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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中,叶麟艰难的举起手中的铠甲护臂,年幼的他并不知道战争意味着什么,但他知道自己的爹爹要去打跑坏人,是保护所有人的大英雄。
叶灵没好气的从弟弟手中接过护臂,一边学着母亲的样子系在爹爹的手臂上,一面数落自己的老爹:“爹爹要去玉门关也不带上我,昨夜娘亲还哭了呢!这次回来爹爹别忘了给我带好玩的胡球,听说能踢得好高呢!”秦慕慕瞪了自家闺女一眼,这满院子的人都在因叶安的出征而闷闷不乐,倒是这俩个“小神兽”毫不在意,或许在他们眼中自己的父亲一定战无不胜,凯旋归来。 “又不是现在就西征黑汗,对付几个贵族强盗用得着你这样大费心思吗?”
老婆的埋怨让叶安无奈苦笑:“窥一斑而知全豹,我若是不去怎么知道黑汗的战力到底如何?贵族强盗必定是装备精良的,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黑汗国中上水平的武装力量,并且还能从这一战中看出黑汗人的作战习惯以及细节,我必须去的。”
“郎君还是小心些,妾身听闻黑汗国人孔武有力,就连他们的奴隶都能在集市中单臂举羊。”
萱儿同秦慕慕一样不放心,在她看来能单臂举起一只羊那需要多大的力气啊!
叶安拍了拍她的脑袋,又从叶眉手中接过束带系在腰间道:“嘿,不过是只羊而已,我能举起一头牛你信吗?”“爹爹骗人,牛可重了,咱们家的大青一头就能把同槽的马给顶走,我那天瞧见了呢!”
儿子的话让叶安想起什么,看向秦慕慕小声道:“你说咱们家的大青牛是不是变异了?咋能活这么久呢?跟着我从阳城县到东京城,又从东京城回到河西,一般的老牛怕是早已老死了……这货居然还能欺负别的马,实是有些匪夷所思。”
“谁知道呢!反正是老神仙当年留给你的,或许沾染了一些修行之气吧!”
边上的萱儿一个劲的点头:“是嘞!老爷,大娘子,你们两人也是不凡,这都多少年了?妾身脸上都有纹路了,可您二位这脸蛋……滋滋滋,便是小郎君和小女女瞧见了都觉得嫉妒,也不知您二位是怎生的。”
被她这么一说秦慕慕的心情瞬间就好了,确实如此,她和叶安两人的容貌变化很小,三十多岁的人了脸上甚至连条皱纹也没有,法令纹和鱼尾纹就更不容说了,就连范子渊和他婆娘瞧见两人的第一眼都是啧啧称奇许久。 叶安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能把原因归结于那次穿越带来的“福利”,两人在来到大宋后都变得年轻了许多,就连自己胳膊上的贯穿伤都淡薄的快要看不出来。 穿上河西特制的铠甲,跨上跟随自己多年的军马,猩红的披风在风中摇摆,以叶安的面相上看多少有些鲜衣怒马少年郎的感觉,一时间让萱儿看的失神,方林月瞧了倾心。 想想也是,多少人能活的如他这般的洒脱,人生经历有他这般的丰富?十来岁的时候便被玄诚子收为弟子,继而抵达东京城,向朝廷敬献祥瑞之物,无数的荣耀加持在身上,又得天家看重,成为帝王之师,文能侍读学士,武能平定环州,这已是史书中传奇人物的手笔。 萱儿和方林月站在一起目眩神迷,看着马背上的英姿勃发的叶安,她们忍不住把年轻时的影子与他重合在一起,仿佛他从来就没有变过。 秦慕慕没有功夫在那犯花痴,将擦得油亮的火枪插在马鞍上,再把一个个捆扎好的火药弹放在马兜里,然后是箭壶,弩衣,马槊,长刀,就这她还嫌不够,正准备往马背上再加一套可更换的护心镜…… 叶安知道她的担心便没有多说什么,每一次出征都是她最难熬的日子,在这个世界上她只有自己这么一个亲人,连俩个从她肠子里爬出来的俩个小家伙都不能算是最亲近的,秦慕慕甚至说如果失去自己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在宋世坚持下去。 等秦慕慕给叶安收拾好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如同一座移动的堡垒,战马上的每一个部份都是杀戮机器,不过也因为这些武器装备让战马的灵活性降低很多。 叶安一句怨言也没有,他知道这是秦慕慕故意为之,是在告诉自己小命有多珍贵,不能轻易冒险,就算要以身犯险也需准备齐全。 两人成婚多年,太清楚对方的想法了,叶安笑了笑便磕了下马蹬,战马缓缓从前院向府宅外而去,而铁牛已经整装待发的在门口等候。 当铁牛跟在叶安身后的时候,府衙的亲兵也逐渐汇聚,当六十人的亲兵队伍汇聚起来后,号角声便在凉州城中响起,这时候原本热闹的凉州城便顿时陷入死寂,仿佛被人突然按下了暂停键。 但在短暂的停滞后却又如同被人按下了加速键,街面上的小贩,铺面里的伙计,掌柜,巡街的衙役,甚至连街面上的游人都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家宅,就连学校里的学生都在成群结队的离开。 工厂里负责上下班所用的铜铃疯狂的敲击着,工人在管事的组织下以最快的速度列队前往最近的城防所,不一会这些刚刚在还制作器物工人摇身变成了身披甲胄的士兵。 范子渊看着眼前身披铠甲的文同不知该说什么,对于文同好心的提醒他非常感动,毕竟他早已将凉州府小吏送来的甲胄和兵刃送进了库房,也把那条“若有召,全民聚”的规矩抛之脑后。 “集结号响起的时候,凉州府上下进入备战状态,三通鼓后在籍之人若未出现在街面上便是违反法纪,可下狱治罪的。”
范子渊一边在长随的帮助下穿戴盔甲,一边疑惑道:“意思便是凉州府上下全民皆兵了?!”
文同摇了摇头:“并非如此,若是全民皆兵,那生产后勤又该谁来负责?咱们又不是党项人,契丹人怎生能做到全民皆兵?但我河西之男丁满十八岁者必须登记役兵之籍,每俩个月组织训练一次,为期十五日,不合格者工人发工厂通报、扣除奖金,学生由师长批评记入学籍,个人自谋生路者则不允街面摆摊,商铺亦不可雇佣其为工,至于店铺掌柜,东家,商贾,若有不至,你看看下个月他的税要缴多少!”
“农人呢?”
“农人便更是如此了,连城中百姓皆要如此何况城外农人?凉州城的军鼓响起便有快骑身负红旗出城,各县,各乡,乃至村社皆需集结人手以作点兵之用,由当地武装官挑选点兵。”
范子渊已经被文同的话所惊呆,木讷的点头道:“你的意思是不用这么多人?还需点兵?”
文同鄙夷的看向范子渊道:“范知州还是多了解下我河西之制的好,什么样的来犯之敌需我河西百姓动员所有男丁?咱们不过了?!除去年岁大的,家中独子,剩下的还要看身体标准以充军卒,体弱多病的要了何用?身体有残疾的也不要,一次集结说不得只是遴选十之一二而已。”
“哦,原是如此……”