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无法抵挡的洪涌,是为生存而驱的猛兽,他们没有了之前的念想,一心只想着拿下那份活,即使风餐露宿,拋家弃子。 “不可信,都给我回来,回来。”
有人急了,不停地吼叫着,甚至还不知从那里拿出长剑,对天而指,横向人群刺去,但没有人理会他。 更有人将他们的剑夺去,狠狠地踩在地下。 山巅之上,看着这一幕,上官有些不敢相信,眼珠子圆圆地瞪着,耳朵自听到那看似荒谬却异常实用的话后仿似着了魔般扇动着,似要将听之者挥走,无奈此言千真万确,令之环绕心中,无法逸出。 “这就是聘用制?许以重利,还以预俸,俘虏黔首之心,原来如此!”
上官嘴里呢喃,完全不敢相信从单筒望远镜看到的场面。 此刻的黔首疯了,完全不听了指挥,他们的努力在这一刻崩塌。 “怎么可能?他们怎就不听了使唤?”
“明明计划非常顺利,何以变作如此。”
上官陷入一种疯魔状态,人在原地打转,表情如铜钟,在咚咚地响着,每一击下去,都严重变形。 “怎么回事?”
项梁眼睁睁地看着上官突然发生变故,却无法发觉其为何会如此,但从刚才那缥缈之言中隐隐猜出什么,为了验证心中想法,便趁上官不注意,悄悄地靠近单筒望远镜,往里瞅了一阵。 但就这一瞅,令他脸色惊变,一种复杂又无奈的表情浮上心头,神情突兀,不经意间,他下意识地望向李肇,望向那个刚才和自己说话并要招揽自己的人。 不禁问:“你早已预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李肇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鸟为食亡,人为财死,这不很正常吗?你可要知道他们为何而来。”
项梁当然知道他们为何而来,更知道他们为何要造反,一切都了为了生存和更好地生存。 他懂这句话的意思。 这一刻,他无须再问李肇为何,更没有再想得到恳求的答案,一切都明了,一时,他看向李肇竟有些看不透。 他这段时间皆在秘密地筹划着这件事,心思之缜密,布置之完善,本以为会是一场密不透风的谋划,却完全想不到会是这个结果。 如果他没有被上官怀疑,他的心没有死,也许上官的状态就是他的状态,一时竟有点侥幸,侥幸李肇离间他。 项梁的目光深深地凝望着李肇,眼中尽是道不明的情绪。 这个人是个可怕的人,虽然看起来人畜无害。 不过下一刻便露出异样的目光,又深深地望了李肇一眼。 “如此之策,的确能虏获黔首之心,但钱财何来,即使你能拿出预俸,那以后呢?”
项梁问出心中所惑。 的确,就上林苑目前收入,拿出预俸并不成问题,但阿房宫的重建就不行了,那是一个无底洞,而且还那么高的月俸,即使上林苑再多收入,也无法支撑起那庞大工程的支出。 这一点正是项梁要了解之事。 李肇听之,不禁心中一喜,不难看出,项梁在向自己靠拢,他的心已经松动了。 “山人自有妙计,于你而言,重建阿房宫乃无底洞,于我,就不一定了。”
李肇扭过头,故意撇过这个话题,但这个动作在外人看来却是那么高深莫测,项梁不禁为之一动。 于他,不一定? 这就是说无底洞也可能是摇钱树? 项梁摇头,他不解。 但就李肇弄出众多莫名其妙的东西,更造就了一个长安乡、一个上林苑,每一个都是那么惊天动地的存在。 在别人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他却一连弄出了两个,这份能耐,无人能及,他自然也有点相信李肇。 或许他真的能。 “如何?如今可给我个答复?”
李肇问,他问的正是让项梁叔侄俩入上林苑之事。 “当然,你俩入我上林苑并非为奴,采取的也是聘用制,我聘用你,你为我做事,就那么简单,完全不必担心会被套上奴藉。”
现时的大秦为奴者,皆要套上奴藉,奴便是社会最底层人物,项梁考虑的其实也有这方面问题。 项梁听之,心中再动了动,这个条件,仿似很不错,而且他也不用化身为奴。 “这个.......”他支吾着,正要作出回应,却传来一声吼笑。 “哈哈!李肇,你认为我就输了吗?我没输,即使你虏获了黔首又如何?我依旧能拿下上林苑,擒获嬴政,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