝轩起冲突那事儿。 “要我说江从也是太猖狂了,副校长在场他也敢动手…” “副校长?呵呵…整个校董会都得听他爸的,有钱有资本人家怕什么?”
这话听起来阴阳怪气的,就好像她跟有钱人有仇一样。 “就是啊,九中都是腾丰集团砸钱扶持起来的,太子爷还把一个区区副校长放在眼里?”
“诶,郝轩不是留级到我们班了吗?我听他说过,江从心眼特别小,小肚鸡肠斤斤计较还睚眦必报…”女生的声音刻意压低,但离得近,留意听的话就清清楚楚。 “我早看出来了,当初他打郝轩不就因为输了场游戏吗?真是,大男人输不起就别比啊…” 茹灵眼珠子差点没翻过去,“一派胡言。”
肖佳顿时把求知的眼神送过去: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惊人的反转内幕? 很好,瓜来了。 一直不主动参与话题的黎星沉也聚起神,看向茹灵,好像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茹灵惊愕:“……不会吧?你们俩也这么认为?”
“我觉得…”黎星沉温声道:“他不是这样的人。”
即便看见他凶狠狠地打过一次架,但那次很明显是对面那群混混挑的事。 斤斤计较这个词她完全没办法放到江从身上,相反,她有时候总觉得江从身上有种说不太清的颓感,对一切都看得很淡,很没有所谓。 就好像,没有值得他在乎的人和事,包括他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简直是颠倒黑白好吗?”
茹灵义愤填膺,“比赛是比了,但输的不是江从,是郝轩那龟孙子。”
“啊?!!”
肖佳眼睛都不自觉瞪大,“赢了还打人啊?”
茹灵:“......” 知情人士来解答:“他们打的是5V5的团队赛,郝轩那拨人直接被虐的体无完肤,当时这比赛在他们那圈子里闹得挺大的,输不起的是郝轩,非咬定江从动手脚了要再比一场,江从不摆他,他就暗地搞人,言语中伤,我他妈都醉了...” 肖佳:“然后江大佬就发怒把他打进了ICU?”
“打了,但没那么严重,是郝轩家里散出去的谣言,想趁机敲江家一笔,一家子蠢货,不自量力...” 茹灵初中和杨浪柏代逸一班,虽说看着文静,但个性十分的汉子,三个人关系很铁。 后来那俩货人体挂件似的黏上了江从,就变成了铁三角和他们那拽得二五八万的老大。 比赛的时候茹灵也在场。 说话间,她们这桌的饭好了,取完餐,肖佳继续追问:“那江大佬为什么不澄清啊?那件事后大家都把他说的那么可怕。”
茹灵吃了口面,含糊不清地说:“可能是为了挡桃花吧。”
“......” “你们是不知道初中我们学校有多少女生追他,情书都要按斤算了,有时候我都对美女们心动了,但江从没有最冷漠,只有更冷漠...” 那时候明知道江从很烦,柏代逸每次都还特别贱地拉腔捏调,追着他把各种偶像剧台词组合而成的情书念完。 有一次江从实在忍不了了,一脚把柏代逸踹进了臭水沟里,杨浪按着他不让他出来,柏代逸连着三天身上都是臭哄哄的,狗都嫌。 “所以...”茹灵吞下面,看向细嚼慢咽的黎星沉,“你是他眼里的第一个雌性动物。”
黎星沉:“......” …… 这天晚上走读生放学,柏代逸脑子抽筋了非要拉着江从去打球,于是江从花了半个小时不到让他四仰八叉地躺在篮球馆的地上笑不出来。 人间不值得。 “你个傻逼非要找罪受。”
杨浪被牵连到,蹲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江从也不管背后两人,拎着外套走了。 出来的时候正碰上第三节晚自习下课,住校生三两结伴,往各自宿舍楼的方向走。 江从逆着人流,刚从外套口袋里摸出烟,眼眸一抬,捕捉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小姑娘眼眸亮晶晶的,正专注和旁边人说着话,小脸上布满了疑惑和纠结。 他轻轻牵了下唇,停了脚步,等她走近。 结果都快要走过去了,小姑娘还没看到他,江从嘴唇翕动,刚要出声,一阵微风起,把她小心翼翼的问题吹到耳中。 “佳佳,你知道…人为什么…会做春梦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