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种抉择的样子。“好,在这里,但是不用请保姆,我自己真的可以,不认识的人做的东西我也吃不习惯。”
说完后,我突然觉得我说的这个理由好牵强,作为饮食版记者的我,吃了多少家饭店和餐馆,哪一家的厨师我认得?“恩,可以。”
他好像没有追究我这理由的真实性,打开车门,抬腿下了车,下车之后站在那里透着车窗看着我,似乎在等我下车。“切,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看人家丰安都知道给女士开门。”
我嘴巴嘟囔着下了车,走到他面前。他嘴唇微挑,按了一下车锁,之后双手插在裤兜里,洋洋洒洒地向前走去。我闷闷地跟在后面,再次确认他真的没有绅士风度。可是,即使不绅士,即使没有风度,在我心中的光彩也依然不散不是么。就如眼前的红枫,冬雪再冷,再寒,它都依然想留住半叶白霜,因为在它心里,只有这浮白霜才能体现出它的绚丽,仿佛自己的这一身红衣都是为它而穿一般。正当我在窗前赏景出神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柳姐,出来吃饭。”
是丰安。自从上次一起合作照顾生病的叶铭辛时,我和他简单聊了一些,没有想到丰安也是清原本地人,怪不得他对叶铭辛那么好。想想在台北那个陌生的土地上,突然能遇到同是大陆又同省同城的人有多么的不易,自然要比旁人更加亲近些。丰安看到我当时的夸张以及绘声绘色地猜着他和叶铭辛在台北“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动情场景,忍不住“呵呵”直乐。之后我了解到他比我们都要小,而且他现在也没有什么亲人,所以我当时同情心肆起,想收之为弟。丰安听到后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以后再称呼我时,从“柳小姐”缩减到“柳姐”。我随丰安下楼,看到叶铭辛已经在餐桌就位,并且饶有兴味地喝着汤。我看着一大桌子的菜,不禁有些惊讶,我手指偷偷指着叶铭辛,好奇地问丰安:“不会是他做的吧?”
“当然不是,呵呵。”
丰安笑着说。我坐下后,丰安急忙上来帮我盛汤,我刚要站起身说不用,想自己来盛。不料叶铭辛在喝汤地空档中说了一句:“老实坐着。”
我只好乖乖地坐下,“欣然”地接受伺候。丰安帮我盛完一碗汤,又盛出一勺饭放在我的手边后就离开了,留下了我和叶铭辛安安静静地坐在偌大的餐桌前,安安静静地吃着出院后第一顿丰盛的晚餐。叶铭辛比我先吃完,吃完后就坐在餐椅上拿着手机随意地翻看,我有些好奇他上网都会看一些什么,好奇他看到关于自己的新闻时又会是何种心情。“吃饱了?”
他见我放下筷子,便放下手机问。“恩。”
我应了一声,心里想着要不要起来捡碗,如果起来会不会又被他责令制止,想来想去,还是先坐一会儿再说。“睡好了,吃饱了,那么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
他上身前倾,胸膛抵着桌沿,双手叠在一起,眼睛颇有意味地看着我。“什么?”
什么问题要在吃饱睡足后才能问。“为什么要救席浠?”
他声音突然沉下,夹杂着一丝不悦。我看着他突然变换地表情,不清楚我又做错了哪里,开始有些慌张地说:“没有为什么?就是当时突然想那么做了。”
“是想感动她还是想感动我?”
他的声音开始降温。“什么?”
我对他的话感到很震惊又很不解,在脑中反应了一圈后又有些愤怒。我心头涌现了一股冲动,那就是真地很想扒开他的心,看看在他心里的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顺便看看他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如果你想以这种方式来接近我,我先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这是错的!”
他站起身,双手拄在桌子上,虎视眈眈。“如果这样我就会感动,就会接受,那么我的身边会有很多人想这样做,因为爱我的人太多,我的粉丝随便一个都会为我付出生命!”
“可是她们为什么不这样做?因为她们了解,Decol最讨厌这种苦肉计!”
“够了!”
我站起身愤怒地吼道:“叶铭辛……究竟要让我怎样,才能停止你心里对我产生那些龌龊地想法以及偏激的评价?!”
我好后悔,为什么要和他来到这里,这算是给我病后的慰问吗。可笑,可笑又可悲。他真的好厉害,总能轻而易举地将我从地上吹到天堂,升得高高地,再一下子收气,让我狠狠地坠落,如果不粉身碎骨好像都无法让他满意。“是不是,只有我不在这个世界了,你才会想起我?”
我眼泪又刷拉拉地流下来。“不是!如果你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我更加不会想起你,因为本不在这个世界的人,想起来又有何意?!”
他拾起来一个空碗,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胸口一起一伏,愤怒的程度仿佛超越了我。“就如这破碎的碗片,当把它收拾走丢掉垃圾桶后,再用餐时,你还会想起它曾经在你的餐桌上出现过吗?”
我定定地看着他,身体僵僵地,麻麻地,仿佛泪水也跟着僵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